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那副畫
2024-06-11 23:58:00
作者: 桃夭夭
周明被女友的話震驚到了,他不知道原來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女友眼中卻是這般模樣。
他忍不住辯解道:「我覺得咱們都是學生,還沒有能力自己掙錢的時候,花著父母的錢享受不好,不是我摳,是我覺得這樣不好。
再說了,咱們本來就是學生,享受給大學生的優惠也沒什麼不對啊!還有,那些特價菜也不是說食材不好,就是人家正好搞活動,這有什麼的呀?」
「你就因為這些就要跟我分手嗎?」周明的語氣是不敢置信的,「坐公交有什麼不好的,我扶著扶手,你靠著我,多溫馨啊!」
劇本中這段娜娜是用來數落抱怨跟周明在一起時的不如意,卻硬生生被平安演成了三觀不同。
本來很綠茶的台詞,這麼聽下來,倒是讓人感覺這女孩不是拜金不是物質,她只是單純的接受不了這種斤斤計較的生活。
誰還不是個小公舉來著,在家的時候被父母嬌養著,找了個男朋友生活水平居然還下降了,她也不是扶貧去了,生活態度不一樣,人家不想過了就分是多正常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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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安雙手交握頂著下頜,饒有興致的盯著平安,他覺得這個角色被平安演活了,人物角色豐滿了不少。
「就這樣吧,咱倆三觀不合,勉強在一起也沒幸福的,我爸媽生我一場,也不是讓他們的寶貝閨女扶貧的。」
平安站起來,穿好外套,從包包里拿出來一張五十的紙鈔,壓在咖啡杯下面,看著男友,哦不,是看著前男友。
「這裡水是免費的,咱倆也不用aa了!」
說完,也沒管男友的臉色是多麼精彩,毫不留戀的走了,周明透過窗子注視著她,就看到一輛銀白的跑車停在她面前,然後,前女友笑語晏晏的上車,只留下一地尾氣。
「咔!」
裴澤安很滿意,「不錯,演的很好!」
工作人員看見導演露出笑臉也都鬆了口氣,霸王龍上身的導演實在太恐怖了,陰著張臉,五米之內不能靠近,否則非死即傷。
李成凱也鬆懈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對平安笑道:「可嚇到我了,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被分手了。」
「李哥這麼帥氣的男生應該不會有女孩子捨得懟你的!」李成凱比平安大幾歲,叫哥沒問題,平安笑著回道。
「那你這意思是,不捨得懟我不代表不會甩我,是嗎?」李成凱自嘲了一句。
平安除了微笑還能說什麼呢,這位少年明顯是有故事的那種啊!
看到裴澤安正在招手,二人不再說話,連忙走過去,問道:「導演,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行嗎?」
李成凱緊張的問道,這是他第一次出演電影的男一號,他還是很看重這次機會的。
「沒有,都挺好的,」裴澤安擺擺手,對平安道:「演的不錯,你先休息一下,換換情緒,穿梭時空回來的那場戲等會再拍。」
裴澤安看得出來,剛才那場戲基本上李成凱是跟著平安的節奏走的,反轉過來的同一場戲,他怕李成凱被平安壓制,演不出來他要的那種效果。
那場戲是男主穿梭時空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改變,是要反擊的,至少也要瀟瀟灑灑,不可能還被懟成渣吧!
裴澤安沒對她的改戲說什麼,這讓平安鬆了一口氣,雖然劇本上沒說具體該怎麼演,但是劇情安排上前女友是個嫌貧愛富的。
結果卻被她演出了不同的感覺,不但沒有引起別人厭煩,反倒引人深思,開始思考起來生活態度的問題。
這個角色本身是用來襯托女神逼格的,對周明的心理變化也產生了影響,但被平安這麼一演,卻給女神的扮演者帶來了壓力,除非她能在演技上蓋過平安。
這麼說吧,如果之前她的表演是60分及格的話,那現在沒有個80分她都過不了關。
前女友和女神,明顯是要放在一起對比的啊,就算表現一般,但也不能被吊打吧!
平安退到一旁,這也是她的一個小試驗,從這就能看出裴澤安並不是一個片場暴君。
只要你能演出意思來,他是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法來表示的,換言之,他只要結果,不注重過程。
也就是說,平安這麼改了一下劇本,使得電影並不只是單純的裝逼打臉,反而能引起人們的討論之心。
本身就是小成本愛情輕喜電影,受眾就是18-30歲的年輕人,宣發上肯定是沒有什麼助力的,如果能引領話題熱潮,對這部電影來說才是最大的幫助。
看著工作人員重新布置片場,平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以裴澤安的性格來說,那位女神的扮演者,恐怕要有麻煩了呢!
平安也沒離開,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呆著,現場已經布置完畢,飾演女神的演員已經就位,李成凱則是垂頭喪氣的坐在廣場噴泉旁邊的座椅上。
這一幕要拍攝的是周明不但被女友嫌棄分手,談好的實習公司中的崗位也被人頂了,論文還被導師打回重寫。
可以說,這是所有倒霉事都趕一起去了,這是周明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而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在公園廣場的噴泉邊,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畫面。
他看到在噴泉的另一邊有一位背對著他的姑娘正在畫畫,藍天,白雲,孩童,白鴿,穿著白襯衫的年輕女孩神情專注的作畫。
起初,周明只是覺得這樣的一幕很美,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周明索性走近了女孩兒,當他站在女孩兒身後時,他倏地睜大眼睛。
破曉時,地平線上空露出半張臉的太陽散發著昏暗的光線,好像在向世界宣告它的來臨,放眼望去,滿目瘡痍,這是一片剛剛遭遇過浩劫的大地。
一個人跪在焦黃的土地上,披散著頭髮,他一手撐著地,一手伸向太陽的方向,手心向下,好像要抓住什麼,也好像在召喚著什麼。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人少了一條腿,他用手撐著地面是為了支撐著自己殘缺不全的身體。
而在這個人手邊,卻有一顆小草倔強的露出地面,那向上的嫩芽,好像在向大家訴說它不屈的精神,哪怕是滿目焦土,它也要露出屬於自己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