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逼迫

  「是皇上的口諭，把我叫來這裡的，將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葉卿舞心中震動，但是面上人就不見絲毫。

  

  「稍等屬下，這就去通報，王妃娘娘，起身吧先。」

  孫茂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似乎這是一件多麼機密的事情。

  葉卿舞心裡瞬間有了數。

  她想起了電視劇里的皇帝病重，下面的臣子一個比一個慌亂，大概就是眼前這種情況。

  進了養居殿內殿後，先看到的是守在床邊的太后，太后的表情很是憔悴。身上也沒有掛多少珠釵，反而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普通衣服。

  床上用明黃色的床帳遮著，葉卿舞看不清皇帝的臉，也沒辦法判斷，皇帝的氣色究竟如何，便只是低眉順眼地跪了下來。

  「赫連葉氏，見過太后娘娘，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行了禮後，葉卿舞抬起頭來，表情單純:

  「太后娘娘，不知這麼急，喚妾身來所謂何事？」

  「哀家知道你一直都精通醫術，是也不是？」太后雖然面容憔悴，但語氣仍舊威嚴。

  「回娘娘的話，正是。」葉卿舞心思急轉，幾乎猜到了太后的目的。

  「既然如此，不如，你來診診脈？」太后起身，站到一邊，明黃色的床帳露出了一節手臂。

  葉卿舞該如何形容，那是一隻蒼白的，有著老年斑的手臂，她皺了皺眉，委婉道:「您也知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遮的這樣嚴實，只是診脈，是診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太后皺眉:「你如何有資格直視龍顏？」

  葉卿舞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如此，妾身就告退了，便不在這裡班門弄斧。」

  說完，葉卿舞竟然起身就要走。

  「讓她看……」床帳之中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原來皇帝並沒有睡著，而是醒著。

  「皇帝，這個女人圖謀不軌，你真的放心，她給你看？」

  「太醫院……御……醫……都沒有什麼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聲音仍舊虛弱，但是多少帶了些情緒，想必皇帝本人對自己的病情也早已心灰意冷。

  「那就麻煩太后娘娘把床帳掀開。」既然得到了病人的同意，葉卿舞毫不猶豫地使喚起了太后，她進了冷宮，還不都是拜太后所賜。

  如今，太后有求於她，那邊多使喚兩聲，又能怎麼樣？

  床帳掀開，皇帝扭頭看向葉卿舞，他眼神渾濁，葉卿舞也不避諱，在眾人緊繃的注視下，從容不迫的上前掰了掰他的眼皮。

  從瞳孔的發散情況來看，皇帝已然是病入膏肓。

  只是，若讓她就這麼得出結論，絕對不行，這裡的大臣們，還不得把她活剮了。

  葉卿舞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搭上皇帝的手腕。

  微弱的脈象，讓她眉心一皺。

  這脈象，未免太差了。

  虛弱無比，沒有什麼節奏，就像即將燃燒完的燭火一樣，在空氣中不安的跳動。

  總之，已經是病入膏肓，恐怕命不久矣。

  葉卿舞收回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雖然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若是說了真話，她會被殺嗎？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她面上仍舊鎮定，伸手在皇帝的脈下三寸，繼續診了起來。

  哪怕是病入膏肓也該有個原因才是，畢竟皇帝如今雖說不能是壯年，但也絕對不到老死的時候。

  果然，她探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葉卿舞后背頓時生出冷汗，忍不住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后。太后臉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甚至眼睛一眯，冷冷地向她瞪來。

  「已經診完了。」葉卿舞鬆了手，皇帝已經沒什麼回應了，似乎又重新昏睡了過去，殿內一片寂靜，四周跪著的都是太醫院的御醫，顯然他們也手足無措，此刻都正在發抖。

  「既然你醫術高超，那便說說可有什麼法子，讓皇帝的身體恢復如常？」

  太后的語氣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心虛，葉卿舞也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好如實道:「陛下是中毒了，現已經毒發病入膏肓，沒救了。」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率先反駁的是太子:「孤知道你的醫術一向高超，但你會不會診錯了？陛下正值壯年，怎麼可能會病入膏肓呢？」

  這話就是純粹在討好皇帝了。

  他不能說已在暮年，但絕對不在壯年，葉卿舞站起來，實在懶得理會這個虛偽的太子，徑直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一袋銀針。

  「我沒有任何別的辦法，只能先幫皇上續命。」這是葉卿舞能想出來最有用的辦法。

  太后緩緩攥起拳頭:「你這個妖女！妖言惑眾！來人——」

  「太后娘娘，何必自欺欺人呢？」葉卿舞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既然娘娘這麼不願意接受，那大可以查查，是誰下的毒。」

  大殿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葉卿舞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從自己針包里，取出銀針，動作熟練的插在了皇帝的幾個穴位上。

  皇帝面色緩和了幾分，卻仍然沒有醒過來。

  葉卿舞也不氣餒，她的辦法，只是能讓皇帝好受一點，但是能不能醒過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直以來不說話的葉琉璃，此刻看著葉卿舞收針，想起前幾日，葉卿舞讓她出的丑，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起來。

  既然她如今成了拔了牙的老虎……

  「誰知道是不是醫術高明的你下的毒。」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葉卿舞頓了一下，起身，看向說話的方向，太后和葉琉璃站在那裡。

  「葉琉璃？」葉卿舞將針收進袖口，眯起眼睛:「含血噴人的功夫見長。」

  「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御醫在這兒，都沒看出來，卻唯獨你看出來了？」葉琉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當初京城人人束手無策，你出手化解，說不定也是你的陰謀！」

  「我的陰謀？」葉卿舞緩緩走過去，逼近葉琉璃:「那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全身都帶滿劇毒，你敢靠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