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理她幹什麼

  原以為馬冬安會像大多數人一樣阻止她，沒想到馬冬安卻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下輪到廖時薇不懂了，她看著馬冬安問道：「你真的贊同我去城裡？」

  「為什麼要反對？」馬冬安不解地問道。

  「因為……」廖時薇話沒說完卻是自己先笑了，她看著馬冬安，「冬安，果然像書里說的那樣，天才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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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冬安樂了，她問時薇道：「你這話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

  「自然是誇你！」廖時薇發自肺腑地說道：「冬安，在我心裡，你是真正的天才。」

  廖時薇的話使得馬冬安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笑聲在空曠的四野里猶顯得清脆嘹亮。

  好一會兒，馬冬安才止了笑，大大方方道：「嗯，我也覺得我是天才，不然怎麼能從小學到初中年年拿年級前三呢，你說是不是？」

  「去你的！」廖時薇沒好氣地捶了馬冬安一記，「說你胖你就喘上了，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看到前面不遠處山路上有回村的村民，馬冬安連忙和廖時薇揮手道別，「時薇，我走了，明天下午我來喊你一起去學校哈。」

  廖時薇的舅舅在下溪村，下溪村到新溪村有六七里的山路，沒人同行獨自一個人走還是挺害怕的，馬冬安撒了腳丫子就去追前面的村民，廖時薇擺了擺手也轉身回家去了。

  才到家，便看到二外婆坐在她舅家的廚房裡，正低聲同她媽說著什麼，她媽徐秀娥一臉的為難之色。這是……

  「媽，二外婆。」

  見到廖時薇進來，二外婆站了起來，「秀娥我說的事你再想想，嬸也是沒辦法，不然也不會跟你開這個口。」

  徐秀娥才要開口，廖時薇卻已經問道：「媽，什麼事啊？」

  「唉……」二外婆嘆了口氣，一臉愁苦地說道：「有人給你谷舅舅做媒，只是對方要三十塊的彩禮錢，我跟你媽商量著想問她借這錢，你媽她……」

  二外婆略帶不滿地看了神色訕訕的徐秀娥，雖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但指責的意思卻是表達無誤。

  徐秀娥離婚問廖家要了三百塊錢，這事廖時薇就沒指望著能滿下，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開口來借錢的會是二外婆。不過，想想也是她這二外婆本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等等，二外婆說有人給谷舅舅作媒，她明明記得前世谷舅舅的媳婦是拿鳳琴小姨換的啊，她還記得谷舅舅對自己媳婦很好，可是那邊對鳳琴小姨卻不好，隔三差五便是一頓揍。鳳琴小姨受不了要離婚，可谷舅舅的媳婦卻說要離兩家一起離，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二嬸，真不是我不……」

  廖時薇的思緒被她媽的話打斷，她抬頭看了二外婆，「二外婆，不是我媽不借你錢，是我爸這錢還沒給到我媽手上，她拿不出錢借你。」

  二外婆和徐秀娥臉上的神色齊齊一怔。

  「怎麼你媽剛才沒說呢？」二外猶不相信的問道。

  廖時薇當即回頭看了徐秀娥，道：「媽，這有什麼好瞞的，你說實話二外婆還能怪你不成？」

  「我……」徐秀娥不擅說謊，漲紅著臉「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沒好意思說。」

  廖時薇點頭，「也是，真要說了二外婆又得說你傻了。」

  畢竟，昨天晚上才說有本事的男人才能在外面玩女人，今天要知道她媽離婚了連談好的錢都沒拿到，還不得又是一頓說。

  徐秀娥不贊成地看了眼廖時薇，不想廖時薇卻是一臉求表揚求誇獎的表情。

  二外婆臉色變了變，眼底有郁色一閃而過，但很快掩飾了過去，看了徐秀娥說道：「那時薇她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這錢？」

  徐秀娥不敢看二外婆的臉，可也不能戳破廖時薇的謊言，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沒有，只說有錢了就給。」

  「那怎麼行？」二外婆擺手道：「你已經吃了這麼大虧，錢財上再不能吃虧，實在不行就讓春雨和春谷他們去一趟廖家，給他們定下個給錢的日子。」

  「怕是不行呢。」廖時薇搶在她媽開口前，說道：「這錢雖然我爸答應了，但我奶和我爺是不同意的，我爸說了萬一鬧得難看這錢他就不給了。」

  「他敢！」二外婆的三角眼一豎，目露凶光地說道：「真當咱們徐家沒人了是不是？你外公和你外婆是不在了，可我還活著呢。」

  廖時薇撇了撇嘴角，心裡冷笑道：前世我媽被掃地出門，也沒見你代表徐家替她出頭啊，到是迫不及待的替她……廖時薇目光突然一滯，前世谷舅舅的老婆是拿親妹子鳳琴小姨換的，那年舅舅呢？年舅舅可是在谷舅舅結婚的第二年也結婚了，他的彩禮錢哪來的？

  一股寒意自腳底湧向頭頂，廖時薇目光寒涼地看著不肯罷休的二外婆，那是賣她媽的錢吧？把她媽賣給了秦克成，然後拿著這筆錢替年舅舅說要親事。

  「二外婆，我媽還指著這筆錢給我大舅和小舅說親呢，真要鬧翻了，我爸不給這錢，還能打死他不成？那就算是打死了，不拿還是不拿有什麼用？」廖時薇冷冷說道。

  二外婆聽了瘦削的臉上，一對三角眼眯了眯，硬著聲問道：「那你爸要是一直拖著不給怎麼辦？」

  怎麼辦？

  涼拌炒雞蛋唄！

  「那不給的時候再說唄，反正我不同意這樣吵上門去。」廖時薇說道。

  「你小孩子……」

  「二嬸，時薇說得對，我也不想這樣上門吵，再說了，時薇她奶奶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真要吵上門未必就能討得了好。婚都離了，就各過各的好了。」徐秀娥輕聲道。

  二外婆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徐秀娥，「你啊，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麼好，怪不得廖家的人這樣欺負你，你就是團糊不上牆的爛泥。」

  話落 一跺腳轉身走了出去。

  「我……」廖時薇才想啐一口，卻被徐秀娥給攔住了，「時薇，不能這樣，再怎麼說她也是你二外婆。」

  廖時薇：「……這樣的二外婆不要也罷。」

  徐秀娥搖頭，「不能這樣說，你大舅和小舅到時候結婚，還得請她幫忙操持著呢。」

  「可拉倒吧，她不搞破壞就好了，還指著她幫忙？」廖時薇突然話聲一頓，看了徐秀娥，「媽，我大舅他……」

  廖時薇突然想起，前世這個時候，好像是有戶人家的看上了她大舅，那家姓馮，就一個女兒卻有四個兒子，當時不知道這事怎麼就被二外婆知道了，二外婆偷偷請了媒人上門替谷舅舅說親，結果人姑娘不同意，二外婆就偷偷使壞使得那姑娘也沒嫁成大舅，後來大舅便娶了大舅媽，只是大舅媽卻……廖時薇搖了搖頭，這輩子就別再湊成一對怨偶了吧。

  「媽，我大舅也該結婚了，我聽說南 有個叫馮雪桃的姑娘挺不錯的，你看要不要請個媒人上門幫忙說說。」廖時薇說道。

  兩個弟弟的親事確實是徐秀娥心裡的一樁事，之前窮（當然現在也還窮）拿不出彩禮錢不敢想，現在彩禮錢不成問題，她確實也想試試，只是……

  「你二外婆才沒借到錢，我這會兒就替你大舅張羅親事，她心裡得怎麼想？」徐秀娥猶疑地說道。

  廖時薇嗤笑一聲，「愛怎麼就怎麼想，你理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