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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那些堅決的放棄

2024-06-11 18:05:50 作者: 水湄伊人

  丁美在宿舍里跟她的小姐妹興奮地說:「聽說他在離婚了,哈哈,那我不是有機會了?」

  小姐妹白了她一眼:「你啊放著大把的男人不找,非要找個結婚的?真是腦抽了。」

  「喂,親愛的,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才叫愛情。愛情嘛,就是沒有原因的喜歡,啥條件都可以忽略不見,這才叫真正的、不存在任何雜質的愛情。」

  「就像真空包裝袋裡的燒雞?你就得了吧,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沒幾個好下場,我看你真是吃錯藥了,你還想做當後媽的夢?」

  「我可以說服他不要孩子呀,然後我們自己生一個,生個漂亮的小娃娃,嘻嘻。」

  「我可真是對你無語了,你愛咋地就咋地去。」

  說完,小姐妹就自顧在電腦上玩農場偷菜了,再也懶得鳥她。

  而丁美還在做她的美夢:「嗯,我再祈禱一下,祈禱他能離婚成功,這樣,我就名正言順地跟他拍拖了,哈哈!真奇怪,我怎麼就喜歡他呢?反正我丁美就是看準他了,非他不嫁,非他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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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丁美興奮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打扮了一番,又塗又抹的,然後拎著一袋正宗的「周黑鴨」美美地出門了:「今天,我的小宇宙就要爆發嘍,就祝我旗開得勝,凱旋吧!哈哈哈——」

  小姐妹聽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真是沒得救了的女人。喂,那是我的『周黑鴨』啊,朋友特意從武漢帶的啊……」

  丁美拎著「周黑鴨」便往余多的辦公室走去,瞅著裡面沒有其他的人,便進了他的辦公室:「嗨,下午好——」

  余多被突然出現的丁美嚇得渾身一哆嗦。

  「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送下午茶來啦,牛奶,還有『周黑鴨』,這可是我朋友特意從武漢帶來的,不正宗不要錢!不對,不正宗我給你貼錢,又香又辣很好吃的,我知道你愛吃辣的,所以,吃了這個一定是辣到胃裡,甜到心裡喲。」

  余多使勁咽了一下口水,他肚子還真有點餓了,但是,他現在對丁美已經產生了一種條件反射般的恐懼症,一看見她就想躲起來,避免看著她,否則就覺得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似的,但是,她現在直衝到自己的面前來,他想躲都沒法躲了。

  丁美撕開了包裝袋:「我最喜歡吃鴨蝴蝶了,特香,名字又特好聽是吧?來,嘗一個吧。」

  余多有點無奈的表情,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又怕那神出鬼沒的薛小雪會突然間冒出來。想拒絕,又怕丁美會生氣,況且,這東西余多也吃過,特好吃,他咽了下口水,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對了余老師,那天你怎麼不請假就跑掉了?主任很生氣,看來,你這個月的獎金是沒有了,還有呀,你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跟我講講吧。」

  丁美湊過了臉,一副好奇心很重的樣子。

  「這個,這個,是我的私事——」

  「說說嘛,那天,你老婆看上去好生氣,然後第二天你又失蹤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吧?我們是哥們兒嘛,我有什麼事都會對你講的,你就不能跟我說說心裡話呀,說不定我也會幫你引導一下的呀。」

  余多有點哭笑不得,看來不告訴她,她是不會死心的。

  這樣也好,就讓她徹底死了這心好了,讓她識趣點,以後不要引起我老婆的誤解:「是這樣,我老婆要拉我離婚,但是,我沒同意,後來做了她的思想工作後,她也決定不離婚了,於是,我們就這樣,又幸福地在一起了。」

  「啊,為什麼你不離呢?」

  余多瞪大了眼睛:「你這麼希望我離啊?」

  丁美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既然你們都沒什麼感情了,而且,老是這樣猜疑來猜疑去的,活得多累,還不如離了算了——」

  「啥,就因為這樣,就離了算了?丁美姑娘,你說出這樣的話我並不怪你,因為你還是個小姑娘,並沒有經歷過婚姻,我不跟我老婆離婚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愛她——」

  丁美定定地看著他,現在,她不想再玩捉迷藏的遊戲了,她想把心底的疑問全都攤上來:「余老師,你真的不喜歡我麼?」

  余多語重心長地說:「丁美,我承認,我是對你有好感,特別是當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心裡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我無法描述那種感覺,或者,叫心動吧。但是,對於一個已婚男人來說,可以心動,但卻不能行動,也就是想想而已,這是每個男人對美女的普遍反應,僅此而已。否則,便是一種犯錯誤的行為,幸好,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犯上這麼一個錯誤,這樣,也避免傷害了你。」

  丁美可憐巴巴地說:「你就不能喜歡我麼?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下,我真的喜歡你,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滿腦子都是跟你在一起的情景,我們一起逛超市,一起去遊樂園,一起做飯,甚至親密相愛的情景,我以為,你心裡也是有我的……」

  余多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了,嚴肅地說:「丁美,我想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對你就是那種小妹妹的感覺,所以,有時候我會去關心你,對你,根本就沒產生過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真的對不起。而且我愛我的老婆,也愛我的兒子,愛我的家,沒人能讓它分散,至少,我不願意。」

  「你——原來弄來弄去,我對你來說只是個小妹妹啊?」丁美有點氣急敗壞,「好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哼!」

  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把余多手裡的那袋周黑鴨給奪了回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余多看著自己被周黑鴨弄得黑糊糊的手指,苦笑著,搖了搖頭。

  自從張紀年失戀後,天天泡在酒吧,對身邊形形色色的男女忽視不見,只是盯著自己的酒杯,一杯又一杯,小六在台上深情地唱著歌:「你並不美麗,但是你可愛至極,我的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而趙玉容坐在吧檯,痴痴地看著她的情郎,他突然很羨慕趙玉容與小六的勇氣,他們能夠衝破世俗的一切走到一起,為什麼,同樣是公主與青蛙王子,他跟王琴琴就不能呢?難道缺乏勇氣的只是自己,難道對愛情不夠信任的也是自己?或者是,他是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

  「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大好噢?」這時,趙玉容發現了張紀年,便來跟他打招呼。

  張紀年苦笑道:「是不是我掛著一張苦瓜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好像臉上寫著『失戀』兩字?」

  趙玉容「撲哧」一聲就笑了:「還真的像這麼回事,怎麼了?真的失戀了?」

  「算是吧,不過,離婚之後,我也算是戀愛了一回,算是不辜負前妻留給我的美好機會吧。玉容,別喝飲料了,陪我喝點酒吧,反正你男人也認識我,而且是在他眼皮底下,也不至於吃醋,就算看在我給你的房子打過折扣的分兒上吧。」

  「好吧。現在的房價啊,還在瘋漲,還好,那時痛下決心,把它給解決掉了,否則,我跟小六還得經常搬家。現在更加買不起了,況且,小六的工作還是你給介紹的呢。對了,我們準備下個月結婚呢!」

  「結婚?」現在張紀年對「結婚」兩字已徹底感冒,鼻子裡輕哼了聲,「兩個人能在一起不是挺好的麼,結什麼婚呢?」

  「啥?」

  趙玉容一時沒明白張紀年話里的意思,然後便意識到張紀年可能是婚姻受害者的緣故,便一本正經地說:「你的態度不對,你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婚姻,而對婚姻產生牴觸心態。因為,這對婚姻這樁事來說是不公平的,婚姻本身是一個事件,就如愛情一樣,它本身沒有錯,犯錯的是婚姻裡面的人,它是一種責任,一種生活態度,是一種人性的升華。同樣,它是愛情的守護神,能給予雙方一種安全感,一種責任感,兩個僅僅是談戀愛的人,會有安全感麼?今天你可以愛她,明天你又可以愛上別人,當然,她也可以轉身就愛上別人,你想咋地就咋地,因為,你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約束你。所謂的愛情,其實也就是一種感覺,你能束縛那種感覺一輩子麼?當然不能。但是,婚姻就不一樣,它是認真的,莊重的,又不可朝三暮四,任意褻瀆的,進了這個殿堂的人,都想守護著對方一輩子,相濡以沫,與子偕老,所以,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就跟他(她)結婚。」

  張紀年聽著趙玉容這一席話,有點醍醐灌頂,他也突然明白王琴琴為什麼想跟他結婚。雖然他是那麼沒信心,但是她還是那麼希望跟他一輩子。

  他狠狠地在趙玉容的臉上「吧嗒」了一下,然後就跑出了酒吧。而趙玉容捂著臉,一臉的茫然,而被瞅個正著的小六,手指甩著吉他,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

  張紀年跑出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王琴琴打電話,自從杭州回來後,王琴琴曾經給他打過無數的電話,他都沒有接,這幾天倒是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讓張紀年有點心慌。

  他坐在酒吧外面的長椅上,掏出了手機,電話仿佛響了很久很久,才接了起來:「琴琴,是我。」

  「嗯。」

  「琴琴,真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那樣對你,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我們的。我發現,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我以為自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但是,我錯了,是你帶給了我那種美好的感覺。王琴琴,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願意為了你,放棄所有的一切,琴琴,你能原諒我麼?」

  那頭,是久久的沉默,那沉默令張紀年心律有點不正常起來,半晌,王琴琴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太晚了,張紀年,我給了你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你沒有給我任何答覆,不回我的簡訊,不接我的電話,我已經沒有任何耐性了。我的感情也是有耐性的,就如我的青春一樣,它不是一成不變的,就算它還在心裡,短時間不能抹去,但是,我已經把它塞到我的冰凍室,永遠冷藏起來了。」

  「你就不能拿出來加熱麼?」

  王琴琴嘆了口氣:「感情不是食物,說加熱就能加熱的。張紀年,我們結束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祝賀我吧。」

  此時的張紀年像個木樁一樣,好大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他的聲音已完全變樣了:「你要結婚?祝你幸福,再見。」

  「再見——」

  張紀年呆呆地坐在木椅上,他發現自己跟這冰冷的木椅一樣毫無溫度可言,或者,就讓他也變成一塊朽木吧,沒有生命的朽木。

  他緩緩地彎下腰,把腦袋埋在了手心。

  吳艷利對著鏡子,很仔細地化妝。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臉頰,使自己看上去那麼光艷靚麗,那麼迷人。然後挑了一件很漂亮很性感的半露胸紫色短裙,換了上去,又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真絲小坎肩,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是那麼美麗。沒有人能看到她面具後是巨大的悲傷,所有的人只看到她的光亮,她的成功,沒有人關心她的感情,關心她愛得辛不辛苦。

  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為什麼不能碰到跟自己坦然相守一生的男人,難道是天妒紅顏?

  她苦笑著,然後穿上高跟鞋,抓起了包,,參加公司為她與另外一個同事舉辦的送別會。

  送別會在一家很high的迪吧式的bar里舉行,一群人隨著激烈的音樂聲又唱又跳又灌酒,年輕真好。有男同事爬到演藝台上,大聲地呼喊:「今天是我們的同事吳艷利與張小雅將要去韓國進修的送別會,我們祝她們功成名就,順利歸來!我們會想念你們的——」

  然後又一陣歡叫,吳艷利也有點喝高了,她脫掉了小坎肩外套,隨著音樂跳起了很挑逗的勁舞,她那火辣的身材與性感放縱並投入的舞姿,很快就吸引了年輕男女,他們把她圍在了中間,跟著尖叫著,吳艷利從來都沒像現在這麼放縱過,這麼肆無忌憚地快樂著,在酒精與氣氛的刺激下,她暫時忘卻了一切,只知道,要不停地跳著跳著,她甚至把胸衣都抽了出來,現場的氣氛就更加瘋狂了。

  但是,誰會體會她的痛苦,她以這種方式發泄著,這麼瘋狂地發泄著。

  終於,她跳累了,然後走回座位又咕咚咕咚地灌酒:「艷利,你沒事吧?喝得夠多了。」那是一個愛慕她的同事,一個搞攝影的小男生,來這公司還沒多久。

  吳艷利笑笑:「我酒量好著呢,怎麼會有事呢?」

  正說著,她突然覺得胃裡一股東西直往上沖,便跌跌撞撞跑向衛生間,小男生跟在她的後面:「喂,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你看我,像是喝醉的樣子麼?」她笑著說,然後便自顧自衝進了衛生間。小男生站在女衛生間外面,一籌莫展,進去不好,不進去,又怕吳艷利出什麼事。

  而此時的吳艷利肚子裡的東西翻江倒海般地涌了出來,差點把胃都給嘔了出來,吐出來後,倒是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仿佛把長久以來積累的欲望與掙扎,傷痛與甜蜜,不舍與割捨統統地嘔掉了。最重要的是,嘔掉那段纏去了她最美好時光的感情。

  就讓不適宜的愛情如這些嘔吐物吧,統統地從體內剝離出去,這樣,就可以容納新鮮的東西了,容納別的感情了。

  吳艷利似乎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輕鬆過,而且,她的腦子很清醒,但是,她的中樞神經卻不大受控制了,她從小包間出來,一下子就滑倒在衛生間沾著水的地面上。

  站在外面守著的小男生,聽到裡面的大響動,嚇了一跳,趕緊跑進了衛生間,卻見吳艷利整個人都非常狼狽地趴在地上,以狗吃屎的姿勢,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便扶著吳艷利起來:「吳姐,你沒事吧,喝這麼多幹什麼?都醉成這樣了!」

  吳艷利嘻嘻地笑:「我開心嘛,我都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我終於也能夠放棄一些東西了。」

  關於吳艷利的戀情,小男生也知道了大概:「不值得的東西,又何必呢?」

  「我吳艷利又不是沒人喜歡,你說是吧?幹嗎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喂,小嫩草,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我——」小男生一下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別的同事都沒像你這麼緊張我。呃——喜歡就喜歡唄,有啥好藏的?其實呀,我也喜歡有人喜歡我,越來越多,就像吹泡泡那樣,一下子就可以冒出很多很多個,哇——那真的——呃——感覺太好了——」

  吳艷利的胡話越來越多,小男生趕緊點了點頭:「嗯嗯,越多越好,我們回座位上去吧,來,我攙著你。」

  「不行,我還沒尿尿呢!」

  說完,已經走到門口的吳艷利又折回了身,嚷著「我要尿尿」。進來的女人看著裡面有男人,嚷嚷著,怎麼會有男人啊?小男生一時很尷尬:「行,你去尿尿吧,我就在這門口等你,要小心點啊。」

  等了好一會兒,吳艷利才晃晃悠悠地出來,小男生抓住了她的手臂,吳艷利甩開了他的手:「拉拉扯址的,幹嗎?我又沒事。」

  而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響了很多次,同事一看到他們回來,便說:「艷利啊,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了。」

  吳艷利一看,是繆青銅的,才懶得理他,反正明天之後,他們就相距十萬八千里了,該斷的一切,就都那麼斷了,她是該找回自己的時候了。

  而繆青銅此時在吳艷利的樓下,拿著一束鮮花,他是一心向她賠罪的,至於什麼原因,是不是真的想繼續跟她在一起,他心裡說不出來。但是,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憑著這一點,他想,她應該會原諒自己的,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實在是無力操縱著什麼,只是覺得心裡很愧疚。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虧欠的女人怎麼這麼多,從來都是自己虧欠女人,而不是女人虧欠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他一遍一遍地打電話,她的房子一直是黑著的,應該還沒回家,就算她不接電話,總是會回家的吧?

  而此時的吳艷利乾脆把手機卡拿了出來,順手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又舉起了酒杯:「親愛的兄弟姐妹們,為我的新生活,乾杯!」

  然後又仰頭而盡,又給自己倒上了酒。

  「艷利,你不能再喝了。」跟吳艷利一起去韓國的分店同事張小雅說,「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艷利你也回去吧,明天中午我們還要登機呢,有些東西要再整理下。」

  時間確實不早了,玩也玩夠了,同事們也紛紛要回家了,張小雅說:「蘇克,你送吳艷利回家吧。」

  蘇克就是那個小男生,他點了點頭。

  然後大家都作鳥獸散,而蘇克扶著有點站立不穩的吳艷利,攔了一輛計程車。

  把吳艷利送到她家門口,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決定送她回家,直至親眼看到她進了自己的家門為止,吳艷利嬉笑著說:「你,是不是想跟我睡覺?」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蘇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吳艷利對她有所誤解。

  「我都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我們以後再也見不著了,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呢?」

  「不就是一年麼,我可以等你的。」

  「等我?」吳艷利哈哈大笑,笑得彎下了腰,她覺得這是今年來她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小兄弟,這話你就哄那些小姑娘去吧。」

  蘇克漲紅了臉:「我是真心的,不信,一年後,我們等著瞧。」

  吳艷利定定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著他,雖然她從來就把他當做一個乳臭未乾的小男生,而且從來就沒拿正眼瞧他。

  「那好吧,如果那時候,我還沒男人,也沒嫁人,我就嫁給你,哈哈。」吳艷利開玩笑地說,說完了還是忍不住地大笑,這事令她沒理由地想笑。而蘇克卻感覺自尊心受了侮辱:「我想等你不醉的時候再說這句話,還有,我並不覺得這事很可笑。」

  「呃,是嗎?」

  這時,繆青銅看著他們走過來,趕緊迎了上去:「吳艷利,你怎麼了,喝醉了啊,怎麼全身是酒氣?」

  看著繆青銅與他的花,吳艷利一把摟住了蘇克,然後對繆青銅醉笑說:「我喝醉了關你屁事,你算哪根蔥——」接著她對蘇克說,「親愛的,我們走,別理這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蘇克只好扶摟著她,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繆青銅,繆青銅有點怒了,從背後抓住了蘇克:「你是誰?別趁機占她便宜,她喝醉了,而且,她懷孕了你知不知道啊?」

  蘇克愣了一下:「懷孕?你放心好了,我是她的同事,叫蘇克,今天是公司為她辦的送別會,她喝多了,我送她上樓。」

  「送別會?她辭職了嗎?」

  蘇克正要解釋,被吳艷利一把就拽進了電梯。

  留下繆青銅在後面只叫著「喂喂」。

  電梯裡,吳艷利說:「用不著對他浪費口舌。」

  蘇克直直地看著她:「其實,你很清醒,是不?其實,你心裡還裝著他的。」

  吳艷利沒再回答,她不想在這個男生面前說自己的情感事,而且,他懂麼?

  把吳艷利送到了家門口,蘇克便又轉身去電梯間,因為,他的任務完成了,而吳艷利卻一把抓住了他:「繆青銅肯定還在樓下,他會等你下去,等他走了你再走行不?」

  蘇克一時無語,進了房間拉開窗簾,繆青銅果然還在樓下徘徊著。蘇克說:「我覺得,他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就算如此又如何?我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為了得到所謂的愛情,不惜拆散別人的家庭,最後發現,自己在別人的心裡,其實屁都不值。而造成現在的一切,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恨他,也不恨他的前妻。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一直扮演小丑的那個人是我,現在,我醒悟了,想通了,我覺得應該為自己而活著,所以,我趁著這個機會去韓國,這不是逃避,真的,而是重新找到了自我,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感覺心裡這麼輕鬆了。」

  蘇克定定地看著她,伸出了一隻手,微笑著說:「祝賀你,真心的。」

  「謝謝。」

  「對了,你真的懷孕了啊?」

  「沒有,那只是我對他騙婚的手段,跟他在一起,我一直吃著避孕藥,因為,我實在沒什麼信心面對我們的以後,我們之間的感情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心裡很動搖,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對他的愛,其實並不那麼堅定。」

  蘇克微笑地看著她:「你終於能正視自己了。」

  吳艷利點了點頭,她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生也確實不錯,至少很善解人意,只是,自己是要離開中國的人了。倘若一年後,如有機會重逢,倘若那時他們都還單身,她覺得,她可以考慮這個男孩,雖然,他比自己要年輕幾歲,但是,處事倒還穩重。

  而在下面等著的繆青銅終於等不住,便走掉了。而這個時候,吳艷利與蘇克兩個人縮在沙發上已各睡了一小會兒,醒來,看到繆青銅已不在了,吳艷利便推醒了蘇克:「起來啦,你可以回去啦——」

  是的,夜這麼長,孤男寡女在一起,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她可不想,在自己要離開中國的時候,還犯嚴重的錯誤,她這一生,犯的錯誤已經夠多了。

  蘇克走下樓的時候,看到樓下的地面,扔著一束花。

  不用說,那是繆青銅棄下的愛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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