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很癢,對嗎?
2024-06-11 22:14:23
作者: 隅然
一路飛奔至燕郊府城。
一下馬車,沈寧卿便將藥箱交給了殷娘,自己拎著裙角急切的看向軒轅徹,示意他趕緊帶路。
軒轅徹看到她瞪自己一眼,心中微痛,面上卻是不顯,板著一張臉,露出些許威嚴的模樣,直接往前走。
因著早些時候他經常來這府邸,所以在外頭守門的人一看倒是他就立刻讓開了。
沈寧卿跟著他身後,一路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
只是令沈寧卿沒有料到的是竟在這裡看到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人——湛邢。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下,湛邢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走上前站在軒轅徹面前。
「折騰了 ,人剛睡下,你們要檢查小心些,要是再鬧醒,只有把他毒暈。」
「這般嚴重?」軒轅徹一愣,有些擔心的問道。
湛邢朝著裡頭努努嘴:「進去瞧不就知道了?」
沈寧卿才沒有空聽他們說這些廢話,直接繞過他們倆就往緊閉的房門處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放輕腳步,緩緩的推開木門,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味道極其的難聞。
若是往常的話,她定然會受不住這些味道,直接轉身離去。
但是,今日不同。
她知道裴修言就在裡頭受苦!
「卿卿,是你嗎?」
忽然,一聲虛弱又熟悉的聲音從裡頭傳來,把沈寧卿嚇得一愣,來不及多想急切的往裡走,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木床上的人。
可這一眼卻讓她的心止不住的抽疼,甚至不敢在往前一步,生怕看到更不想看到的畫面。
「修言!」沈寧卿失聲喊了一句。
裴修言睜著眼眸望向她,本來俊朗的面容此刻消瘦的不成樣子,唇角掛著平日裡的笑容,可不知為何越看越發的刺眼。
沈寧卿就這樣站在原地,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裡涌了出來。
一見到她哭,裴修言十分緊張,作勢就要起身。
可是,因為擔心他撓自己,湛邢一早就把他給綁起來了,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裴修言因此有些惱怒,甚至想要用力的把綁在身上的麻繩給掙脫。
「該死的!」裴修言大罵了一句。
沈寧卿聽到這一聲也是一嚇,不過再看向裴修言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也顧不得心裡難受,急急的走上前,這才發現綁在他身上的麻繩。
她不悅的蹙起眉頭,作勢就要幫他解開。
但是,不等她動手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你想要讓他撓死自己的話,那就解開吧,到時候可就怪不得我了。」
沈寧卿手裡的動作微微一頓,片刻後還是我行我素的將麻繩解開,直接扔到一邊。
「我會看著他。」
一句話讓身後兩人瞬間無話。
裴修言的手腳可以活動,第一時間就是想要將沈寧卿給擁入懷中。
只是,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間又倏地收回,還往床榻裡頭挪了一些,跟她保持距離。
「你不該來的。」
裴修言抱著雙膝,目光擔憂的看著她。
沈寧卿都已經做好被他擁入懷中的準備,沒曾想事到臨頭他竟然躲了。
饒是他是因為擔心自己被傳染才躲開,可還是有些惱怒。
沈寧卿皺著眉頭直言道:「修言,你不信旁人,難道還不信我嗎?」
裴修言沒有說話,但是還是沒往她面前湊。
沈寧卿無奈至極,也不好當著旁人的面強迫他擁抱自己,所以只能開口道:「修言,你過來躺下,讓我給你把脈,可好?」
裴修言依舊沒有動作。
隨後,沈寧卿當著他的面將手套戴上,順便戴上先前進府邸之後取下來的自製口罩。
「你看我都把自己保護起來了,現在你可以過來了吧?」
裴修言露出一雙探究的眼眸,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乖巧的躺下。
沈寧卿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是染上了疫病,怎地這脾氣越發像小孩子了?
沈寧卿正準備上前給他看診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的視線,微微側過頭看過去,皺起眉頭說道:「你們在外頭等著吧。」
軒轅徹還想看看她能看出點什麼,所以想要留下,剛要說話的時候的就見湛邢已經轉身離開了。
許是因為湛邢已經離開了,軒轅徹也不好繼續留下,無奈一嘆,簡單的囑咐兩句也跟著出去,還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沈寧卿滿意的挑了挑眉,轉過頭再看向裴修言,剛要上手給他把脈的時候就看到被子底下輕微的動作。
她無奈一嘆,直接伸手一把握住被子裡不安分的手:「你知道的,不能撓。」
裴修言薄唇抿成一條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你真的不該來瞧我。」
他是真的不想將自己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沈寧卿明白他的意思,勾了勾唇角,隔著被褥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以示安撫後才開始給他診脈。
一盞茶的時間,沈寧卿停了下來,秀眉微蹙,看著他問道:「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燎泡嗎?」
裴修言身子明顯一僵,眼底透露出一絲絲的抗拒,不過對上沈寧卿清澈的眼神,到底還是不忍拒絕。
隨後,沈寧卿便親自將人給扶著坐了起來,還不忘在他腰後墊上軟枕,讓他舒服一些。
不一會兒,裴修言便將身上的褻衣給脫下,露出精瘦的肩膀以及看得見骨頭的後背。
這是沈寧卿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看到他的身體。
以前她也曾幻想過這人看起來瘦弱,實則不過是骨架小一些,但也是個健康的人,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
但是,今兒好不容易真的見到了才發現他竟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吃了這麼多苦,變得這般的瘦,後背上零零散散的長著類似燎泡的玩意,看著甚是可怖。
沈寧卿趕緊穩住心神,小心翼翼的觸碰著燎泡……
一碰上去,裴修言便悶哼了一聲,放在被褥上的手卻握緊拳頭顯然是在隱忍什麼。
「很癢,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