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爺子發火

  「哎呀，哪裡來的這麼一隻大兔子啊，好肥的大傢伙，看起來不得有六七斤啊？」老太太一眼就看見了雲瑾手裡拎的那隻兔子，肥肥的兔子看起來挺沉，大概估計著能有六七斤。都說是一個兔子頂倆雞，眼前這傢伙要是燉了，一家人都能好好吃一頓。

  顧家雖說是家業不小，可是老爺子生性節儉，咳咳，其實難聽一點兒說，就是摳門兒。故而家裡也不是敞開了吃好吃的，除了春耕秋收伙食好一些之外，其餘時候都很是平常。有時候顧青松會進山去打獵弄點兒野味，稍微改善一下，最近地里活忙，倒是有些日子沒吃好的了。

  故而老太太一見到雲瑾手裡的兔子，當時就眼前一亮，「正好，中午沒啥東西吃，乾脆就燉了這兔子吧。快，老大媳婦，趕緊去找出來些蘑菇用熱水泡開了，今中午咱們改善伙食。」

  眼下這高粱米才下鍋，中午飯肯定是晚了，索性就再晚一會兒，等著兔子燉熟了好好吃一頓。老太太剛才還愁著等會兒怎麼跟丈夫交代呢，這回倒是有辦法了，於是便眉開眼笑的走到了孫女面前，連忙把兔子接過去了。

  陳氏聽見婆婆的話，連忙把後背的背筐放了下來，然後就去找蘑菇了。顧家村就在大山里，夏秋時節林子裡有好些蘑菇，得空的時候家裡人也會去撿一些。兔子燉松磨最是鮮美不過，陳氏記得家裡還有不少，正好拿來用。

  果然，陳氏從倉房裡找出來了一大包松磨，連忙進廚房用熱水泡上了。而這個時候，本來還在廚房裡磨蹭著做飯的趙氏跟劉氏，聽見婆婆的話也跑出來看熱鬧，正好就看見了那隻肥兔子。

  「娘，這是哪裡弄來的兔子啊？天，這傢伙真肥啊，今中午要燉兔子麼？那可是太好了，好些日子沒吃啥好東西了，肚子空的慌呢。這麼大一隻兔子，足夠咱們吃了。」劉氏見了那兔子，高興的不知道怎麼好，連忙就要伸手接過去。「娘，快給我吧，我拿去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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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原本還笑著呢，見到劉氏，當時臉就沉了下來，啪的一聲拍開了劉氏的手。「指望你？那還不得等到明年去？連鍋米飯都沒做熟呢，你還能燉兔子？趕緊摘菜去，中午還能光吃兔子？你大嫂她們弄回來大葉芹了，不去摘菜等啥？就等著張嘴吃飯啊？」

  其實顧家老太太脾氣還算不錯，平常日子也不太磋磨兒媳婦，對幾個媳婦還算說得過去，今天也實在是被趙氏跟劉氏給氣著了。尤其是劉氏，早晨說自己來身上了不好受，上午沒讓她去山裡，人家竟然跑回屋子睡覺，結果連午飯都耽誤了。

  顧家人多，一個人做飯忙不開，平常都是兩個媳婦一起做飯，今天正好是趙氏跟劉氏。劉氏懶，趙氏也不是勤快的，自然不會一個人把飯菜都弄好，於是中午的飯就耽誤了。老太太心裡有氣，當然不會給劉氏好臉色。

  劉氏在婆婆面前沒討了好，反而被一頓說，這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娘，我這不是著急麼？中午飯晚了是我的錯，我也是想彌補一下不是？」劉氏長了張巧嘴，這會兒還想著辯駁幾句。

  老太太見到劉氏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摘菜，反而抄著手還在那閒說話，更是皺眉不已。正想要再說兩句呢，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老爺子的聲音。「孩子娘，飯菜好了沒有？一上午忙活著都餓了，趕緊吃飯啊。」

  聽見老爺子的聲音，劉氏跟趙氏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顧家老爺子可不是老太太那麼好脾氣，下地幹活回來要是飯菜不及時，那可是要罵人的。妯娌兩個這時也慌了神兒，趕緊回頭在廚房裡一陣忙活。可是米飯才剛剛下鍋，她們再怎麼忙，也還要等一陣子才能吃飯啊。

  老太太瞪了倆媳婦幾眼，「孩子他爹，今天中午咱得晚一會兒吃飯了。瑾兒去山裡弄回來一隻兔子，我尋思著中午燉了吃，這不正等著老三回來扒皮麼？老三啊，快點兒，趕緊動手把兔子皮扒了，留著肉咱們中午就燉了吃。」

  這個時節天氣已經暖和了，兔子肉若是放到明天肯定要壞掉的。顧家有規矩，好吃的要中午吃，不會等晚上。用老爺子的話說，晚上吃那麼多好東西，留著壓炕頭啊？所以這隻兔子，就只能中午燉了。

  老爺子一聽說中午飯要晚一些，當時就來氣了，等到後頭老太太說，雲瑾弄了只兔子回來，這才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老爺子瞅了一眼老太太手裡的兔子，不由得皺眉，「瑾兒，這是你弄回來的？誰讓你進山的？還有，你啥時候有這麼大的本事了，還能弄回來兔子？」

  雲瑾知道她是逃不掉被責問的，於是也不逃避，只是笑嘻嘻的來到了老爺子的面前，「爺爺，我是跟著我爹學的本事。今天跟著我娘和大伯娘進山，正好遇見了一隻兔子，就順手弄回來了。」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然而卻瞞不過老爺子。那兔子只有一處傷，正好在腦後，就說明雲瑾這是一擊得中。這可不是三五天能學成的，雲瑾就是個十四歲的女孩，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學了這一手的本事？老爺子不禁有些吃驚。

  「老三，你這混東西，沒事幹做什麼不好，怎麼還教給瑾兒功夫？咱們老顧家的閨女，詩書女紅樣樣精通，可什麼時候聽說過還會功夫的？好好的女孩子養的那麼野，要是讓人家知道了，往後這親事可怎麼辦？」

  果然不出陳氏所料，老爺子果然罵顧青鬆了。孫女嬌貴不能責罵，那就只能罵兒子了啊。「混帳東西，你平時就對家裡這些事情不用心，只知道舞刀弄槍的。不希的說你也就是了，你竟然還敢教壞我孫女？我看你是欠揍了。」

  「好好的姑娘孩子不學點針織女紅，反倒跟你學那些個舞刀弄槍的本事，這還了得？要是讓京城那邊知道了可咋整？咱們老顧家，可就指著京城那頭照應呢，讓你們這麼一鬧，京城那邊知道，肯定不樂意。」

  顧家能有今天，就是靠著老爺子的兩個閨女，那些產業都是兩個女婿幫忙置辦的。往後顧家想要再進一步，就只能靠著雲瑾她們姐妹了。老爺子自然是擔心，萬一雲瑾養的野了，京城那邊不樂意可就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