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餘波
2024-06-11 19:52:14
作者: 三酒
「余伯伯,您就別費力叮囑餘生余才了,他兩能對我客氣才見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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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討厭的人,江淺夏從剛才鬥雞似的狀態放鬆下來,歪歪倒倒的靠著白芷,眯著眼睛的模樣,活像一隻曬太陽的懶貓。
「就是,爹,你怎麼也變得和她一樣娘們兒唧唧的?都是兄弟,有啥說啥,怕得罪的就不是親兄弟!」
餘生才梗著脖子說完,就被余帥一腳踹翻踢的滾出去兩圈。
「屁的兄弟!淺夏丫頭是你們未來的嫂子,還是女眷,男女大防懂不懂,不許沒規矩!」
「其實只要別動不動就嫌我娘還下手揍我,也沒什麼男女大防的必要麼……」
余才接著江淺夏的話,對親爹嫌棄道:「她有個屁的男女大防,洗澡水都是哥幾個燒好了輪流給她倒澡盆子裡的。在軍營里還天天要洗澡,煩都快被她煩死了。」
被三位老帥瞪大眼睛盯著,江淺夏扭捏的低著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雖然將門不講究這些,但不講究到這個地步,還是有些突破了老帥們的底線。
恍惚了一下,肖帥輕笑出聲:「行了,以後想給她燒洗澡水都沒這個機會了,古小子可是個護食的主。」
林帥和余帥放心了,使喚著自家小子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乾淨,見天色漸晚,不好留江淺夏在這裡待到天黑,便派了林淵和肖酒,把人給送回江府。
回府的路上,肖酒加油添醋的給江淺夏說了古劉氏為了不讓她進門,把白綾天天掛房樑上的事兒。
江淺夏一句話就把肖酒說啞了。
「古家的下人都是些不爭氣的,老夫人都把脖子掛白綾圈子裡了,做下人的,就不知道體察老夫人的心思,幫她把墊腳的矮凳給踹了?」
無涯和白芷聽的忍不住噴笑出聲,第一次知道做下人的還能這麼體察主子的心思。
林淵等他們高興完了,才開始潑冷水。
「淺夏,你今天雖然是被逼應戰,但說的也太過了,要是傳揚出去,指不定那些大儒怎麼看你呢。和已經瘋名在外的老太太這麼爭,不值得。」
「再說你勢必要嫁入古家,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能天天都這麼跟她吵?不夠煩人的啊,古黎夾在中間,臉上也無光不是?」
隨意的剝著不知哪兒運來的葡萄,江淺夏奇怪道:「什麼叫我勢必要嫁入古家?要不是怕古黎以後不能上戰場廝殺會失了樂趣,我肯定會找陛下要個公主的位份,和古黎出來自己過自己的。」
「你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隨便來個英才少將都能被稱為麒麟將的?古黎對大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可是五十年內,大乾能繼續壓制住周邊蠻族野人的定海神針!」
不屑的瞥了江淺夏一眼,林淵認真道:「你對大乾是有功勞,但這點功勞,可不夠陛下把為太子準備的利刃交給你切水果的。」
「不是我想的簡單,是你沒我的見識,所以還停留在一個名將就能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低等層面。」
把葡萄塞入口中,江淺夏看著車窗外,懶洋洋的道:「要是有一天,大乾的軍隊能把敵人狙擊在千步外,用屍體堆都無法縮短距離,穿什麼堅甲都保不住自己的命時,你覺得,一個名將還能有現在這麼重要的作用嗎?」
林淵和肖酒不寒而慄,要真有那一天,將門就完了,徹底的完了。
「其中的厲害關係你們比我清楚,所以我的話,你們能告訴三位老帥,其餘的連余家兄弟都不能說。爛在肚子裡,繼續這麼文武平衡挺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需要改變。」
「什麼時候才是萬不得已?」林淵急聲追問。
歪著頭想了想,江淺夏燦爛的笑道:「把我逼急了的時候。」
林淵不吭聲了,肖酒更是悶著頭趕車,恨不得趕緊把這根本沒輕重觀念的女人丟回她的老巢去。
江淺夏在吃晚飯前穩穩噹噹的回到了江府,想留林淵和肖酒吃晚飯,卻越喊兩人跑的越快,頭都不回。
錢家兄弟看的奇怪,也沒多想,埋怨著江淺夏懷著身孕還勞累一天,手裡卻動作不慢的給她端飯夾菜。
無涯、白芷、紫蘇、吳熊和何斌,被以人多吃飯熱鬧為由,被江淺夏強壓著落座,彆扭的和家主一起同桌吃飯。還別說,人一多起來,確實飯菜都好吃了一些。
江府上下其樂融融,今天下午發生在肖府的事,卻悄無聲息的,默默在高官顯貴之間傳了個遍,連江淺夏擠兌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被有心人翻來覆去的咀嚼。
立政殿中,長孫為皇帝揉捏著肩膀,輕聲道:「陛下,常瑞貴女確實有些手段,但說話如此激憤,還是太年輕了,驕縱了些。」
「皇后有所不知,常瑞貴女可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的。」
閉著眼睛,李廣孝淡淡道:「靠著她貢獻出的冰屋,玄甲軍輕而易舉的把巴奴王的精兵放入包圍圈。你以為,被包圍的骨利人不會反抗,直接就投降了?」
「錯了,巴奴王老奸巨猾,他是磨蹭到手下的精兵被砍瓜切菜般陣斬了近四千人,發現無力回天后,才下令投降的。」
長孫手下微頓,有些驚愕。
「陣斬四千人,放在主戰場上也算大勝了。你想想看,就赤水城那麼豆大點兒的地方,就堆了四千具殘屍。」
「常瑞貴女還頂著醫女的頭銜,不得退避,要在戰場上給將士們治傷的。」
抬頭看著長孫皇后,李廣孝笑道:「皇后,咱們的常瑞貴女,是真正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奇女子。今天沒對古劉氏動手,朕已經很詫異她的忍耐力了,只是說了幾句刻薄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到最後,她不還答應給古劉氏一季度兩千貫的體己錢嗎?你貴為皇后,不算朕賞賜的東西,一季可還沒這麼多錢財呢。」
長孫微微皺眉,繞到皇帝前面蹲下,柔聲疑惑道:「臣妾不懂,為何陛下會如此賞識常瑞貴女?」
李廣孝面色古怪,慎重中卻透著股喜氣的輕笑道:「因為啊,把她逼急了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知道對我大乾來說,是好是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