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決定

  鄭嬤嬤審問了曲氏一番，曲氏把一路走到赤龍城的經歷全說了一遍，她也不知道她兒子是怎麼中什麼蠱的。

  夜九冥根據元家奶娘所說，依稀追查到了淵霽當年的一些行跡。

  可在一段時間，淵霽確實忽然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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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府，夜九冥從鄭嬤嬤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他便吩咐靜客去見青龍，追查宮無雪這些年的行跡。

  人雖已死，可虎死留皮，人死留跡，宮無雪當年為得王氏的神丹，必然在江湖上留下許多痕跡。

  「王爺，曲氏在王府多有不便，奴婢這些年來得王爺厚待，也積攢下不少積蓄，打算在城中為他們母子買個小院子，以後還是讓他們母子住在外頭吧。」鄭嬤嬤心裡很愧疚，王妃坐著月子本就體虛，她的孫兒卻差點傷了王妃。

  夜九冥看著鄭嬤嬤，嚴肅道：「他們暫時不能離開王府，一旦離開王府，必然被人滅口。」

  鄭嬤嬤何嘗沒有想到這一點，可她不想連累了王爺和王妃，這個曲氏明顯有所隱瞞，留她在府中，終究是個隱患。

  夜九冥見鄭嬤嬤唉聲嘆氣的，他便想了想道：「奶娘，你這段日子別照顧甘棠了，有些事讓鳳凰他們去做，您照顧好小松就好。至於曲氏……」

  鄭嬤嬤見夜九冥欲言又止，她瞭然的點頭道：「奴婢明白王爺的意思了，奴婢會看顧好小松，至於曲氏……王爺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奴婢都理解。」

  夜九冥也不想讓奶娘傷心，可這四面楚歌的時候，為了大家的安全，他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奴婢告退。」鄭嬤嬤對著夜九冥行一禮，也就轉身離開了九鳳閣。

  夜九冥佇立在庭院中，目送鄭嬤嬤單薄的背影離開後，便轉身進了九鳳閣，上了二樓。

  甘棠在吃著鳳凰端來的粥，聽見腳步聲靠近她才抬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夜九冥，莞爾一笑：「怎麼，你這位閻王爺也怕小鬼來作亂了？」

  夜九冥拿過她手裡的碗，拈著湯匙柄，舀著米粥餵她吃。

  甘棠吃著他餵她的米粥，淡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故意來噁心我罷了，這點不入流的毒招，可要不了我的命。」

  「君子好對付，小人難防，這個道理，甘棠棠你怎麼還是不懂呢！」夜九冥無奈望著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如此的沒心沒肺。

  甘棠吃完最後一口粥，笑著說：「我知道小人難防，可如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唯有引蛇出洞了。」

  夜九冥拿帕子為甘棠擦了嘴角，望著她，心下擔憂道：「甘棠棠，如果他們出了事，你會抱憾終身的，我不想看見你餘生活在痛苦中。」

  甘棠也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堅定狠絕：「當年，我若是不拼的玉石俱焚，也要拉他們所有人一起下地獄，我也活不到遇見你了！如今，這種敵暗我明的局勢，讓我們很被動，與其日日擔驚受怕他們會被人抓走謀害，不如就賭一把，要麼我們把那些臭老鼠斤數揪出來趕盡殺絕，要麼我們一家人黃泉路上相見！」

  夜九冥望著眼神決然的甘棠，他不在多說什麼，無論生死苦樂，她若是無畏無懼，他便捨命陪她，大不了就是一家人同上路而已！

  甘棠壓下心頭的暴戾殺意，看向夜九冥道：「從他們出生到這件事，我為他們做了兩次主，一是未經同意帶他們來到這世上，二是未經他們同意拿他們引蛇出洞。等他們長大懂事了，我會毫無隱瞞的將這兩件事告訴他們，是原諒還是恨，我都接受。」

  「甘棠！」夜九冥心疼的撫摸著她臉頰，她這一生活的太清醒，也就比許多人要痛苦的多。

  「這是我的錯，我必須承受我該承受的懲罰。」甘棠被夜九冥抱住，她心裡是恐懼的，她怕他們賭錯一步，便會害了他們的孩子性命。

  可這樣整日擔驚受怕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

  更不想孩子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活的像她一樣步步驚心，直到把一顆心變得冷硬如鐵，喜怒哀樂全然都感受不到了。

  「我們一起承受，你的決定，是我同意的。」夜九冥抱著他的甘棠棠，無論是什麼懲罰，他們夫妻都各承受一半，他絕不棄她而去。

  「好。」甘棠抱著他，笑著落了淚，是幸福的淚。

  遇上他，是她生到這世間最大的意義。

  ……

  曲氏被關入地牢，溪客審問了三日，曲氏才招出她曾經遇上過一個神秘男子，是神秘男子指引她找到赤龍城來的。

  並且，神秘男子還告訴她，如果她兒子能殺了甘棠，他們母子將會被神秘男子接走，從此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她兒子長大後還能做異姓王，就像夜九冥一樣有出息！

  所以她就聽信了此人之言，帶著兒子進入王府冒險。

  神秘男子還為他們安排了後路，那就是鄭嬤嬤，鄭嬤嬤養大了夜九冥，夜九冥敬鄭嬤嬤如母，若是有鄭嬤嬤到時候以死相求，夜九冥不一定會當場殺了他們母子。

  只要他們母子被關入地牢，神秘男子就會派人來救他們母子，他們母子決計不會死！

  「我豈會為你這狼子野心的蠢貨，去求王爺饒了你們一命！」鄭嬤嬤聽完曲氏的供詞，早已是氣的渾身發抖！

  她一生忠誠恭謹，兒子雖然死了，可她也沒有想過叛主！

  得知她還有個孫兒，她是多麼的高興，如今……有還不如無呢！

  「嬤嬤，孩子沒有錯，您好好教導，會好的。」甘棠安慰著滿眼悲痛的鄭嬤嬤。

  「奴婢記住王妃的話了，會好生教導小松，絕不會讓他成為一個不忠不義之人！」鄭嬤嬤雙拳緊緊握著，指尖刺的掌心劇痛，她雙眼通紅的撲通跪地，對著甘棠磕了三個頭，便猛然起身離開了。

  「奶娘，您如今不能離府！」夜九冥在後喊住鄭嬤嬤，這件事不是嬤嬤的錯，人心的複雜，本就讓人不好猜度。

  「我不離開王府，我只是要去結果了曲氏，她決計不能再活在世上！」鄭嬤嬤的身影在樓梯口一頓，人便疾步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