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殺一批，留一批

  一行三人，來到張楚楚的住處。

  江天成抬眼看去。

  卻見。

  這只是一棟老屋，而且還是木製，絕對有數十年的歷史了。

  大雪壓著瓦片屋頂。

  陰暗、潮濕。

  四周更是人跡罕至。

  「住在這裡？」江天成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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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印象里，張楚楚也是家族企業，不至於，落魄到這等地步。

  趙雨然心疼道：「這是楚楚他們家的老宅，很多年沒人住了，這一次，他們張家直接沒收了他們所有的財富，兩人沒辦法，只能淪落到此。」

  「我給那丫頭打錢，她偏偏不要！」

  「真是氣死我了。」

  她，雖說恃寵而驕，可對閨蜜還是很好的。

  江天成幾人來到的時候，張楚楚正在門口，擼起衣袖在洗衣服。

  她滿臉通紅，耳生凍瘡，身上裹著軍大衣。

  一頭秀髮被隨意盤起。

  她生來就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何曾受過這等苦難。

  一聲輕嘆。

  抬眼。

  剎那間，這個纖弱的女生，目光如冬天的湖水，直接凍住。

  那人，站在那裡。

  熠熠生輝，甚至朝著自己走來。

  曾幾何時，他出現在電視上，出現在雜誌封面，出現在寧城所有上流社會達官顯貴的口中。

  也出現在，她的眼裡、心中。

  那是她，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秘密。

  當年驚鴻一瞥，就再也無法忘卻。

  可……

  現在的自己，就像個農村婦女，兩手紅腫，滿臉凍瘡。

  匆匆忙忙起身，正要裝作不認識回屋。

  「楚楚，你怎麼見了我都不打招呼啊。」

  趙雨然嘟囔著嘴巴，委屈的跑了過去。

  兩個閨蜜，一陣寒暄。

  片刻後，趙雨然一指江天成，道：「你看，我把這個混蛋帶來了，他今天要是解決不了，我就死纏著他。」

  「你這住的都是什麼地方啊！你們張家也太狠了。」

  趙雨然捏著張楚楚的臉蛋，心疼無比。

  她們閨蜜，自幼都沒了母親，所以有些同病相憐。

  「這又不關他的事情……」

  張楚楚急道，轉過身，對著江天成歉意一笑。

  「江少，這裡潮濕，你還是先回去吧。」

  看似柔弱，內心堅強。

  江天成沒離開，反而走到了屋檐下，脫下大衣抖去雪花，擱在手中。

  又將黑色的手套脫下，嗅了嗅：「我聞到了香味，你不介意，留我吃一頓飯吧。」

  張楚楚瞬間，面紅耳赤。

  「楚楚，你朋友來了嗎？快讓客人進門。」張父端著一碗麵走了出來。

  身材高大，寸頭，兩鬢有一點白髮，只是走路，一拐一拐的，似乎左腿受過傷。

  張林強打量了一眼江天成，忽然一頓，連忙將面放下，身體筆直，敬了個軍禮。

  江天成同樣回禮。

  「看來叔叔當過兵？」

  張林強搓了搓雙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緬懷道：「當年當過幾年，也去邊境扛過槍，打過仗，可惜，沒跟著江老的腳步。」

  眼裡崇拜，一覽無餘。

  只是，略有遺憾。

  「不好意思，讓江少見笑了，房子小，也沒暖氣。」

  他連忙回廚房，又下了幾碗麵條。

  江天成不甚在意。

  熱騰騰的麵條，幾人吃著，冒著煙氣。

  客廳很小，就連家具，全都是老舊的木頭。

  沒什麼裝飾，唯有正上方，懸掛著一副書法——崢嶸歲月。

  落款，是江之國的名字。

  張林強嘿嘿一笑：「當年沒能跟隨江老，退伍後，就買了江老的一副書法。」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他嘆息。

  也懷念。

  那段時間，雖然艱苦，卻是人生中，最輝煌的記憶。

  他最對不起，自己的女兒，跟著自己吃苦。

  江天成忽然問道：「張叔，你後悔了嗎？」

  後悔？

  張林強一拍大腿，笑道：「怎麼會後悔，當年寧城那幫人，為非作歹，不知道侵吞了江家多少財產。」

  「江老一門將帥，竟然，無人弔唁。」

  「我張林強，沒什麼本事，只是到武修協會門口，罵了幾句。」

  「他們有幾人，以及當年的武修協會會長，助紂為虐。」

  義憤填膺。

  恨不得，直接打進去。

  又滿是無奈。

  畢竟，他只能罵。

  屋外小雪。

  屋內眾人圍聚一堂。

  聽著張林強，說起當年當兵時候的趣事。

  偶爾，張楚楚偷偷，用餘光打量著江天成，又立刻收回。

  羞澀模樣，煞是可愛。

  豈料，這樣溫馨的場面，很快被人打攪。

  轟轟轟！

  雪地里，一輛鏟車，直接開了過來。

  跟著的，還有十來人，就這麼懶懶散散，抽著煙，斜眼以對。

  為首之人吸了一口煙，而後指著裡面喊道：「張林強，齊哥說了，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收拾東西滾蛋，不然直接鏟車進去，你們死了，也沒人替你們收屍。」

  囂張跋扈。

  這是要強拆的架勢。

  張林強沉聲道：「江少，你們快離開吧，這人名叫陸丁，是衢城武門的人，也是一位武師。」

  「而他身後的齊哥，名叫齊正凱，是武門的負責人。」

  像寧城、龍城這些大城市，武者眾多，所以會有武修協會。

  而像稍微小一點的城市，武修協會會設置一個分部，武門，駐紮在這裡。

  人數不多，偶爾也會吸收一些普通人管理。

  「那齊正凱，是一位武將，他的師尊，是錢乾坤。」

  「當年，我在武修協會門口罵了幾句，錢乾坤就嫉恨到現在。」

  「我父女兩人，最近來到衢城，而這齊正凱，也剛好調了過來……處處為難我們。」

  雖是宗師，但張林強十分痛恨，是以直呼其名。

  小人報復，從早到晚。

  令他們，很是頭疼。

  江天成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錢乾坤？

  他正好需要對方的消息，沒想到，對方的徒弟一頭撞了過來。

  陸丁見人出來，打量了一下，心中一驚。

  這人，好強的氣場。

  「如果我們不離開，你們會怎樣？」

  陸丁吐口煙霧，冷笑道：「還能怎樣，直接壓過去，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武門的人，殺人不犯法。」

  江天成轉身，望向張林強，淡淡開口：「張叔，這裡一共十人，你看要殺幾個？」

  話很輕，卻如雷霆一般，落在眾人耳中。

  「我建議，殺一批，留一批回去報信。」

  他戴上手套，信步上前，敲了敲鏟車三下。

  最後一下。

  轟！

  石破天驚。

  偌大的鏟車，在眾目睽睽下，碎裂成塊。

  「畢竟，本少殺人，也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