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元家來人了

  三月尾，元家的人來了。

  甘棠這一日沒有去赤龍城的玉映樓，而是留在甘泉村招待她家這位「外曾祖父」。

  「一轉眼，霽兒的孫女都這麼大了。」雞皮鶴髮的元老爺子，一臉的慈祥和藹，滿意的打量著甘棠。

  甘棠卻是淡淡開了口：「您老人家既然來了，有些事，我們也就不好隱瞞了。」

  「甘棠！」元慕青眉頭緊皺的看著甘棠，眼底滿是不悅，更有一絲警告意味。

  甘棠根本沒有搭理元慕青，而是起身對元老爺子行一禮，鏗鏘有力道：「老人家，您的曾孫子夜闖我大堂妹的閨房，把人給玷污了！這事可都被左鄰右舍瞧見了，我們一家子，就且等您老人家為我大堂妹做主呢！」

  「什麼？」元老爺子聞言臉色大變，一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了起來。

  甘棠舉步走過去，一手在元老爺子背後按揉，止了他老人家急怒之下的咳嗽，繼續道：「這事已經過去好幾日了，元公子卻是一直沒給甘家一個說法，我爺爺為此也很生氣，大堂妹更是幾番尋死覓活，差點鬧出人命來。」

  元老爺子怒指元慕青罵道：「孽障！你……你怎能做出……此等有辱斯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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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繼續為老人家輕撫後背，不讓他老人家再咳嗽不止，亦或是氣的暈厥過去。

  水丁香帶著她女兒上前，狠瞪元慕青一眼，這才面向老爺子道：「老人家，雖說，菀菀不是前頭大娘的親孫女，可她與糖糖也是堂姊妹多年，逢年過節去祭拜前頭大娘時，她也叫了多年奶奶，您……您不能不讓您曾孫子給我們甘家一個交代吧？」

  元老爺子不知曉甘菀菀之前做過昶王的侍妾，瞧著這姑娘年齡不大，還當自家曾孫子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滿懷歉意道：「是老夫治家不嚴，養出這樣的不孝子孫，累及您家好姑娘了！」

  甘菀菀聽出元老爺子語氣中的意思，低著頭就啪嗒啪嗒掉起眼淚來了。

  元老爺子見人家姑娘哭的這樣委屈，他唉聲嘆氣道：「是我元家對不起甘家丫頭你，你放心，老夫定然……」

  「曾祖父！」元慕青卻是憤恨開口道：「她早已非清白之身，之前更做過昶王的侍妾，孫兒不可能……娶她為妻！」

  甘菀菀臉色一白，緊咬住了嘴唇。

  水丁香卻是又氣又怒，張嘴就是口不擇言道：「一邊嫌棄我女兒非清白之身，一邊又想著撬九姑爺的牆角，你元公子可夠兩面三刀的啊？」

  元慕青被水丁香說的面紅耳赤，暗暗捏緊了拳頭，一語不發。

  「元公子若真是個正人君子，便不會幹出欲奪他 之事來了！」甘青青雖然不再叫甘菀菀一聲姐姐。

  可元慕青這些所作所為，卻是令人很不齒！

  葉之桃也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老人家，菀菀是做過昶王侍妾，也非清白之身了。可就算如此，也不是元公子夜闖她閨房玷污她的理由吧？」

  甘廉始終是甘菀菀的親叔父，他站出去，對元老爺子拱手一禮：「老人家，若是按天啟皇朝律法，令孫便是私闖民宅，姦淫良家女子之罪，按律當處以閹刑！」

  元慕青的臉色更是鐵青的難堪，當對上他曾祖父的眸光時，他握緊拳頭一咬牙道：「好！我答應納甘菀菀為妾！」

  甘菀菀聞言卻是一點沒有高興，她早已不想為人妾了。

  當初在昶王府遭受的羞辱，她早就受夠了！

  「為妾？」水丁香望向元慕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欲言又止了。

  元老爺子收回警告元慕青的眼神，轉頭對甘老頭和顏悅色道：「姑爺覺得這樣可好？」

  甘老頭起身對元老爺子恭敬道：「一切都聽岳父大人安排。」

  元老爺子滿意的頷首一笑，便又看向元慕青說道：「穆青，咱也不能真委屈了甘家丫頭，妾不妾的也不好聽，不如這樣，就讓甘家丫頭做你的庶妻吧？」

  元慕青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拱手低頭道：「一切但憑曾祖父做主。」

  水丁香握住大女兒的手，也該知足了，庶妻雖然也不算妻，可卻高過了妾，在天啟皇朝能被人稱一聲庶夫人，僅在正妻之下。

  甘菀菀雖然依然心有不甘，可如今這個結局，也算是不錯了。

  元老爺子處理好甘菀菀與元慕青這件事，便是一把拉住甘棠的手，慈愛道：「你和你祖母長得真像，我還記得你祖母當年的模樣，比你青澀稚嫩些，卻是一樣的性情剛烈，行事果敢。」

  甘棠對於這位老人家，她能給予他老人家的尊重，卻無法把對方當親人長輩孝敬。

  就如同，至今，她也不能把甘老頭當自己的祖父一樣敬愛。

  在她的心裡，她接受的只有對她很好的父母，這是相處而來的真情實感。

  元老爺子拉著甘棠說了很多話，甘棠表現的卻是有禮而疏離。

  元慕青在一旁看著甘棠淡淡的側顏，這個女人不僅無心冷血，更是手段狠毒！

  他與甘菀菀之事，定然是這個女人順水推舟計劃的結果！

  「您老人家與爺爺慢談，我去廚房幫母親和嬸嬸做飯。」甘棠淡淡抽回自己的手，禮貌告退。

  元老爺子望著甘棠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心酸道：「我未能看著這孩子長大，她都不與我……唉！」

  甘禮在一旁忙解釋道：「不是的！糖糖就這個性情，她沒有不敬您老人家！」

  甘廉亦淡笑道：「大哥說的對，糖糖本就性情淡漠，對待我們一家人，也是淡淡的，卻是面冷心熱。」

  元老爺子搖頭唏噓道：「真是太像了，霽兒也是個面冷心熱的孩子，一生要強，卻是……唉！不說了！」

  李二娘坐這兒最為尷尬，前頭原配的父親來了，一個勁兒說前頭原配多好多好，這不是存心讓她這個繼室難堪嗎？

  元慕青坐在他祖父身邊，臉上冷的好似凝結了冰霜一般，一直就這樣坐著一語不發。

  元老爺子看了身邊的曾孫子一眼，略有不滿，真是存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