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李恬的過牆梯（二）

  李長亮就跟在李恬身後，見狀趕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在手裡，畢恭畢敬地半托著，和老李頭道，「爺爺，這是我和長安小子的一番心跡，您也過來聽聽吧。」

  他不說，老李頭也是要去的！畢竟，他們把老爹的牌位都請去了，他這個做兒子的，能不去嗎？

  反正不過到鎮上見上一面，當面確認一下的事兒，也沒啥緊要的。老李頭點了點頭，抬腳跟上。

  這會兒，李家的堂屋裡大部分東西都搬空了，唯有當門桌和靠牆的條幾還在。——也不對，這兩樣其實昨兒都給搬到那邊兒，是昨兒傍晚，他們又給拉回來的。

  這會當門桌上靠後的位置擺著李清河夫妻倆和李長明的牌位，中間一個香爐，邊上有一把線香，除了這個，桌子上竟然還擺著六個盤碗，分別兩樣炸丸子，一樣炸豆腐，一碗鹹肉，一碗白米飯，一碗炸干豆角。

  顯見得是提早就準備好的。

  老李頭頗是意外地看了李恬一眼，總覺得今兒這事可不像這個二孫女嘴裡說的那麼簡單。

  等李長亮鄭重把太爺爺的牌位放到正中，拉到李長安站到桌前，李恬這才接過三丫頭遞來火摺子，點了兩撮線香，分別遞給倆小子，等倆小子恭恭敬敬上了香，李恬這才道，「跪吧。」

  

  李長亮和李長安趕忙後退兩步，直挺挺在牌位前跪下了。

  李恬道，「和太爺爺、爹、娘、大哥說，咱們從今兒起就算是正式搬家了，往後要吃供奉，記得去東院去吃。」

  李長亮和李長安直挺挺地跪著，異口同聲地道，「太爺爺、爹、娘、大哥，我們從今兒正式搬家了，往後要吃供奉，記得去東院吃！」

  喊完，倆小子附身重重磕了一個頭，又直起身子。

  李恬又道，「再和太爺爺、爹、娘、大哥說，叫他們放心，他們幫著置下的家業，咱們會守得好好的，再不會敗壞了去！」

  倆小子又異口同聲地重複道，「太爺爺、爹、娘、大哥，你們放心，你們幫著置下的家業，我們會守得好好的，再不會敗壞了去！」

  說著，又一齊磕了個響頭。

  李恬再道，「再和太爺爺、爹、娘、大哥說，請他們放心，往後咱們姊妹六個必守坊相望，不離不棄，相互幫扶，甘苦與共！」

  李長亮李長安再次異口同聲的重複道，「請太爺爺、爹、娘、大哥放心，日後我們姊妹六個必守護相望，不離不棄，相互幫扶，甘苦與共！」

  前頭那些話，只是個告知，李長亮和李長安倒沒多大感觸，到了這會兒，念著那守互相望不離不棄甘苦與共的話，倆小子心裡頭再不似先前那麼平靜，聲音不自覺地跟著大了不少，小長安眼睛裡還噙了淚花。

  李恬最後道，「最後和太爺爺、爹、娘、大哥說，你李長亮，你李長安，在祖宗親人面前發誓，不管將來日子怎樣艱難，都不做那拿著姐姐妹妹的身家前程給自己鋪路的混蛋！」

  李長亮和李長安情緒愈發激動，齊聲大喊，「太爺爺、爹、娘、大哥，我李長亮（李長安）在祖宗親人面前發誓，不管將來日子怎樣艱難，都不做拿著姐姐妹妹的身家前程給自己鋪路的混蛋！」

  喊完，又齊齊磕了一個頭。

  這小兄弟倆長這麼大還沒經歷過諸如此類的事兒，李長亮到底大點，雖然眼裡早含了淚，卻尚還能支撐。小長安卻是早受不住了，最後這個頭一磕完，就捂著臉哭出聲來，「二姐，我沒想過賣你給自己鋪路，我不是混蛋！」

  他當然不是混蛋，這個混蛋自有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