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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1 17:55:29
作者: 水湄伊人
關於從前的那些事,其實秦伊夏從不曾忘記,甚至回憶越來越熾烈,像一團不熄的火焰。於她而言,這段感情太刻骨銘心。
她這輩子,如果說心裡住著誰的話,那就是沈利;如果說她只愛一個男人的話,也只有沈利。因為,這個男人耗去了她的青春與激情。在最青蔥、最美好的時光里,她曾幸福地徜徉著,快樂地憧憬著,想像著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一身正裝的沈利,走向紅地毯,音樂歡快地奏起,潔白的鴿子在教堂的上空飛翔。
這個美好的情景,她想過很多次,唯獨沒有想過新娘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後來,兩人打起了冷戰。那段時間她只想安靜地獨處,跟一個人相處得太久,餘下的只有平淡、波瀾不驚,以及吵吵鬧鬧。她有些厭倦,沈利也有些厭倦。於是,秦伊夏托醫院的親戚弄了個假證明,請了長病假,獨自去了她最想去的麗江。在美麗的麗江,她嚼石榴,爬雪山,曬太陽,跟納西族姑娘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悠閒地度過了一個月的時光。在這期間,她的「好朋友」本該到了卻沒來,腸胃也有點不舒服,她以為是高原缺氧導致的,也沒太在意。這一個月,她不曾接過沈利的一個電話。她的倔勁上來了,跟自己傻傻地較勁,在那裡待了兩個月,待得自己快瘋掉了。整整兩個月,沈利沒給過她一個電話,也不問她在哪裡。更要命的是:她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
當確認這個消息後,她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她要沈利跪地求她,自責自己對她的忽略與狠心。她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結婚了,就在前幾天。聽到這個消息,秦伊夏當場暈倒,大病了一場。
當她稍微恢復後,拖著嘔得一塌糊塗的虛弱身體,找到了沈利,沈利當時的表現她依然記得。
他說出了這輩子她聽過的最殘忍的話:「打掉這個孩子吧,伊夏。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可我現在真的沒有退路了。我以為你不再愛我,我去你家找過,你媽說,你有男朋友了,叫我別來找你,當時我不信,想等你的解釋,但是你一直不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沒有通。我以為這是真的,所以,我聽從了父母的安排,況且——她剛懷上——」
那邊有時候收不到手機信號是真的,雖然她並不確定他是不是撒了謊。秦伊夏當時不知道有多震驚,而更多的卻是憤怒,分開才兩個月,你就搞大別的女人的肚子,還結婚了?那我跟你這麼多年,把所有的青春都給了你算什麼?
「沈利,我跟了你六年,你要我打掉——她跟了你才多少天?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你們就上床了,還懷上了?你以為我是傻子啊?你別騙我了好不好?跟她分手吧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好嗎……」
任秦伊夏怎麼哭鬧,沈利都無動於衷,最後冷漠地走掉。
接下來的一年,是秦伊夏生命中最灰暗、最痛苦的一年,如果說這世上有煉獄,秦伊夏覺得自己那一年就是待在煉獄。她跟平常一樣上班,裝作自己很正常。在產前兩個月,她又弄假病歷請長假……月子剛坐完,就拖著虛弱的身體全心全意投入了工作,拼命挽回工作上的缺失。那個孩子,她放在鄉下一戶農家,這成了沈利與她的秘密。沈利壓根沒去看過孩子,她也很少去看,去了也只是給撫養費,順便看一眼。
往事如煙,秦伊夏看著窗外,想起沈利這個男人,事實上她並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還愛著他。那件事情過去之後,她匆忙地嫁了,但是她對孔向東沒任何感情,而且她覺得沈利欠她的必須得還給她。
所以當她那個討厭的同父異母妹妹,跑來這個城市理直氣壯地投奔她的時候,她假裝善意地給她弄了份專業對口的幼師工作,又以一筆不少的錢,誘惑她勾搭沈利。這錢她得不吃不喝攢上十年才能賺到,而且工作難度又不高,無非是色誘,又不是拖地、搬磚、打掃衛生間之類的體力活。這個虛榮心很強的妹妹咬咬牙,果真答應了。
對於男人,只要使上蠻勁,花上心思,還真難有攻不下的城。
她可以殘忍到看著自己的親妹跟沈利滾床單而無動於衷,這是三年來磨鍊的結果。她才不在乎此一時呢,從此後,沈利必定只屬於她自己。
而跟尚萌萌,是她有意親近。尚萌萌是個內心簡單的女人,她們又是舊相識,自然而然就把她當心腹閨密了。
飯後,秦伊夏沒有繼續勾引沈利,而是灑脫地回了家。她對沈利要實施欲擒故縱,而不是死纏爛打,現在的秦伊夏早已脫胎換骨,今非昔比。
回到家,秦伊夏才想起鑰匙落辦公室了,便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尚萌萌身著淡黃色的睡裙出現了,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秦伊夏:「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我猜呀,肯定是跟男人約會去嘍。」
秦伊夏露出笑臉,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忙著跟你前夫幽會,不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這幾天出差在外,忙著各種各樣的會,其實一點用都沒有。不去吧,又不行,折磨死人了。我去洗洗,累死了。」
出差有不帶行李的嗎?尚萌萌看了看秦伊夏的房間,行李箱依舊待在衣櫃旁的角落,她不動聲色地說:「好,早點睡吧,我繼續做我的夢嘍。」
尚萌萌回到房間繼續睡覺,她現在只有等待尚成成的調查結果,關注秦伊夏的動向,其他的,多想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