第72章 第六感
2024-06-12 00:15:34
作者: 喪野
律師小姐每天打扮得很精緻,每天的服裝不重樣,髮型也是。偶爾,她還會親自煲湯來給警察先生喝。
楊小鳴整天坐在病房門口,等著看警察先生和律師小姐的續集,但經常遭受門口警察的驅趕。
黎棠也不例外,經常站在病房門的玻璃口處,看看對面的情況,她很好奇,這位警察先生的長相、性格。她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說:「宇文今天的妝容看起來很漂亮,太有氣質了。真好奇這位警察先生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人,能讓宇文這位大美女等了5年。」
穀雨坐在沙發上,回復著郵件,他抬頭看了一眼黎棠,說:「你不要八卦了,對面的警察都要被你們看煩了。」
「我也很好奇。」谷涆長開口,他放下手中的遙控器。
「看吧,就只有你不好奇。」黎棠走到谷涆長身邊,給他遞了一小瓣橘子。
最近,谷涆長的食慾不太好,營養跟不上。人消瘦了不少,臉色也變得蒼白。
穀雨說:「那是因為只有我見過,所以不用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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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黎棠就拿出一塊橘子放進他的嘴裡。之後,她繼續站在玻璃口望著對面。
王耀勇站在門口,和黎棠大眼瞪小眼,他比劃著名:我可以進來嗎?
黎棠打開門,邀請王耀勇進來。他的手上提著一籃水果,禮貌地向谷涆長問聲好:「老先生,您好。」
「你好。」
王耀勇站在病床前,問候著:「今天身體還好嗎?」
「托你的福,今天狀態很好。」
穀雨暫停手上的工作,和王耀勇交談。
兩人坐在沙發上,黎棠為他倒上一杯熱水,此時,楊小鳴的八卦天賦又開啟,跟著進來了。他拉來一把凳子,坐在兩人對面。
「小楊,你太明顯了。」黎棠嘲笑他一聲。
楊小鳴笑嘻嘻地問王耀勇:「警官,那位警察先生還沒好嗎?」
王耀勇摘下帽子:「挺嚴重,需要時間靜養。」
穀雨開口,問道:「島上的大家還好嗎?」
王耀勇喉間一哽,鼻子發酸,心底一陣酸澀的情緒,他搖著頭,說:「前段時間,這位小兄弟跟蹤一個販毒團伙去到島上,那群人就是有備而來的,趁著島上在舉辦篝火晚會做交易。大晚上的,雖然提前安排了很多便衣假扮遊客,還是有幾名遊客和島民受了傷,好在沒有致人死亡。」
「為什麼沒看到新聞報導?」楊小鳴問道。
王耀勇說:「這事肯定不能說出去,對東來島可不是什麼好事。東來島的安保局一向很嚴格的,怕這事一爆出來,對當地的經濟發展還有聲譽受損。」他感嘆道:「雖然有點小插曲,但是這個任務也算是完美收隊了,很慶幸,這位小兄弟也活下來了。」
楊小鳴問道:「那這位警察先生來的時候,怎麼全身都是血,那麼嚴重?」
「當時先是在島上治療,情況還挺樂觀。但是突然有一天晚上,那血一直止不住,沒辦法,只能呼叫國家醫療隊接他到荔城來,一路顛簸,那傷口就裂得更嚴重了,到醫院的時候就變得慘不忍睹。」王耀勇說著說著就皺起眉頭,實在不敢再細想下去。
穀雨問:「王思禮他們還好嗎?」
王耀勇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氣憤地說:「提到這個事情,我就來火。」
黎棠睜大眼睛,問:「怎麼了?」
王耀勇很生氣地說:「你說他那店裡的小姑娘,人模人樣的,怎麼就能幹出那種事來?」
楊小鳴往前挪動了凳子,好奇地問:「什麼情況?」
黎棠小聲地對楊小鳴說:「你又不認識。」
「不認識我也好奇。」
王耀勇說:「去年這小姑娘不是為了個黃毛跟人打架嘛,王思禮還幫人家墊了2000塊錢和解費,一轉頭,她這小姑娘就偷店裡的錢,準備等黃毛被驅逐出境跟他走。」
黎棠思索著,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她不是嚷嚷著要跟黃毛同歸於盡嗎?」
王耀勇眉眼微蹙,說:「小姑娘家家,懂什麼愛不愛的,三兩句話又被黃毛騙了。偷錢被發現後,就誣賴王思禮強暴她,看這事兒鬧的。」
穀雨問:「最後怎麼樣了?」
「王思禮平白無故蹲了幾天監獄,事情查清楚後,這小姑娘就被趕出島去了。」王耀勇回憶著過去,聲聲嘆息:「王思禮他今年肯定是水逆,幫忙圍剿毒販的時候,也受了點傷,胳膊被打穿了,還好沒傷到骨頭。」
楊小鳴聽得皺起眉頭,離開了凳子,他難以想像在這個和平的年代,竟然還有槍林雨彈的事情發生。
谷涆長靜靜地坐在病床聽他們的聊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從穀雨和王耀勇的談話中,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些年穀雨都跑去哪裡度假了。
原來是一個小島,很偏遠的小島。
谷涆長去過那裡。年輕時候的他,也曾想過留在那裡,躲在一個世人很難發現的島嶼上,誰也不認識他的角落裡,過完自己的一生。
那時候的他,剛剛經歷了家人的相繼離去,心理受了重創,一心只想逃避。
黎棠問王耀勇:「小昭呢?還回去過嗎?」
「回去過。」
「她還好嗎?」
王耀勇說:「半年前見過她一面,我聽說她這婆家對她不怎麼好,她也命苦,懷孕一直懷不上,剛懷上就沒了,瘦得不行。」
「我當時就說那皺皮猴子不行。」黎棠生氣地拍了拍桌子。
黎棠罵罵咧咧,把許童茂罵了很久,即使她已經記不住他的容貌,但是內心就是不喜歡他。
一行穿著制服的人來到對面的病房,王耀勇被同事叫回去,又與同事一同進入到病房內。不久後,宇文佳寧就離開對面病房,特地到這邊來看看谷涆長。
「叔,您最近怎麼樣了?」
谷涆長臥坐在床上,他近兩日說話總是有氣無力的,基本是聽別人說話。他輕聲說了聲:「你來啦。」
黎棠挽著宇文佳寧的手,兩人情同姐妹,谷涆長望著兩人笑了。他說:「有機會的話,讓叔也過目一下,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讓你等了這麼久。」
宇文佳寧回頭,衝著穀雨擠眉弄眼,穀雨低下頭,沒理會。
黎棠說:「原來你當時說要等的人就是他啊。」
宇文佳寧嬌羞地低下了頭,隨後谷涆長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倒是明白了你的父母為什麼這麼擔心你的婚事了。」
宇文佳寧求饒:「叔,求求您先別說出去,行嗎?」
「遲早是要見父母的。」
宇文佳寧解釋道:「他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我怕家人見了,對他更印象不好了。」
「這個行業太危險了,你自己要衡量衡量。」
說了幾句,谷涆長就沒力氣了,帶上氧氣面罩,靜靜躺著。
宇文佳寧待了一會兒,之後就離開了。又沒過多久,黎輝和汪良月來到病房。
汪良月和黎棠見面,兩人暗地裡爾虞我詐,好似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只有兩人可以看到,而這一次,黎棠嗅到不一樣的火花,她更是警惕十足。
黎輝站在病床前,問候著:「親家公,您最近好嗎?我代表我爸媽來看您。」
谷涆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黎棠看了一眼時間,才下午3點。她問黎輝:「你不用上課了嗎?怎麼這個時候跟他助理來醫院?」
「要期末了,已經沒有課上了,我現在每天都在工作室里,今天剛好跟師姐來匯報工作進度。」黎輝坐到穀雨身旁,勾肩搭背。
汪良月眉眼一抬,向谷涆長打了聲招呼後,就走到穀雨面前。她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資料,一條一條地匯報著近期的工作內容。
黎棠在谷涆長的耳邊低語:「爸,您當初找的這個助理,都不為我這個兒媳婦考慮一下,太難對付了。」
谷涆長低聲地笑著,楊小鳴蹲在另外一邊,加入了悄悄話大隊,他說:「汪小姐人挺好的,怎麼就難對付了?」
黎棠說:「她當時要跟我搶老公。」
楊小鳴往後看了一眼汪良月,又看了看黎棠:「如果我是小谷先生,我肯定選汪小姐。」
「爸,您看他……」黎棠指著楊小鳴大聲說,話一出,正在匯報工作的三人同時往這邊望過來。
黎棠只好隱身,蹲下身子,小聲地問:「爸,那您呢?您選誰?」
谷涆長指著黎棠,笑了。
黎棠這才心滿意足,沖楊小鳴張了個鬼臉。
黎輝坐在穀雨的身邊,眼神直瞥向汪良月,那個眼神似曾相識,黎棠頓感不對勁。她又問谷涆長:「汪良月談戀愛了嗎?」
楊小鳴說:「沒聽說過,但是最近幾次跟她通電話時,她身邊都有男性的聲音。」
黎棠捏著下巴,以女人的第六感來說,她察覺到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並且不太友好。
忽然間,她走到黎輝身邊,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你給我出來。」
她的指尖深深戳著他的皮膚,笑盈滿面,實則背里藏刀。
黎輝跟著她走到走廊外,玻璃上結滿冰霜,窗外下著小雪,白茫茫一片,銀裝裹素,分外妖嬈。
黎棠的手臂緊緊挾著黎輝的脖子,她逼問:「是不是又談戀愛了?」
「沒有。」黎輝求饒:「姐,我都成年了,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黎棠說:「你最好不是我認為的那樣,如果是……」她「哼」了一聲,怒道:「把你剪了。」
「姐,你能不能別管我?」
「我為什麼不能管你?」
黎輝說:「我現在也能自己上班賺錢了,這個月都沒找你要生活費了。你就不能把我當成大人嗎?」
黎棠錯愕,細想來,這個月確實沒有收到黎輝任何一條要錢的信息,懂事了些,知道關心她這個姐姐,還有她姐姐臥病在床的公公了。
是長大了。
心中多年來長不大的小孩,不知不覺間也變成大人了。
姐弟兩人的鬼鬼祟祟惹來了對面病房裡的人的注意,兩名穿著警服的年輕警員走出來,將兩人圍堵在牆角。
黎棠回頭,嚇了一跳。
警員嚴肅問道:「你們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聊……聊天。」黎棠支支吾吾,眼睛緊緊盯著他們的胸牌看。
語音未落間,對面的病房門被打開,一群人走出來,走在最前頭的一名中年男子,雖然面帶微笑,可他的眼神裸露著嚴肅神色,黎棠看得心裡發毛。
那人看了兩姐弟一眼,就走了。
王耀勇看到黎棠,跟那兩名警員解釋:「隔壁病房的,認識。」
隨後,兩名警員才跟在一群人的身後離開。
「別怕,是上面的人來慰問小兄弟。」王耀勇畢恭畢敬地望著眾人離去的方向。
黎棠悄悄往病房裡瞧了一眼,程伯初坐在輪椅上,抬起左手,朝她打了聲招呼。
他笑得很燦爛,一大口大白牙,端正的五官,雖然坐在輪椅上,但可以看出他很高,身材也很健碩。
頃刻間,她明白宇文佳寧沉淪的原因。與她當初,臣服於穀雨那面無表情時的神色,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