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紅漆

  司南愣了一下，「對，驗證過了的確是紅漆，你在哪裡發現了？」

  繼歡沒說，「能查到是哪一種漆料麼？」

  「我們已經做過比對分析，不是常用的家具油漆，是有毒的漆料，這種漆料常用於船底，可以使接觸的海洋軟體生物毒死，不在船底粘附，保持船底光滑，減少阻力。」司南飛快的解釋了一遍。

  繼歡瞭然明了，掛了電話過後開始搜索C城內的漆料工廠，很快找到了四家生產這種漆料的工廠。

  「先撤出去。」繼歡飛快的出了房子，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一個老太婆的聲音：「你們是幹什麼的啊？」

  繼歡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站在拐角處的老太婆，「我們是來找人的。」

  老太婆耷拉著眼皮，指著緊鎖的大門，「找租房子的陳三兒？」

  

  繼歡並不知道兇手叫什麼，倏地聽到這麼個名字還愣了愣。

  「就是瘸子，做棉花糖的那個。」老太婆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他叫陳三兒？」繼歡問。

  「難道他和你們說的不是這個名字？」老太婆自詡聰明的說道：「這個混蛋，欠了我的房租還欠了你們的錢？」

  繼歡瞬間明白了，老太婆是把她當盟友了，以為也是來討債的。

  尤堅立即裝作憤怒的樣子，「他的三輪車車牌號是不是AC56789？」

  「是，就是就是。」老太婆罵罵咧咧的，「車牌號還不錯，就那車不咋樣。」

  尤堅憤慨不已，「我們大老遠跑來，他竟然躲起來了，大娘，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不？」

  「我哪裡曉得哦，說好了月初交房租的，這都12號了，我連錢都沒看見。」老太婆氣吁吁的指著大門就罵道，「好幾天沒回來了，也不曉得躲哪裡去了。」

  按報紙的日期來看，兇手10號一定是回過這裡的，但就是不知道昨天有沒有把失蹤的孩子帶回來了。

  「他租了你家房子多久了？」繼歡問。

  老太婆說：「一個月。」

  「他有沒有給證件這些？」繼歡又問。

  「就是沒有了，我們這些老年人哪裡會想那麼多，要不是看他老實，也不會……」老太婆突然噤聲了，長著老實相也不一定是真老實。

  繼歡見著實問不出什麼，便不再繼續下去，「大娘，等這人回來了，麻煩你通知我們一下？」

  「他一回來，我就鬧上門打死他！」老太婆憤憤不已。

  繼歡摸出一百塊錢，遞給老太婆：「大娘，你看見他回來之後就先和我們打電話，先不急著找他鬧，我怕到時候他跑了，到時候一分錢也拿不回來了。」

  老太婆瞄了紅艷艷的錢一眼，「他欠你們多少？」

  「好幾萬。」繼歡將錢和寫著電話號碼的卡片一起塞到了老太婆的手裡，「到時候只要我們拿回了錢，你的房租保證也少不了。」

  「那成，我也怕我找他鬧了也拿不到錢。」老太婆笑眯眯的收了錢，「你們放心，我保准盯緊了，一有動靜就給你們打電話。」

  兩人開車返城。

  尤堅嘖嘖兩聲，「副隊，這老太婆也太勢利了。」

  「但她能盯緊了。」繼歡倒是無所謂。

  尤堅說：「咱們也可以派人過來啊。」

  「兇手已經知道我們在追查他了，他應該不太可能會再回這裡，專門派警探過來盯梢也是浪費資源，還不如就請這個老太太幫忙了。」繼歡看著車窗外已模糊的小西村，「而且如果這兇手回來了，這個老太太一定不會放他走，至少可以給我們拖延部分時間。」

  「那會不會有危險？」尤堅有點擔心。

  「不會，這個老太太是個精明的人，也一定不會提到我們的。」繼歡對這個老太太有信心，要不然也不會花錢雇她。

  「嘉嘉這邊已經四個工廠聯繫了，資料供貨信息都已經傳到了局裡，我們現在回去？」尤堅說。

  繼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回去。」

  「明白。」

  回到局裡以後，沈嘉就把已經整理出來的資料遞給了繼歡，「副隊，都在這裡了，這是四個工廠近一年的有毒漆料的銷售記錄以及供貨記錄，不過全是銷售去了沿海的造船工廠，C城本地的幾乎是沒有購買這一種漆料的記錄。」

  繼歡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確定沒有作假？」

  「沒有，我黑進去看過了。」沈嘉說得毫無罪惡感。

  尤堅喝了一口水，緩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兇手會不會是工廠里的員工，偷走了油漆？」

  「偷走這麼大一桶油漆，工廠監控不可能不知道。」沈嘉說。

  尤堅說：「那就是在哪裡沾染到了？」

  繼歡敲了敲桌子，「你們忘記了兇手是個瘸子，哪個工廠會要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做操作工？」

  沈嘉啞然了。

  尤堅張了張嘴，還想說話。

  「別說是當保安後勤人員，據公園的人說兇手上個月幾乎每天都去，不可能是有正當工作的人。」繼歡敲了敲桌子，「上個月兇手一直在石溪公園踩點，他知道怎麼避開監控，怎麼避開人群，怎麼躲開我們的追蹤。」

  「副隊你說得對。」沈嘉附和了一聲，「這個製作棉花糖的老闆看上去很老實膽小的樣子，沒想到竟會是兇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尤堅活動了一下手腕，「現在該怎麼辦？繼續按著貨源去查嗎？」

  沈嘉說：「要不現在網上發布通緝公告？畢竟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

  「但這會引起恐慌的。」尤堅說。

  繼歡思忖片刻，「發布，我們雖不能及時救回失蹤的孩子，但一定要阻止再有人受害了。」

  「那好，那我繼續去查貨源了。」尤堅起身就要往外走。

  這時，時晏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尤堅後說道：「與其去查貨源，還不如查查C城的廢棄工廠。」

  「如今C城寸土寸金，還有廢棄的地方？」沈嘉說。

  時晏冷冷的掃了一眼沈嘉，邁步走到繼歡身邊，將一份堅定結果交給繼歡：「你忘記了看技術科的堅定結果。」

  繼歡接過翻看了一遍，上面寫著裝著張思雨身體的口袋上發現了一些可疑痕跡，經過查驗是藻類植物。

  繼歡仔細想了一下，吩咐沈嘉：「去查查這幾年廢棄的地方，是有水池以及需要用到有毒油漆的地方，有消息後立即匯報上來。」

  沈嘉立即應下，「我立即查。」

  時晏看了一眼手機：「我剛收到消息，她找了一個開鎖匠上門。」

  繼歡怔了怔，「看來我們得再次上門拜訪關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