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河流光，魂歸故里

  「宗師，那他媽的是……宗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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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鵬哆哆嗦嗦，半天合不融嘴，他們這是招惹了什麼大羅金仙！

  武道宗師！

  我草！

  這怎麼可能？

  趙何不信。

  但，對方的氣勢，根本做不了假。

  他不敢不信。

  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傢伙，這個家道中落的大少，怎麼可能，用三年的時間，就走到這一步。

  難怪。

  秦老爺子來了之後，束手束腳，一言難發。

  這……

  完了！

  趙何只覺得，天昏地暗，兩股打顫，再也不能站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家眾人，更是瞠目結舌。

  柳老太怔怔，忽然抹了一把眼淚，拍了拍林宛白的手背：「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

  他江天成，以後至少不會讓自己的外孫女受苦。

  柳蘇蘇滿眼星星，崇拜無比。

  柳山等人，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步登天！

  武道宗師！

  這，可能嗎？

  那等遙遠的存在，如今卻成了他們親戚？

  風雪倒逆。

  仿若，連天地都靜止了下來。

  那人的氣勢太過強悍，以至於所有人，在下一秒就猛然低頭，不敢直視。

  生怕，褻瀆了神靈。

  秦建風張了張嘴，一個字，都吐不出。

  他心中一嘆再嘆。

  他們秦家，苦苦想要找一位宗師坐鎮，卻毫無希望。

  然則，那個覆滅了的江家，卻培養出一尊宗師。

  嫉妒如火中燒。

  江天成目光低垂，俯瞰眾生。

  現場，有人立刻諂媚道：「江少，我王建做人是最講誠信了，明天，哦不，今晚，我一定會將錢款打到柳家帳戶。」

  他搓搓雙手，滿頭大汗。

  真他娘的……

  寧城第一人算什麼。

  你秦建風算什麼？

  眼前的，可是一位宗師啊，神話般人物，誰敢違抗命令。

  「我也是。」

  「柳兄，你我二人，三年前一見如故，今天的事情，全都是他趙何指使的。」

  「是他設下的局。」

  「我真的是被逼無奈啊，否則的話，以我們兩的交情，我至於這樣嗎。」孫鵬從地上飛速爬了起來，攬過柳山的肩頭。

  這種熱情，像是見到了初戀情人。

  眾人紛紛效仿。

  趙何氣得差點吐血。

  可當他的目光，看向地上匕首的時候，那種來自靈魂的戰慄，再也忍不住，撲面而來。

  「趙董，該送你兒子一程了。」

  一句話。

  讓場面，又安靜了下來。

  趙寬哆哆嗦嗦，臉頰因為驚恐，深深凹陷進去：「爸，我不想死啊，我還年輕……」

  「江少，我求求你了。」

  「我改，這次我一定改。」

  「改？」

  江天成搖頭：「本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但你至今，依舊如此。」

  「那些遭你踐踏，因你而自殺的女孩，還等著你，下去道歉。」

  他閉目。

  無端風起。

  不置一詞。

  這樣的意思很明顯了。

  「秦老……」趙何張張嘴，看向秦建風。

  卻見後者，臉色頹然，已全然沒有之前的氣勢。

  他咬牙。

  手刃親生兒子，這等事情，何等殘忍。

  可他的手，已經拿起了匕首。

  至於張淑鳳，更是將腦袋別了過去。

  生死面前，血緣有時候，亦枉然。

  兒子死了，可以再生。

  但自己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手起刀落。

  天地懼靜。

  撲通！

  柳蘇蘇忽然從椅子上滑落，目光呆滯，從懷裡取出一枚玉佩。

  那是她的好友所留。

  一年前。

  她的好友被趙寬玷污，當夜自殺，只留下一封遺書。

  好友的父母，無可奈何。

  甚至連骨灰，都不能安葬在老家。

  她上門，找趙寬理論，卻在那個時候，被惡魔盯上。

  大哭。

  悲慟。

  你終於，可以安心的離去了。

  夜河流光。

  魂歸故里。

  眾人心頭震驚，卻不敢言語，手心腳底，全是汗水。

  秦建風閉著眼睛，數分鐘後才睜眼，看向江天成：「沒有人，可以一直高高在上，哪怕是強如老神仙，風雲五十載，到頭來，也有人壓在他頭上，屈居第二。」

  江天成淡淡道：「風水流轉，昔年，我江家盛極而衰，而後你秦建風，一直以寧城第一人自居，又怎知，會不會同樣，被人壓了一頭？」

  原話奉還。

  秦建風一時無語。

  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狼狽離開。

  ……

  大雪初停。

  衢城風光秀麗。

  放眼望去，皎白如玉。

  將柳家的事情處理完，江天成與林宛白，攜手走在河邊寧靜的雪道上。

  夕陽無限。

  在地面，留下一排排腳印。

  「以前，我有好幾次，撐不下來，想要搬回到衢城來住，但終究，咽不下那口氣。」

  林宛白俏臉紅撲撲的，睫毛閃亮。

  「現在，謝謝你，讓我出了那口氣，而且還幫我解決了外婆家的事情。」

  傻瓜。

  江天成笑笑。

  「跟我客氣什麼……以後想來這裡，經常過來看看。」

  「風景比寧城好多了。」

  「恩。」

  小聲叮嚀。

  一頭，撞進了江天成懷中。

  曾經她以為，自己性格冰冷，一輩子都找不到喜歡的人。

  可現在……

  哪個女子不柔情。

  只是未遇心上人。

  江天成順了順她的秀髮，靜靜看著她，習慣性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有心事？」

  懷裡的林宛白猶猶豫豫，點了點頭。

  「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但想了想，我們是夫妻，不能隱瞞……」

  「衢城柳家，是京都柳家的分支。」

  「……三年前……」

  林宛白抱著江天成，將事情告知。

  「昨天，其實他們又打了電話過來，希望我有機會，能去本家看看，學習一番。」

  她知道，已故的外公，多想完成先祖的遺願。

  她知道，寵愛自己的外婆以及舅舅們，也很想，能回歸本家，至少，在本家族譜上，寫上他們的姓名。

  而自己……

  天地很大。

  她不只想去外面看看，更重要的是……

  林宛白覺得自己配不上江天成。

  都說夫妻需要一同進步。

  可她丈夫，已經是宗師，而她，也有那麼一絲渴望，想要將來登頂，與他攜手共看日出。

  而不是。

  再一次，成了他的累贅。

  「京都柳家麼……」

  江天成望著夕陽，抱著林宛白，嘟囔了一聲。

  他自然知道，那是華夏頂尖貴族。

  縱使是爺爺，也對那幫人，諱忌極深。

  但他一眼就能明白林丫頭的心思。

  「你若想去，那便去。」

  「山高水長，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