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杖斃

2024-06-11 19:50:56 作者: 三酒

  白芷的慘叫聲喚醒了驚呆的江淺夏。

  她沒想到,區區一個禮儀老師似的教習嬤嬤,就敢光明正大當著她的面,對皇后娘娘賞賜給她的貼身丫鬟,下如此重的毒手!

  比一般納鞋底的針還要粗的針大半沒入白芷一側的臉頰中,針還沒拔出來,但轉眼已經紅腫了一大片。

  不顧白芷不敢反抗的哀泣慘嚎,李嬤嬤雙眼通紅的捏著針往裡面一個勁的捅。

  江淺夏看見白芷嘴角溢出血沫子,才驚覺,下手狠毒的李嬤嬤,竟然把針都鑽進白芷的牙齦里了!

  「老畜生,你怎麼敢!」

  氣的渾身發抖,江淺夏提裙一腳踹在李嬤嬤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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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李嬤嬤慘叫一聲,就像滾地皮球一般咕嚕嚕滾到了一邊。

  眼見白芷的半邊臉頰已經高高隆起,江淺夏知道,這都是因為她自己的天真,把這些心狠手辣的嬤嬤看的太過講理,才讓白芷替她承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對自己的錯誤估計感到無比的怨憤,江淺夏要緊牙關,搶過婢女端著的托盤,輪圓了胳膊一托盤砸在李嬤嬤頭上。

  「砰!」

  托盤應聲而碎,李嬤嬤哀嚎一聲,一絲不苟的髮髻,混著汩汩往外流的熱血散亂劈開,把她襯托的仿若瘋婦。

  見江淺夏失去理智的要用手裡握著的斷裂木片往李嬤嬤身上捅,雨竹連忙拽了看呆的紫蘇一下,兩人一左一右的死死拽住了突然翻臉的江淺夏。

  「小姐使不得,她可是禮部分配給您的教習嬤嬤,你這麼打會鬧出人命的!」

  紫蘇真心實意的為江淺夏考慮,急的語帶哭腔,說什麼都不讓江淺夏再上前一步。

  另一邊,被僕役攙扶起來的李嬤嬤,梗著脖子,尖聲咒罵道:「打我?你一個賤籍都沒有的流民孤女,不就是獻了個方子嗎?竟然敢動手打我!」

  「我不教了,不教了!我要回京都,把你這蠻人似的嘴臉全抖出來!你這樣的卑賤女人,就不配進京,你會污了整個上京女眷的圈子!」

  李嬤嬤失去理智的惡毒咒罵,到讓江淺夏冷靜了下來。

  掙開雨竹和紫蘇的阻攔,江淺夏小心的捧著白芷還插著針的臉,不敢多耽擱,直接把手塞進她嘴裡,就乾脆利落的把針瞬間拔了出來。

  「嗷嗯!」

  被拔針的痛刺激的眼淚嘩嘩往下流,白芷本能的咬合,在江淺夏手上落下了兩排滲血的牙印。

  江淺夏也被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艱難的露出一抹笑來安撫了慌亂的白芷,扭頭沖雨竹冷聲道:「派人去城外的軍營里要些冰塊來,速去速回。」

  雨竹知道這是要支開自己,但對上小姐那雙冰冷到骨子裡的眼眸,她滿腹的話都只能全數咽下,恭敬的低頭退下,不敢再多生事端。

  打發了雨竹,江淺夏又沖在旁邊干著急抹眼淚的紫蘇沒好氣的道:「去打井水來給白芷冰敷著臉,再弄點淡鹽水給她含在嘴裡洗洗傷口。」

  「其他人愣著幹嘛,不會去找大夫嗎!」

  江淺夏厲喝一聲,兩個離門最近的僕役馬上兔子似的跑了。

  發了一會兒瘋的李嬤嬤,干捂著還隱隱流血的腦袋連連哀叫,身子虛軟的坐在地上,失血略多,她已經沒精力再像剛才一樣發瘋了。

  稍微處理了一下白芷的傷勢,江淺夏氣息未平的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李嬤嬤,沉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李嬤嬤抬了抬眼皮,冷笑道:「看來貴女是用不上老奴了,等大夫替老奴包紮好傷口,老奴就即刻動身回京,不礙貴女的眼!」

  「我確實用不上你了,但誰告訴你,你還能回京?」

  坐沒坐相的疊起雙腿,江淺夏輕笑道:「我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親封的貴女,對大乾有獻上製鹽新方的大功勞。」

  「你區區一個教習嬤嬤,先在馬車裡對我動輒就打,又意圖惡毒的對我用針邢,更在沒能得逞的時候,惱羞成怒,失心瘋似的攻擊我的貼身婢女。」

  見李嬤嬤的臉色一點一點的白下去,江淺夏歪著頭,做恍然狀。

  「哦對了,你剛才還罵我是連賤籍都沒有的流民,原來陛下親封的貴女,在你心中就是流民啊?這算不算犯上?」

  「犯上,可是死罪呢。」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你血口噴人!」

  李嬤嬤顧不上捂著傷口了,焦急的想站起來理論,下一刻就被江淺夏重新踹翻在地。

  嗤笑一聲,江淺夏幼狼似的轉著眼珠子掃視了一圈不敢吭聲的僕役們,冷聲道:「這個老畜生先侮辱了你們的主子,又質疑了英明神武的聖上,你們就這麼幹看著嗎。」

  幾個機靈的僕役一聽這話,馬上上前先把瘋狂叫嚷的李嬤嬤死死按在地上,一個面容堅毅的僕役才恭敬的問道:「此婦大逆不道,奴才們請小姐下令責罰!」

  「很好。」

  滿意的點點頭,江淺夏隨意道:「府上應該有杖責的傢伙吧?」

  出聲的僕役沖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馬上有兩個僕役把長條椅凳和搶眼的板子拿了上來。

  李嬤嬤被綁在長椅上,總算知道害怕了,嘴裡一個勁的嚷嚷著再也不敢了。

  聲音悽厲的都變調了,江淺夏聽的皺眉,抬手沖舉著板子的僕役淡淡道:「太聒噪了,杖斃吧。」

  「杖斃?」

  一個僕役沒想到自家能為丫鬟受傷而生氣的主子,竟然一下手就是杖斃這麼果決,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嗯,杖斃,屍體用蓆子裹了,快馬給李大人送去。」

  既然已經註定要得罪的人,不如一次性得罪到底。

  僕役吸了口冷氣,再也不敢多話了,高高舉起板子就拍在李嬤嬤的腰上。

  杖責打的是肉厚的臀部,杖斃,打的就是脆弱的脊椎了。

  幾板子下去,李嬤嬤就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嘶嘶的氣音裹挾著破碎的內臟從口中噴出。

  不一會兒,長椅前頭就多了一灘黑黝黝的內腑血,把匆匆趕來的大夫嚇的縮在牆角不敢上前。

  江淺夏鎮定自若的看著李嬤嬤慘叫,再看著李嬤嬤咽氣。等她死透了,腰間的骨頭也被拍成粉碎了,才讓行刑的僕役停了下來。

  等僕役把屍體用蓆子裹了帶出去後,江淺夏才奇怪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驚訝自己對血腥的接受能力。

  「看來,我還是沒法把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當人看啊……」

  也罷,她本就是異界流落在這兒的一個孤女,對她好的,她自然以親友待之,心懷惡意的,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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