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葬身大火
2024-06-11 18:07:35
作者: 宛輕吟
這裡原本是一個土地廟,但有一天他們村里來了一位瞎先生,將這小小的廟宇重新修葺了一番,並且住到了這裡,傳授村中孩子們煉藥之術。
在君臨城,煉藥師的地位十分崇高,普通人尚且沒有機會學習煉藥之術,更別說這窮到吃飯都難的泗水村。
所以村里人都非常尊敬這位好心來傳授煉藥之術的瞎先生。
推開吱呀的木門,廟裡沒有點燈,借著門外的月光能勉強看清四周。
只見一襲破舊灰袍的瞎先生正盤腿坐在木床上,手裡捧著一個藥罐,正在研磨藥草。
聽到有人進來時,瞎先生的動作一頓,布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得人心中發憷。
她並不喜歡這瞎先生,太過神秘,白天穿著寬大的斗篷遮著自己,幾乎看不到他的臉,從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處來,他年紀多大,仿佛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永遠躲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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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進來也不敲門,真是沒禮貌!」瞎先生嗔怪道。
阿笙走上前去,將懷裡那破布包裹著的東西塞到瞎先生手裡。
毫不客氣的冷聲道:「你要是再敢打我哥哥眼睛的主意,我就讓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看見光明!」
瞎先生神色一愣,打開那破布,用手摸了摸那還微微熱,血淋淋的眼珠。
隨即揚起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笑容,「阿笙啊,你到底要做什麼?這已經是你送來的第六對眼珠了!我要的,不是死人的眼珠,這低賤之人的眼珠,配不上我!」
這話激怒了阿笙,她眉目間浮上一抹森然怒意,一把揪住了瞎先生的衣領,冷聲怒道:「可我哥也不是什麼尊貴之人!他就是個廢材而已!」
瞎先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狠狠的鬆開他的衣領,起身離開。
他手中用力捏住那破布包著的眼珠,頓時鮮血浸透了布料,染紅了他的手。
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漆黑的屋內瀰漫出一絲詭異的氣息。
「阿笙,你怎麼總是來找瞎先生?」
廟宇外,月光下正站著一名十六歲的少年,靜靜的等著她。
「誰讓那瞎先生總是跟你胡說八道!孤寒會醫術,才不是一無是處的廢材呢!」她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少年微微有些無奈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了多少遍,你要叫我哥!」
「好好好!」她調皮的笑著,卻突然看到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頓時臉色一變,停下了腳步,「哥!他們又欺負你了?!」
孤寒別過頭,「沒事。」
「明天我給你報仇去!」
這村裡的孩子也都十五六歲的樣子,卻因為她哥哥是個廢材,總是欺負他。
而她這小拳頭,可錘過不少人呢。
包括虎子那孩子王,也未能倖免。
只是家中貧苦,她得想方設法的賺點錢,才能維持得了家中的開銷。
無法時刻保護著他。
「待會若是娘問我臉上的傷,你可不能跟她說。」孤寒叮囑著。
「我知道。」
兩人說說笑笑著便來到了村里最偏僻的一處房屋。
然而遠遠的,便看見他們家正濃煙滾滾,火光映天。
見狀,兩人大驚失色。
「失火了!」
「娘!」她心中一緊,立刻便朝著那被大火吞噬的房屋衝去。
孤寒正欲提步跑去,轉念一想,立刻掉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了起來,「失火了!救火啊!」
然而,那原本亮著燈的房屋卻突然一家一家的熄滅了,整個村子一片沉寂,仿佛根本無人聽見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聲。
「救命啊!求求你們開開門!」他心急如焚的敲了距離最近的那一家的房門。
可回應他的,仍舊是一片死寂。
村中不少人家裡都正在吃飯,聽見這聲音時,無奈嘆息,放下碗筷,吹滅了燈。
「爹,娘,是孤寒的聲音,我出去看看!」虎子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為何娘突然吹熄了燈。
剛走出兩步,便被爹娘給連忙拉了回來。
「他們家的閒事別去管!否則要惹禍上身的!」
說著,便將虎子給強拉回了房裡。
阿笙瘋狂的跑至家門前的水缸處,先用水將渾身都淋了個通透。
隨後不顧一切的衝進了大火之中。
濃煙嗆得她眼淚直流,根本睜不開眼睛,好在屋子並不大,她很快便找到了倒在地上的娘親。
「娘!」她立刻將娘拉起來,搭在了自己肩頭。
立刻拖著她往屋外走去。
也幸虧她穿越而來,雖然只是個十五歲孩子的身體,但力量和速度還在。
力氣相當於一個成年人,甚至還要大一些。
否則,還真無法將娘從大火中拖出來。
片刻,孤寒便心急如焚的跑了回來,看到這一幕時,連忙上前來幫忙。
「娘!娘!」她探了探娘的鼻息,還有氣息,只是氣息很微弱。
「村里根本沒人應我,這麼晚了,到哪兒去請大夫啊……」孤寒心急如焚的說著。
阿笙眉頭緊鎖,她倒是會醫術,只是即便有醫術,沒有藥也是無用。
「咳咳……」突然娘咳嗽了幾聲,艱難的抓住了阿笙的手。
兩人微微一驚,緊張萬分。
「娘,你堅持住!」
娘張了張嘴,卻艱難的說不出話。
阿笙連忙湊上前去。
娘的手緊緊的抓著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不待阿笙反應,便閉了眼。
仿佛是留著最後一口氣,將這句話告訴她。
當那蒼白的手無力的垂下,兩人心中一緊。
「娘!」孤寒驚呼一聲,跪倒在地,哭得泣不成聲。
她眸中泛著淚光,吸了吸鼻子。
此刻她還算冷靜,雖然娘有病在身,但也不至於將整個房屋都燒起來。
他們一家在村子裡小心翼翼的生活著,從未得罪任何人,偏巧今夜出這麼大的事情,孤寒去請人,整個村里竟無人應他。
「哥,咱把娘葬了吧。」她緩緩站起身來,冷冽的眼眸望向了身後的村子。
孤寒擦了擦眼淚,起身去拿上鐵鍬往屋前那片山坡上去了。
她一直都知道,娘是君臨城權貴楚家的妾室,只因得罪了大房,便被趕出了君臨城,躲到這泗水村里隱姓埋名的苟活著。
怕這楚家大夫人會為難他們,所以娘一直不許他們自稱姓楚。
若因為楚家才避諱著,可村里人知道他們姓楚的沒有幾個,今夜出事為何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