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警告：收斂些

  嗯？！

  李梓姍的嗓音顫了一下，與王胥臨對視的目光中，儘是不敢置信。

  不對，她剛才說了什麼？

  她明明是想問，他們看到了長尾沒有。

  怎麼說出來就成了別的……

  「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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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天舉拿起罐子看了看，裡面的蠱蟲突然之間撇動得厲害，而且拼了命的撞著玻璃層，想要逃出去。

  「呵。的確動得厲害，恐怕是察覺到自己有危險了。」

  聽著賀天舉順口接的話，李梓姍一瞬間看向他，倒吸一口涼意後，她再說道：「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問的是你們有沒有看到『那隻蠱蟲和喪屍有很強烈的聯繫』。」

  【一條長有赤紅色羽毛的動物尾巴。】

  依然如此，她還是說不出來！

  想表達的每一個字，到嘴邊時都會被另外的語句代替。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

  迅速警醒了意識，李梓姍卻沒有在體內發現外來精神的束縛。同樣的，她體內的蠱蟲也還是沒有動靜。

  不是被控制了，但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來？

  每次都是在她有意識的時候，說出了無意識的話？

  低垂頭，李梓姍複雜怔怔地目光，盯上自己的心臟位置，除了蠱蟲，難道說還有別的東西？

  巫術嗎？

  葉家找上來了？

  「沒事的。」

  一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頰。

  仰頭看過去，溫柔的眼波望進李梓姍的眸底深處。

  王胥臨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其實在他眼裡，李梓姍現在是一副淺淺微笑的平淡模樣。

  但，這應該，都是假的。

  因為剛才，在她問完第一句話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神情中有片刻的茫然失措。

  她剛才的恐懼。

  全都落入了他的眼裡。

  只不過在一瞬後，王胥臨帶有精神絲線的眼睛，卻像是散了花。眨眼過後，就只能看見她微笑的臉龐。

  有人，在混淆他的視線。

  甚至說，混淆了這裡所有人的視線。

  *

  瞅見他身上四散開來的精神絲縷，幾乎占遍了整個實驗室，甚至快要蔓延到屋外。

  但，王胥臨額前的青筋已經暴起。

  他現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李梓姍道：「可以了。」

  說著，她握住了王胥臨捧在自己臉上的手，慢慢拉下。

  隔著冰冷的手套，在他掌心寫下了幾個字——

  【我沒事的，這次是真的。】

  她，還是怕，怕自己的動跡被篡改。

  然後擁有著自己的意識，卻做出不是自己會做的事情。害了爸媽，害了九君離……會變得不是自己。

  如今她這麼寫出來，他所感受到的，是這幾個字嗎……

  王胥臨的視線垂下，看著李梓姍臉上的表情果然有了變化。

  不再是那種單純的笑臉。

  她的眼神中，有了情緒。

  是看到他臉上暴起青筋後的擔憂。

  「……」

  沉默，無盡的沉默。

  以為自己的意思依舊被篡改了，李梓姍看著他還在釋放精神，慌亂了視線，「不要再使用異能了，你承受不住的！會吐血的！王胥臨，聽到沒有！」

  「……」

  他，沒出聲。

  手，揪緊了他的衣襟，她自責悲哀，「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不出來……」

  「我聽得到。」

  嗯？

  微紅著眼角，李梓姍看向他。

  王胥臨低聲說道：「既然怕，又何必逞強……卿卿。」

  他的眼睛，泛出了血色的墨。

  血瞳，是喪屍至高無上的目色。

  「九……君離……」她喚道。

  此時此刻，那一層層的血色已經由瞳孔盪開，頃刻間侵染了四周的白瓤。

  他凝視著李梓姍，薄唇抿起笑意，「沒事的。」

  話音剛落下，手臂已經將她攬在懷裡。

  一股精神絲縷從李梓姍眉心探入，天蠱獨有牽引穿透了她的意識。

  待到眼神凌冽的一霎，一句警告落下，『收斂些。』

  「啪——！」

  葉家石門內，

  圓台之上，一隻黑金色的蠱摔倒在檯面上。

  一直到幾秒後身上的壓迫褪去，蠱蟲才慢慢蠕動著身子立起來，淡金色的眼珠仰視著石門頂端。

  「呵，竟然可以找到我。不愧是第一任天蠱的宿主啊。」它竟然，說出了人話，「不過啊，吾明明已經很收斂、很仁慈了。」

  「起碼……十一個輪轉之間，都是這樣。」

  所以前一世，它才會又被捲入了輪迴中。

  到了這第12個世道。

  這一次，它不想再等那麼久了。

  反正，那小女娃已經察覺到它的存在了，不是嗎？只要稍加引導，她就能過來了。

  …………

  實驗室內，

  李梓姍攙扶著倒下來的王胥臨，他整個無力一般，癱倒在自己身上。

  而她此時，身體裡面的異能也像是受了影響，暫時發不出。

  幸虧有賀天舉及時趕上來，撈了一把，這才沒讓他們兩個一起摔在地上。

  李梓姍抱著他精瘦的腰身，聽著耳邊他勻稱的呼吸聲。

  她淡淡一笑，「謝謝你，九先生。」

  現在，他太累了，都睡過去了。

  李梓姍波動了賀天舉的那根精神，招呼了一聲，『幫我把他扶到椅子上。』

  「……」

  沒有聲音。

  李梓姍望過去，只見賀天舉正攙扶著王胥臨的一隻手臂，垂下了頭。

  他的肩頭明顯在抖動著。

  感覺了一下他精神中蘊藏的情緒，高興、歡喜、失而復得，一切全都浮現出來。

  賀天舉，在哭吧。

  當真正看到是九君離的一瞬，真的無法控制。

  李梓姍輕啟紅唇，說道：「再站著，他就要倒在地上喏。」

  「……」

  停滯了兩三秒，賀天舉頂著微紅的眼，看向她，「這就過去。」

  等安放好他，李梓姍才轉了轉自己的手臂，慢慢站起身。

  旁邊，賀天舉問道：「你們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什麼少爺，會突然釋放異能。

  李梓姍道：「我看到了一條似魚的長尾，但，卻被那東西阻斷了話。」

  「嗯？」

  「就像你聽到的那些關於蠱蟲的話。其實當時，我是在說關於那條尾巴的事情。」

  「……」賀天舉懵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後，問道：「尾巴？什麼尾巴？」

  搖搖頭，李梓姍的眸光稍冷，「不知道，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但一瞬間就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賀天舉細啄了一遍，「難道是異能？」

  「誰知道呢？」

  攤開手，李梓姍看向躺在椅子上休息的人，笑了笑，「不過，現在應該沒事了。」

  說著，她回眸瞅了一眼被放在一邊地上的罐子，「你去做研究吧，這蠱蟲的狀態不同，體內混雜了人的細胞。只要控制好了，是可以尋母體指路的。」

  「我們得儘快找出羅邢的位置，免得京皇這邊再次遭殃。我怕到時候，他也會出事。」

  「嗯。」賀天舉優雅頷首，抬起頭時，冰冷的目光里摻雜著瘋狂，盯上了罐子裡胡亂撇動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