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無計可施

  「爹，娘，無論如何也得把孩子爹救回來啊，若是他有個好歹，我和玉笙可怎麼活？」這時候守在旁邊一直掉眼淚的劉氏終於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著。

  「老四媳婦，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讓爹娘救老四，咱們拿什麼救？咱們家總共能有多少銀子？所有的買賣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七八千兩，可要是把買賣都折出去了，那以後這一大家子怎麼活？」剛剛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氏，這會兒卻開口了。

  「老顧家可不是只有你們四房，還有我們這幾房呢，家裡要是把錢都拿去贖人了，我們咋辦？我們這些人喝風活著啊？老四媳婦，做人可不能這麼自私。去年你們四房已經禍害了一千多兩銀子了，如今又要五千兩，這不是把咱們家所有的錢，都拿去填你們四房的坑了麼？」

  「爹，娘，這件事你們看著辦吧，老二和玉祥他們還在鎮上呢，要不然就送信讓他們回來吧。這個家是大傢伙的，可不能為了一個人，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了。」趙氏這人最是看重自家的利益了，眼見著自家利益受損，趙氏自然是忍不住。

  「還有啊，爹娘是不是應該琢磨琢磨今天那道士的話？以前咱們家可沒這麼多的事情，可是玉安才生出來幾天啊，就這麼多事。老四欠了那麼一大筆銀子，爹今天也被氣的吐血了，大哥和老五還被人家打了，這可不正是財破人傷，有血光之災麼？」

  「要我說啊，玉安那孩子就不能留，趕緊送進深山老林里扔了算了。要是還留著他，指不定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呢。人家那道長都說明白了，爹你為啥還不信呢？這下好了吧？鬧成這個樣子，爹難道還不信？」

  趙氏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後面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歸咎於才出生沒多久的玉安頭上，這話一出，不光是顧家老兩口呆住了，那邊還跪在地上的劉氏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附和。

  「是啊是啊，原本家裡都好好的，前些時候孩子爹還說他玩牌贏了不少錢呢，怎麼會突然就輸了錢還欠了那麼大一筆債？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玉安惹的禍，要不是有他，咱們家肯定太太平平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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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說的對，就應該把玉安扔了，只要扔了他，家裡這些事情說不定就全都能解決了。爹，娘，玉安不能留著，還是趕緊扔了吧。」劉氏一副很急切的樣子，恨不得立即就把玉安給扔了。

  「二伯娘，四嬸，你們說什麼呢？憑什麼把這些事情都算在玉安的頭上？」雲瑾氣呼呼的從外面進來，瞪著趙氏和劉氏，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倆人。她不過是回後院去把弓箭什麼的放下，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想不到這兩個婆娘就在爺奶面前下蛆，簡直可惡。

  「四叔好賭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冬天裡他就不老實總往外跑，出去喝酒耍錢。那些欠條也不是這幾天才寫的，日子都是很長了，怎麼就能說是跟玉安有關？那臭道士就是胡說八道騙人的，我爺都說了不信，二伯娘還這麼說，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雲瑾真的是很生氣，她真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能如此昧著良心說話，「二伯娘、四嬸，你們說這話良心上過得去麼？玉安不過是一個才出生三天的嬰兒，他得罪你們什麼了，你們就要這麼害他？」

  「剛才要不是我攔住了那些人，你們以為這會兒工夫你們還能在這胡說八道？你們兩房的東西也早就被人家搶光了，這會兒怕是坐在地上哭呢吧？哦，我把人攆走了，你們來能耐了是不是？竟然還誣衊玉安，還想要把玉安送去深山老林里？我看你們哪個敢？」

  「今天我能嚇的住那些人，我就一樣能鎮住你們護著我弟弟。不信你們就試試，誰敢動我弟弟一下，我就能要了她的命。」雲瑾瞪著趙氏和劉氏，直接撂下狠話。她可不是溫溫柔柔沒脾氣的顧氏雲瑾，她骨子裡是顧雲曦，那個獨身一人在外闖蕩多年，憑著一己之力創下屬於自己事業的顧雲曦，只要是她想要護著的人，就絕對沒人能動。

  別看雲瑾只有十五歲，可她生氣的氣勢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剛才李二那些人都被雲瑾嚇退了，更何況是趙氏和劉氏這些婦人？趙氏跟劉氏兩個被雲瑾嚇得夠嗆，看也不敢看雲瑾一眼，連忙躲到角落裡了。

  倒是炕上的老爺子咳嗽了幾聲之後說道，「都別吵了，別吵了。唉，都是我們夫妻的錯，我們養子不教，才會養出來老四這麼個禍害。唉，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變賣產業還錢，不然還能如何？老四一個死不足惜，可是這一家子不能全都被拖累啊。」

  「那些人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人家在暗咱們在明，要是咱們不還錢，家裡這麼些人呢，萬一哪個遭了毒手，我可怎麼對得住顧家的列祖列宗？罷了罷了，財去人安吧。當年我分家的時候就五十畝地，如今就算是再難也不會比當年差。唉，辛辛苦苦勞累了一輩子，最後落個一場空啊。」

  老爺子說完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老太太在旁邊又拍又打好不容易才停下來，老爺子擺了擺手，「老大，你明天就去鎮上吧，先把鎮上的燒鍋和布莊盤出去。」

  燒鍋是顧家最掙錢的買賣，燒鍋里出來的酒甘甜醇厚，回味綿長，附近許多州縣的客商都過來進貨，供不應求。估計光是一個酒坊盤出去，最少也能盤三四千兩銀子。布莊那邊雖然比不過燒鍋掙錢，不過那邊的鋪面值錢，加上還有不少庫存，也能弄出來差不多一千兩銀子。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不還錢是不可能的，但是顧家這麼多人還要過日子，老爺子的意思是盤出去鎮上的兩處買賣，留著縣城裡的酒樓和雜貨鋪，好歹家裡還能留一些指望。再者酒坊的秘方還在顧家人的手裡，往後要是再想開燒鍋，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