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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

2024-06-11 18:14:06 作者: 春秋各半

  輿論洶洶。

  讓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衍生出了多個版本。

  有小小年紀,就覬覦自己妹妹美色的艷情版。

  也有心思歹毒,想要一個個除去自己兄弟們,先從自己妹妹試手的胡亥版。

  就連遠在大同的朱載圳也被牽連在內。

  說是兄弟兩人,一內一外。

  

  弟弟朱載圳在外面牽制皇帝,一時半會回不了京師,做二哥的則是收買人心,把京師變成自己的勢力,讓皇帝再也回不來。

  沒有一個真的。

  可越是離譜的流言,傳播的速度也就越快。

  而且這場風波,還影響到了朱載坖的所有產業。

  人總是會被別人的言論所影響,工廠的工人,工坊的匠人。

  雖然領著朱載坖的銀子,卻神奇的依舊在背地裡亂嚼舌根。

  仿佛朱載坖的身上,若是沒有這麼點誇張的惡,就不配做殿下。

  本來各個主管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想要出手管一下的,可通過大總管及時的傳達了朱載坖的意圖,也只能在心裡憋著一口氣。

  朱載坖不想理會。

  但真正有良心,因為有了工作,能夠吃飽飯的人也大有人在。

  於是一場場的對罵,就在各個地方展開。

  平時關係不錯的朋友,也因此分道揚鑣。

  就連夫妻之間,也是矛盾不小。

  做妻子的持家以前本就艱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一句空談,現在自家男人賺錢了,就要缺良心了?

  那怎麼行?

  不說別的,好歹人家裕王殿下還是被譽為財神轉世,神仙會幹這種事情?

  被人騙了還瞎咧咧。

  怎麼可能不被家裡的婆娘給臉色?

  很快,只隔了一夜,就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那就是談論的話題依然是朱載坖,可故事已經不同了。

  嚴嵩府邸。

  嚴世松已經摔壞了滿屋子的瓷器,就連一千兩銀子的立身鏡,都被一下子砸成了碎片。

  碎裂的鏡面,照出了嚴世蕃獰猙的面容。

  屋內沒有下人。

  他做出來的事情,也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

  嚴嵩愁苦著臉,緩步走了進來。

  「你為何要一直和二殿下過不去呢?」

  「哼!你以為二殿下就不記恨我?」

  嚴世蕃也是滿嘴苦澀。

  若是可以,那一次在街道上,他絕對不會飛揚跋扈。

  若是當時就能夠揭過,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可惜當時的情況就是,沒有人給他治罪,而且自己的父親不久之後還成了內閣首輔。

  都沒有把二殿下放在眼中。

  似乎就連二殿下也覺得是件小事,不足掛齒。

  畢竟,後來沒有任何意向想要給嚴世蕃治罪。

  然而,嚴世蕃心中明白。

  不是二殿下不計較,而是準備著讓他們嚴家灰飛煙滅。

  這一點自己看得出來,他父親嚴嵩也看得出來。

  不同的是,嚴嵩已經老了,想要的就是求一個安穩。

  可他嚴世蕃不同。

  他還年輕,不願意因為一個不確定的危險,讓自己時刻處於恐懼當中。

  「你的手段太過粗糙。」

  到底是人老成精,嚴嵩的話,儘管不好聽,嚴世蕃還是很信服的。

  「父親教我。」

  嚴世蕃收斂了怒氣,舔著臉求教。

  「現在能夠控制住二殿下的,只有皇上,也只有讓皇上心中對二殿下起了猜忌,才能夠成事,本來機會已經因為你的拙劣手段,被生生毀了,還是靜等下次吧。」

  嚴世蕃也是聰明。

  在他父親的提點下,立刻就想到了好幾種辦法。

  而他使用的流言,卻是最下乘的手段。

  「哎!怪我,若是早一點和父親商量一下,如今已經成了。」

  嚴世蕃一拍大腿,懊惱的道。

  「說說看,你要怎麼去做成此事?」

  嚴嵩仿佛在拿這件事情來做考校,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先放出消息,然後立刻派人壓制消息,誰敢亂傳流言就抓誰,聲勢大一點,就算不是二殿下的手段,也一定會有人想要坐實此事。」

  嚴世蕃越說越快,流言不一定就是傳播得越遠就也有力量,許多時候反其道而行,才更能激起民憤。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遠在大同的皇帝,都會連夜趕回京師處理此事。

  「最後再讓御史言官們好好的上幾份奏章,這件事大概率就會辦成鐵案。」

  對於嘉靖的習慣和猜忌,嚴嵩也經常會和自己的兒子討論。

  嚴世蕃不知不覺的把自己代入到了嘉靖的身份當中,不斷地補充著可以挑起嘉靖心神的做法。

  「還有呢?」

  嚴嵩對兒子的說法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贊同。

  「還有?應該沒了,能夠利用上的,都用上了。」

  嚴世蕃搖了搖頭,實在想不起還有哪個方面是他沒有想到的。

  「那些儒生們啊,雖然都沒多少功名,成事肯定不足,但敗事有餘啊。」

  嚴嵩的話,讓嚴世蕃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

  通惠河邊的宿舍里,也有兩人正在談論此事。

  「看手法應該是嚴世蕃出手了。」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就是身邊的朋友。

  作為嚴世蕃原來的朋友高務觀,一眼就看穿了背後的人是誰。

  「不會錯了,沒想到此人會這麼瘋狂,你說裕王殿下知不知道?遠在大同的皇上心中如何去想?」

  徐涉在忙完手中的事情,立刻就找上了高務觀。

  說實話。

  在心裡是很佩服嚴世松的膽量的。

  讓他來做,肯定是不敢。

  「咱們都能夠看得出來,你以為裕王殿下不知?」

  高務觀可不敢小看朱載坖。

  人家背後有高人。

  哪能輕易地被人算計。

  手段也太粗糙了一點。

  風風火火跑來的徐涉一怔,神情也跟著不自然了起來。

  他是想要從自己朋友口中個,聽到一點自己喜歡聽的消息。

  誰知。

  自己還是太過想當然了。

  「你走吧,記得不要再動歪心思,看看陳仁義現在的樣子,若是管不住自己,就離京師遠遠的,此地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你父親也把握不住。」

  高務觀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如今雖然沒了科舉的前程,可跳出了科舉範疇,反而更能看到一些隱秘的東西。

  若不是和徐涉的關係不錯。

  今日就不該交談這麼多。

  交情言深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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