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分工,不同的想法
2024-06-11 18:14:11
作者: 春秋各半
有錢好辦事。
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一樣。
在聽到裕王殿下要招人幹活,本來還很清冷的街道上,反而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衣衫襤褸有之。
頭戴方巾的落魄讀書人也有之。
其中夾雜了幾位看起來穿著得體的生意人。
若不是身份不允許,站在衙門口的兩位衙役,都縣衙脫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去給裕王做事。
實在是大同在朱載坖來之前,已經把他的事跡宣傳的太多了。
工錢足額發放。
幹活時間也很短,更重要的是,吃住管夠。
窮怕了的一群人,哪見過這種好東家。
即便是有些生意人,看起來光鮮,吃得也並不咋滴。
「能者多勞,徐渭看你的了,務必把有手藝的人,分門別類地記錄下來,接下來就開始修整府衙。」
朱載坖的命令,徐渭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吃了人家的飯,就得受人家管。
做事嗎?
對他來說還算簡單。
「小祥子,你給本殿下看好了,被讓人鬧事,若是有當過兵的,也留意一下組織起來給咱們維護秩序。」
滕祥點頭應下。
現在外面人太多,皇上又是旁觀不理事。
大同的軍隊,肯定不會聽他們的,就連府衙的捕快,也只剩了兩人守門。
安全問題,就成了頭等大事。
在京師,用過了那些因為各種意外,退伍的士兵。
用殿下的話說,戰鬥力差點,但忠誠絕對可靠,紀律稍加訓練就能夠使用,簡單方便。
「那些青樓女子,都是懂識字和數算的,你們也可以挑選一些使用。」
三兩下就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
衙門外面,很快就擺上了一排桌子,每一張桌子後面,都坐著兩位女人。
桌子上攤開一本空白的本子。
筆墨也都已經擺好。
或許是知道,來應聘的人,都沒有多少識字的,所以桌子上面還各自立了一塊牌子。
上面畫著錘子,鑿子,鐮刀,算盤等等。
「都按照自己擅長的手藝,前去各個桌子前面登記名字,不要擠,來者都會錄用。」
與此同時。
另一邊的嘉靖,卻正在聽著來人的匯報。
內容不是大同的消息,而是從京師傳來的隱秘。
「呵呵!嚴嵩還真是想要找死啊!」
嘉靖冷笑。
大臣們不聽話,他心中有數,只要能夠做事就行,可想要算計他的子女,那就是走上了死路。
「暫時不用管,看看他們能夠跳到什麼時候,居然連朝會都不開了,也就欺負太子不懂這些,身邊的人也沒有誰去點撥。」
嘉靖已經想著,往後宮內不需要開經筵。
大道理講得多,沒一點有用的。
關鍵時候這些人還靠不住,給的官職俸祿都還很高,實在是虧本。
不知不覺中,嘉靖也開始習慣了算帳。
陸柄垂頭肅立。
「去給景王帶個話,要想不挨打可以,去他哥哥身邊看著學一學人家是怎麼賺錢的,別一天到晚舞槍弄棒,曬得都快要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嘉靖沒有看懂朱載坖的操作。
派一個人能夠說上話的,還不容易被人察覺他心思的人前去討教,往後也可以和其他的大臣們解釋。
「皇上,還是我去吧,三殿下現在練武勤快,正是打基礎的最好時間,免得被雜事給耽擱了。」
秦王朱惟焯開口勸說道。
到了現在,大同這種微妙的環境,他那會不知道皇上是要做什麼。
恐怕不滿大同上下已經很久了。
以前是沒有辦法,只能眼不見心不煩。
現在就想著從上到下,給洗得乾乾淨淨,畢竟此處算是大明九邊之首,若是真的問題大了,大明京師也得跟著玩完。
「不用,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用法,你我還得拖住那些心臟了的大臣們。」
說到這,嘉靖突然問道:「你現在年歲也已經很大了,還沒有子嗣可不成,實在不行,過繼一個怎麼樣?」
秦王朱惟焯自己的人體自己最清楚。
今年能夠還活下來真的是運氣。
若還是在臨潼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墳頭草都漲起來了。
「但憑皇上恩典。」
「你呀,就是太過謹慎。」
嘉靖笑著說道,略一思索接著問:「你覺得朱懷埢怎麼樣?秦康王六世孫,秦昭王朱秉欆堂弟、輔國將軍朱秉柎之孫,就是現在的鎮國中尉身份低了點。」
「臣覺得可以了。」
朱惟焯面顯喜色,皇室的身份,註定了不能和別人一樣,若沒有宗人府和皇上的首肯,他們無有子嗣的話,就真的絕後了。
「好,那就說定了,朕等著你的酒席。」
嘉靖哈哈一笑。
此時的大明,朱家的子嗣很多,能夠被嘉靖一口叫出名字的,也是他早就思慮良久,才做出的決定。
都是為了大明九邊的安穩。
「皇上,要不去一封信,把他先叫過來和殿下一起見見面?」
說是見面,實際上就是聯絡一下感情,同時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才華。
見到嘉靖沒有反對,朱惟焯也就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宗室世代承襲,只享受優厚的待遇,但卻無所事事,成為由朝廷供養的一群寄生階層。隨著時間的推移,宗室人數不斷擴大,朝廷的負擔也就日益加重。
臣想的是,限制諸王宗藩的請封活動,減少親王的祿米,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若能夠讓他們自食其力,挑選有用的人才,充入朝廷為官,是不是能夠有效的監督地方官員們的不作為,爛作為?」
嘉靖若有所思。
秦王的意思他聽懂了,科舉暫時不成,文人們的力量還是很大的。
如今工匠等手藝人的地位得到的提升,勤快點收入也不少。
若是能夠開辦一些培養手藝人的私塾,未嘗不是另外一條路子。
京師開辦的載坖私塾,培養的那些帳房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想法不錯,容朕好好地想一想。」
朱惟焯是想的讓那些人做官,而嘉靖想的則是讓這些人做一名手藝人。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想到的辦法,也天差地別。
嘉靖顧忌的則是,這些人做官了,和地方上的官員們沆瀣一氣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尾大不掉,就要出大問題。
並不是任何一件事情,都會向著自己認為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