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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發芽的心思

2024-06-11 17:51:12 作者: 鯉魚大大

  「要不您再給我找頂帳子?」她小心翼翼對褚翌說話,像光頭強討好李老闆一樣。

  褚翌比李老闆更可惡一萬倍,又眼神鄙夷的斜他:「下著大雨我讓人給你支帳子?」

  褚翌這裡行不通,隨安便去找衛甲,想讓他幫忙:「我這不舒服,害怕打攪了將軍歇息,你看我睡你的帳子,你去將軍的帳子睡一晚行嗎?」

  衛甲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他還想娶媳婦傳宗接代呢!更何況將軍英武乃當世人傑,而他只是個普通人,實在配不上將軍!

  隨安也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褚翌之龜毛可不是正常人能消受的了的。

  正跟衛甲磨嘰著,就聽主帳中褚翌叫她。

  她只好跑回去,外頭雨還在嚇,雖幾步路,可也濕了些衣裳。

  褚翌叫她卻是有些正事:「這是東蕃的堪輿,你把它畫成一整幅。」

  隨安應了,接到手裡一看,原來是些零零碎碎的,並不是完整的堪輿,當然或許拼起來就完整了,很顯然這個工作褚翌是打算讓她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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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乙彎著腰送了一隻炭盆進來,放到褚翌的桌案旁邊。

  帳子裡頭便多了些煙火氣。

  「我在哪裡畫呢?」她轉了轉頭,發現褚翌面前的桌案已經滿是文書等物,實在排布不開,倒是床榻夠大。

  褚翌也看到了,便道:「將炭盆挪遠點,你去榻上畫吧。」

  他不要正好,她還覺得有個炭盆噼里啪啦的燒著舒服呢。

  提著炭盆兩邊的提手,放到床榻旁邊。

  帳子裡頭本就許多燈火一直燃著,也不算黑暗,她先大體上將所有的圖都看了一遍,見紙張不一樣,筆跡也不一樣,分明不是同一人所為,便一邊畫一邊問:「你這是找誰弄來的圖?」

  「是我花了重金分別從許多人手裡購得的。」他難得的同她好生說話。

  隨安點點頭,暗忖這主意不錯,否則要是直來直去的弄這麼一整張,怕不得讓東蕃人追殺。

  褚翌便起身走到榻旁,她許是不記得了,可是他卻記得清楚,這分別購買輿圖的主意正是她在那一堆抄出來的紙張裡頭記載的。

  這會兒她難得的安靜順從,跪趴在榻上,所有的頭髮都束起來,手裡握著一支細狼毫,速度不快,優哉游哉的。

  說她優哉游哉,也不是渾說,因她雖然跪趴,卻並非兩隻腳都老實放在臀下,而是右腳壓在左邊小腿上,只露出一半的腳掌向上翻著,五隻大小不一的圓趾肚子,肉呼呼的,令他想起幼貓的肉墊,一動一動,不肯老實。

  他靠過去,她的腳掌就正好戳在他的腰身上,挨的近了,像只受驚的小老鼠一樣要往後縮,他強忍著才沒有抓在手裡,而是更往前湊一步,故意低聲道:「你別動,我看看。」

  隨安果真不敢再動,誰知褚翌並不作聲。

  兩個人挨的極近,幾乎是靠在一起,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已經讓隨安快要炸毛,而褚翌卻在想著昨夜夢中旖旎……

  他很快的直起身,將衣擺撩了撩,見有些遮掩不住,便匆忙的站起來,重新走到一旁的桌案後面,藉由桌案遮擋住了。

  隨安還以為他這一串動作是因為想到什麼機密要事,也沒往深處想,一邊畫一邊說話:「這一張圖畫的東蕃的王庭,倒是比較細緻,想來花費不少。」

  褚翌哼道:「可不是,那人見要的急切,坐地漲價,我的人把馬都抵了出去。」

  說到馬,兩個人同時想起一件事。

  不管是不是心有靈犀,可確實是想到了一處,那就是當如褚翌受傷後,在富春莊子上,隨安答應了要替褚翌的坐騎——牽紅線!

  「我說這次來營中,它老往你那邊看,我還當它看重你騎得馬呢,卻原來是記住你了。」

  隨安欲哭無淚:「您就不會給它多介紹幾個?您可是將軍,您發話了,那哪匹母馬不得顛顛的過來?」

  「滾!怎麼說話呢!」他喝道,卻是想起之前自己並非沒有替它相親,只是它似認定當初那一匹,死活不肯接受旁的母馬。

  這種事就不要告訴她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當初既然答應了,就應該好好做到,毀諾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才說完,老天爺就特給面子的降下一個大雷,差點沒把隨安嚇得爬到床底下。

  「我沒說不做,這不是一直沒機會麼。」她戰戰兢兢的討饒。

  褚翌嘴角笑意若有似無,斜靠在椅子上,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描畫。

  有點遺憾的是經過剛才的天雷,她將腳丫子縮了回去,還把被子也披到了身上。

  他情不自禁的暗罵一句「膽小鬼」,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炭盆裡頭的炭都燒紅了,帳子裡溫度上來,她身上的被子漸漸的滑了下來,可惜從他的方向,看不到她的腳丫了。

  想到剛才自己的窘況,他忍下走過去的渴望,起身步出帳外。

  晚上吃的是羊肉鍋子,隨安又流血又流汗,還被雷嚇,五臟六腑都餓得難受,揉著發麻的腿坐在一旁,只管埋頭狂吃。

  衛甲上了一壺酒,褚翌看了看道:「拿下去,賞你們了。」

  衛甲連忙道謝,喜滋滋的下去,跟衛乙分享不說,還又偷偷說起褚翌的八卦。

  衛乙道:「我看今兒將軍跟隨安定是鬧了彆扭,剛我進去的時候,隨安一個勁的揉膝蓋,將軍的臉色也不好看。」

  衛甲道:「我覺得將軍還是對他多有寬仁體貼的,不過之前兩人定是鬧了一場,要不隨安怎麼會走?將軍也是,看來還是不會哄人。」

  「你怎知將軍不會哄人?」

  「嘖,要是將軍肯慣著他,他膽子會那么小?從前我們鄉里里正家婆娘,個頭比隨安還小呢,嫁給里正,就以為自己成太后了,恨不能把我們鄉里民眾都踩到腳底下……」

  「如此說來,也有些道理。」衛乙抿了一口酒,忽地嘿笑道:「這酒可真好,比我們昨夜喝的那個強多了。」

  衛甲夾了一筷子羊肉,一邊嚼一邊道:「可不是,所以說隨安沒走成,將軍就心情好了,你看還賞了我們酒喝。這可比賞我們錢還稀罕呢。而且,你知道吧,我覺得將軍這是賞我識相,我要是當真應了隨安,把我的帳子讓出來,不知將軍還讓不讓我見到明天的太陽……」

  衛乙沖他豎了豎大拇指:「說的很是,你多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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