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他，卻一直都在

  王威左手拎著一個行李包與一條買給父母禮物的袋子，右手拉著一個拉杆箱，與萬筱如進入了動車站，行李包是他自己的，拉杆箱是萬筱如的，沒辦法，他們又不是真情侶，總不能把衣服塞一塊，而父母親應該也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

  動車進站，兩人找好位置坐定，萬筱如坐在靠窗的位置，凝視著窗外的景象，錯落參差的房子，與一片片泛著微黃的農田，她想起了小時候，跟姐姐還有隔壁的幾個小夥伴在收割後的田野里拿著稻秸奔跑著，歡叫著，並玩著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而這些，就跟她的姐姐一般，永遠回不去了。

  她發現，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家事還是愛情之路，她從不曾順心過，唯一比較順的是工作，但也是她拼了多少年拼出來的，原來律師也做得好好的，現在從頭開始，接手的單子更是令她看盡世間冷暖，有時候，令她都懷疑，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會讓別人破境重圓嗎？過上跟以前一樣人生若只有初見時的溫暖日子麼？

  所有的寬容，在她的身上，卻放不開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者，性格使然吧，無法忍受的依舊改變不了。如果說有的際遭，縱然可以從頭再來一次，還是註定悲劇。

  王威看著萬筱如心情不怎麼好，心想著她剛剛失戀，怎麼可能會好得了。

  他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了萬筱如，萬筱如說太冰了。

  

  「那我先倒出一部分我喝掉，我去那邊熱飲機里摻點熱的。」於是王威便去了，回來後便把摻溫了的水給她，然後從自己的行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放在茶水隔板上，還有兩本小說，一本懸疑，一本言情。

  「你看，一本動腦，一本動淚，隨便你挑。還有這些零食我也是特意跑到一家綠色手工坊專賣店買的，無添加，不上火，不過保質期短，想吃儘管吃，免得放壞了，噢，還有眼罩，接觸面是真絲的，是我在網上新買的洗過的，我家裡窗簾遮光效果不是特別好，怕你不習慣會睡不好，當然，放心好啦，我們不會睡一張床上的啦。」

  萬筱如瞟了他一眼，再看看他的行李包，原來他的行李包里，放的大多都是這些給自己準備的玩意，他自己只是兩件簡單換洗的內衫，真不知道他備這些東西費了多久，難道一買完車票就著手準備了？還這麼周全，倒是挺細心的一個男人。

  倒也好，靜下心邊吃零食邊看書吧，自從成立這個工作室之後，就沒放過一天的假，早已經心生疲憊與厭倦，給自己放幾天假，休息好了才能狀態更好地投入工作，而且忙碌的生活，浮躁的電子工具，真的令人無法沉靜，就算是簡簡單單看一本書，卻鄉下透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出發之前，她把事情都給萬然然交待好了，所有的預約都往後推，只提供線上諮詢服務，當然，這樣的工作由他們仨個小夥伴輪班做就好了。

  其實，王威的老家並不遠，動車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不過開車的話得好幾個小時，比開車輕鬆。

  到站後，王威便打了個車兩人直奔他老家，王威生長於靠海的小縣城，近年來發展也很快，鱗次櫛比的新樓撥地而起。

  一路上，王威都在說，「我們那裡都是地道的海鮮，你愛吃蟹吧？現在是菊黃蟹肥的季節，管你吃個飽，還有我們這裡的魚也特別新鮮，有小黃魚，有大帶魚，還有跳跳魚，就放點鹽清蒸都鮮美著呢。」

  因為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一家麵館，她因為吃了一碗蝤蠓面，現金不夠，他幫她先墊了，就這樣，結的緣。

  「好啊，我就喜歡吃海鮮。」萬筱如的臉上終於綻開笑意。

  王威指著她嘿嘿一笑，「吃貨本色，還有什麼問題不是吃一頓就能解決的呢，如果不能，那咱就吃兩頓吃三頓也行呀。」

  萬筱如不言語了，她睨著眼睛看著王威，為什麼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男人越來越像個暖男呢。

  兩人到了王威的家，王威的家是兩間不新不舊的落地平房，有著寬闊的院子，院子裡丹桂飄香。

  萬筱如吁了一口氣，原以為他家是那種特別破舊的土房，因為電視裡那種城市媳婦去婆家的時候，據說都是去公用的那種茅坑，想不到小縣城都這麼發達了。

  王母與王父迎了出來，王母看到萬筱如特別熱情，「莎莎莎莎，你可來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給盼過來了。」

  萬筱如一愣，莎莎？王威有點尷尬地說，「媽，她叫筱如不叫莎莎，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了。」

  好吧，敢情她把我當作了王威的前女友。

  王母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筱如對吧，來來來，進屋坐進屋坐。」

  王父也說，「坐車坐累了，我去給泡杯茶，再去旁邊買只手撕雞，是正宗的土雞，那家做得特別好，很多人都慕名過來買的，王威以前就很愛吃，老婆子，趕緊多燒點菜。」

  「行行，我去燒菜了，你坐，阿威，好好照顧著莎——筱，筱如啊。」

  看著王威的父母對她這麼熱情，萬筱如真的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萬一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得多傷他們的心啊。

  王威邊削著蘋果邊朝她眨了眨眼睛，「嘿嘿，我爸媽對你這准媳婦好吧，要不咱弄假成真，把這戲真做了。」

  萬筱如翻了翻白眼，「休想。」

  王威捏著嗓子怪叫，「嘻嘻，到了我的地盤，行不行可不是你說了算。」

  他把臉湊了過去，萬筱如一拿起身邊的抱枕就向他砸了過去，他手上的水果刀一斜，刀口劃傷了手，痛得他呲牙咧嘴按住了手，「居然謀殺親夫。」

  萬筱如也沒想到會這樣，「你沒事吧？」

  王威看了看受傷位置，「沒事，一點小傷，我找個創口貼粘一下就好。」

  這時，王母聽到動靜，「怎麼了怎麼了？」

  王威趕緊說，「沒什麼，你去忙你的。」

  王母說，「你可不許欺負我媳婦。」

  「喲什麼啊，媽，有您這樣的嗎，有了媳婦就忘了兒子了，太偏心了。」

  看著她轉身去廚房，萬筱如也逗樂了，因為以往碰到的惡婆婆實在太多了，包括工作中，很多老太太壓根就不把媳婦當人，覺得有兒子就了不起，我兒子娶了你是你的福氣，你就得跟我做家務，侍候我兒子並給我生孫子養孫子，生個女娃還不樂意了等等，真的不要太多，而王威的父母卻如此厚待兒子的女朋友與尊重於她，令她真的感覺他們一家人都是特別善良純樸的人。

  開飯的時候，萬筱如看著滿滿的一桌海鮮，有大閘蟹與江蟹、清蒸小黃魚、油蔥鯧魚、烏賊蛋餅、爆炒丁螺，涼拌牡蠣，還有幾個肉食，真的是垂涎三尺啊，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這些美食佳肴那麼人生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筱如呀，對了，你多大了呀？」

  「二十八了。」

  「那也不小了呀，你們趕緊結婚吧，兩個人都不小了，早點生個孩子，孩子也健康點，我看新聞說呀到了一定的年紀，那個質量呀就下降了，所以呀，生孩子要趁早，要不幾時選個日子把婚給結了，先懷孕再結婚也行，現在這樣的也很多的。」

  萬筱如正咬著一隻螃蟹腳，聽到這話，驚了一下，殼子卡到牙齒縫，想用手指頭挖來不是，不挖又不是，她有點尷尬地站起身，「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看著她去了，王威低聲地母親說，「你看把人家給嚇得。」

  「我說得就沒錯嘛，這把年紀不結婚生孩子還等到幾時，我可不想這個又像上一個那樣跑掉了，只要有女人想嫁你就不錯嘍。」

  王威一時無語，看來在母親的眼裡，只要是個女人願意嫁他能生個孩子就行了，其它什麼的，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而父親的願意居然也跟她達成一致，好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可能自己到了這把年紀跟他們也差不多。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王威只好應和著，他也希望能跟萬筱如在一起，但是人家也得情願呀，不過，萬筱如剛失戀，現在正處於情緒波動期與脆弱期，如果自己多給予關懷，說不定就從了呢。

  萬筱如折回來之後，王母也沒再提這事了，一個勁地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萬筱如那顆忐忑的心終於又平靜了下來。

  為了避免萬筱如呆在家太尷尬，於是吃完飯之後，王威便帶著她出去轉悠，先帶她去海邊，王威是在海邊玩大的，所以，對大海特別有感情。

  一到海邊，王威作了一個擁抱的姿勢，「我來看你來啦！」

  看著淡藍色的海水，踩著細軟如棉的沙灘，萬筱如一陣歡呼，脫掉了鞋子，在沙灘歡奔，因為天氣有點涼了，在這裡玩的人並不是很多，所以可以盡情地撒歡，當然，臭美是少不了的，王威幫她拍了相當多的照片。

  拍過癮了，兩個人在旁邊買了沙子工具，準備弄沙雕，秋日微熱的陽光照在身上，有點些許的灼熱，王威認真地塑造著他的「城堡」，有崎嶇的溝壑、虎臉的城門、有守城的士兵、還有飄揚的旗幟。

  都說專注的男人最迷人，此時王威黝黑並顯得有點粗糙的肌膚，在逐漸西轉而變得柔弱的陽光照耀與海風的吹拂之下，有種風雕雨琢般的陽剛之美，就如狂浪拍岸而屹立不倒的暗礁，淡然之態，竟令萬筱如看得有點痴迷。

  從沒想過回歸自然的男人，突然會變得如此有魅力，而且，短短的一天相處，為什麼有著旭日照心的感覺呢，而平時整天呆在一起，卻沒這感覺？或者說，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甚至是對一個人的感覺？

  「把那把鏟子給下我。」王威重複了兩次都沒見萬筱如遞過來，有點奇怪地轉頭望她，卻她目光有點迷離地看著自己，瞬間萬筱如醒悟了過來，趕緊把鏟子遞給了她，神情有點不自然。

  「嘿嘿，你不會愛上我了吧，我以前啊，村子裡追我的姑娘可多啦，人稱萬人迷。」王威嘻皮笑臉地說。

  萬筱如抓起一沙子就朝他身上砸過去，「我看你是人見衰吧，還萬人迷呢。」

  「好啊，你竟然又欺負親夫！」王威雙眼一瞪，萬筱如趕緊跑，一跑一追，歡笑聲撒滿了整個海畔，當大風吹起了她的長髮——突然就尷尬了，因為假髮飛了。

  萬筱如趕緊把假髮給追回來，王威又把它給扔了，「你現在頭髮挺好的，不用戴啦，我喜歡真實的你。」

  萬筱如還是撿了回來塞包里，「現在不戴可以，但等下見你爸媽還是要戴的，否則他們會接受不了這麼魔性化的准媳婦哈哈。」

  鬧夠了，王威折回來把沙雕作品做最後的完工，折騰了好一會，終於弄得差不多了。

  王威看著自己的作品一聲感嘆，「這是我十幾年來第一次弄這玩意了，看來還是寶刀不啊，藝術細胞還在，以前上學時參加沙雕比賽我還抱了個一等獎回家呢，來，過來給我拍個照。」

  萬筱如給他拍了幾張照片，又讓他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王威拿著自己的手機，攬過她的腦袋，「來，咱合體來張。」

  兩個人做著鬼臉拍了一堆的同框自拍照，反正是沒一張正常，王威還指著自己的臉蛋，「來，親一個再照。」看萬筱如沒反應，便笑道，「嘖嘖，又不是沒親過。」

  萬筱如瞬間想起自己那次的強吻，一時間老羞成怒，又追著他打，這一天，萬筱如真的特別開心，自從姐姐去世了之後，她是第一次出來玩，也是那之次第一次玩得這麼開心。

  這邊結束之後，王威拉著她去逛海產市場，看看琳琅滿目的新鮮海鮮與海鮮乾貨，萬筱如內心歡騰，鮮貨也不好帶，只能在這邊吃掉，萬筱如便買了幾斤爸媽喜歡吃的乾貨，如魷魚仔鰻魚乾蝦蛄肉蝦干之類的乾貨，回去的時候送給他們，老人家一定會喜歡得緊。

  玩夠了也買夠了，便回去吃飯，王母又燒了幾個新鮮的菜，不過大多是中午留下的，畢竟，太浪費也不好。

  晚飯了，喝點酒也沒關係，王威家有自釀的糯米酒，聞起來醇香誘人，王父酒量特別好，每餐必喝，今天兒子來了特別高興，而且晚上也沒什麼事，這邊晚上沒什麼消遣，路上也冷清，於是王威便陪他喝起來，但他的酒量卻不怎麼樣，他們也鼓動萬筱如喝酒，剛開始萬筱如有點矜持地推了下，但還是禁不住酒香的誘惑，喝了幾口，接著越喝越高興，居然喝得比王父還豪放，令王威真是口瞪目呆，王父連連豎大拇指，「好好，以後終於有人陪我喝酒，這個媳婦啊，真是為我們王家定做的啊，來來來，咱再來，我教你划拳吧，助酒興。」

  「划拳？好啊。」她還居然應上了，還真學上了，王威也傻了。

  他們倆越喝越上勁，王威與母親面面相覷，母親把他拉到了廚房，低聲地對王威說，「她平時也喝？」

  「沒啊，我從來沒見她喝過。」

  「那就好，不過這可是好事，兒子晚上你可要努力，給我造個孫子孫女出來都行。」

  「這——這不好吧？」王威有點尷尬了。

  母親有點迷惑地看著他，「她不是你女朋友嗎？有什麼不可以？」

  「我，我是說——這種情況——就是酒後——生下來的孩子容易不怎麼健康……」

  母親一拍腦門，「對對，質量不好嘛，我怎麼忘了呢，一定要生個健康寶寶，等下我給你們燉點甜品加蜂蜜醒醒酒。」

  於是他們坐回到飯桌前，王母擋住了他們舉起了杯子，「夠了夠了，喝多了傷身，喝多了傷身。」

  而他們倆個還在哥倆好啊，王母捏了下王威，王威覺得喝太多也不好，而且白酒也不是普通人能喝的，萬一喝出什麼事來，那怎麼對得起萬筱如，於是奪下了她的杯子，「別喝了，多吃點吧，喝多了難受的。」

  王父在妻子的勸說之下，終於清醒了點，「好好多吃點多吃點，咱不喝了。」

  萬筱如也沒想到，這酒入口甘醇，但是後勁大，她酒量可以的，每次回家都會陪父親喝點，但沒像這次這麼多，於是拼命地扒飯，以稀釋酒精濃度，但是還是覺得頭暈，噁心，於是衝出衛生間便趴在馬桶上吐。

  王母怪丈夫，為什麼一直給她灌酒，王父嘻哈地說，「青年人沒什麼事的，下欠不敢嘍。」

  王威守著衛生間口，不停地問道，「萬筱如你沒吧，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我也不知道，沒一斤也有八兩吧，不行，憋得難受，我得吐掉。 」

  「行行，你就全吐掉吧，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

  萬筱如抱著馬桶吐了好一會兒，然後癱軟在地，她真沒想到會在別人家裡出現這麼糗的事，估計王威父母這會對她的好感是全無了，再也沒有做兒媳婦的想法了，那王威是不是還得感謝我？可是我覺得他跟他父母都挺不錯的啊。

  她全身無力地癱著居然還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王威聽裡面沒動靜了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萬筱如躺在地上，嚇死了，趕緊把她抱坐起來，把她吐髒的外套脫掉，王母過來幫助，把她嘴巴擦乾淨，給她灌了蜂蜜水下去，然後王威把她往房間裡背，王母便邊嘆著氣邊打掃臭烘烘的衛生間，說實話，她對這個「准媳婦」的印象也開始動搖了。

  王威把萬筱如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萬筱如這會便沉沉地睡去了。

  他真不知道她會喝麼多的酒，而且越喝越嗨，可能是心裡藏著太多的心事，於是，喝酒剛好成了她的發泄出口。

  可惜，自己真的對她無能為力，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她也不願意提。

  他看著她安靜的面容，想起了第一次他們相見時的情形，再想起他們後來的合作，然後又想起那天被她強吻，如果說對她之前是一點點的喜歡，而現在，是愛了，他喜歡她對自己的那種蠻橫甚至霸道，甚至覺得在她強吻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無藥可救地愛上了她。

  而現在，她就這麼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身邊，他可以片刻不離地看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令他感覺特別滿足，如果能這樣一輩子多好。

  他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她的臉蛋，然後嘆了一口氣，唉，晚上很痛苦，不能跟她躺一張床上，否則真會犯罪。

  於是洗漱之後，從衣櫃裡掏出毯子就挨著床打地鋪睡，其實，他也喝得有點頭昏，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王威與萬筱如同時被敲門聲吵醒，王母在叫著，「你們起床啦，都快九點啦，早餐都要冷掉啦。」

  萬筱如想抬腿，卻發現自己腿如鉛重，怎麼都抬不動，不禁叫道，「天啊，我是要殘廢了嗎？」

  而王威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在抱著個什麼東西睡覺，一看，居然是一隻人腳，嚇得哇哇哇一聲跳了起來。

  好大一會兒，他們才明白，萬筱如睡覺的時候一隻腿掛到了床下面去，被王威睡覺中摟到，當抱枕抱著睡了。

  這時，王母聽到不對勁，不禁關切地問，「你們怎麼了？」

  看來她是決心想查崗了，王威趕緊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收拾掉了，看一切無異樣地打開了門，然後回到床上，而萬筱如靠在他的身上，半睜著睡意仍濃的眼睛，王威說道，「沒怎麼，等下我們就吃早餐。」

  王母環視了一下裡面，確實沒什麼不正常的，兩個人看上去很恩愛啊，便放心了，「行，我再去熱一下，你們出來吃。」

  她出去了後，王威發現萬筱如的腦袋還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以後別再亂喝酒了，嚇死我了，沒本事就別逞強。」

  「唉，想不到會發生這麼糗的事，你媽肯定對我這媳婦沒好印象了。」

  王威眼睛一瞪，「你不會真的想做我的媳婦吧？」

  萬筱如翻了翻白眼，「跟你都見父母了，還同居一室，現在還在一張床，我如果說我是清白的別人也不信啊。」

  王威樂了，「那咱就乾脆不清不白吧，生個大胖小吧，不不，我還是喜歡閨女，像你的，小小的可人兒，我的心要化啦。」

  正當他在萬筱如臉上一陣猛啃，門口傳來母親的獅吼，「你們到底起不起床？」

  他們第二天傍晚便回去了，因為預定了來回的動車票，當時萬筱如怕呆在王威家不習慣，所以，想呆一夜就回去了，過個場就行，而且，也有客人在第二天預約了，沒想到，這兩天一夜，令他們的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這也是萬筱如所沒有想到的。

  王威又扛著大包小包，而這會，萬筱如很自然地挽了他的手臂，她想，以後的征程，或者，由他們一起走吧。

  回去的動車上，王威問，「你幾時肯嫁我？」

  萬筱如扯掉了假髮，調皮地眨巴著眼睛，「待我長髮及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