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冰夜迷都篇:回憶中的憤怒
2024-05-01 17:22:25
作者: 斜挎包兒兒
吳弦嘴裡不斷滲出鮮血,身子一動不動,無論我怎麼叫他,後者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聽不見吳弦的心跳和呼吸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吳弦的鼻息,我只覺得腦袋裡空蕩蕩的,整個人跪坐在甲板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船艙大樓的牆壁裂開一個大口子,蔣諾和蘇梨從上面落了下來,二人站在甲板上死死地盯著船艙裂開的那個大窟窿,神色十分緊張。
我的腦細胞好像全部停止運轉了,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只是一個空殼,什麼也幹不了。
「小齊總,只要我在一天就會保你一天。」
一瞬間,吳弦經常對我說的那句話浮現在我耳邊,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接受吳弦已經去世了,他走了,在剎那間被狙擊槍打穿心臟死亡的。
他沒有任何驚訝或者恐懼的表情,走的時候沒有任何前兆,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就這樣走了。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天空中一個金髮藍眼,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落了下來,她踩著高跟鞋,手裡抱著一把來福槍。
又是砰砰幾聲,船艙上方又落下了一批人,這些人身上全部長滿黑色血管,眼球都被膨脹的血管染成了黑色。
一諾威夫走到白衣女子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菲亞,做得好呀,教主說把這些人全部解決了,之後他會賞賜我們優良的凰血,教會的未來還是要由我們支撐起來呀。」
那個叫阿菲亞女人丟掉的槍口散發出來的硝煙味道和吳弦身上的一樣,就是她開槍打死了吳弦。
憤怒在心臟的起搏下點燃了血液中每一個細胞,我想站起身用刀砍死眼前的這些人,但是我忽然發現自己什麼都幹不了了。
身體杵在原地無法動彈,連眨眼睛的能力都沒有,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我感覺自己的心率起碼有個一分鐘一百八十下。
渾身上下十分燥熱,神經好像被燒壞了,這種這種身體僵直的情況下只在易飛揚散發信息素的時候我有切身感受過。
易飛揚來了嗎?
可是我並沒有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吳弦的死讓我在一瞬間感到非常憤怒,這種憤怒湧上心頭的時候,我忽然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淚水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吳弦的體溫一點點在我手心流逝。
我眼前站著七個人,這七個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信息素。
這些信息素混合在一起,我又充分地感受到,這些人的基因全部都是法夫納通過實驗培養出來的,這些人的生命強度遠在我們這些人之上,甚至可以和哨兵王相媲美。
蘇梨和蔣諾是完全不行的,我想要上去幫忙,但身子卻完全不能動彈。
「老齊,老齊......趕緊起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蔣諾一個勁地催促我,我想說話,可自己全身僵直,怎麼都動不了。
「喲,第一次看見嚇傻的人,還真是活久見呢!」
一諾威夫看著我說道。
阿菲亞一句話沒說,她撕破自己礙事的裙擺,手裡的匕首出鞘,隨後刀鋒刺向蔣諾二人的要害,蔣諾蘇梨立刻向上。
不能這樣做!趕緊走啊!
我想吶喊,但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阿菲亞的身體素質和對身體的掌控程度實在是太高了,完全就是溜著二人玩。
她沒有在第一時間傷害兩個人的要害,只是在躲避兩個人攻擊的途中不斷用刀劃傷二人的皮肉,很快,蘇梨和蔣諾身上臉上全是刀疤。
沒有吳弦的控制,船上的白臉怪人們開始一個個倒下,二十多個丹祀人站在甲板上看著我們,船艙又重新亮了起來,一些丹祀人的腦袋從窗邊出現,他們居高臨下看著甲板上的我們。
咻的一聲划過,一個黑色的圓乎乎的東西以極高的速度飛向阿菲亞,阿菲亞拉開與蔣諾蘇梨之間的距離,然後抬起長腿,一腳踢碎了那個黑色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頭,阿菲亞一腳把它踢成了碎片,空氣中多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人頭的主人是伊諾維奇。
一諾威夫看著自己弟弟的屍體,眉毛皺在一起,一諾威夫衝著人群里大聲喊道:
「是誰!是誰幹的!」
砰的一聲巨響,船艙處一排丹祀人被什麼東西撞飛了出去,齊天和伊行彪揮舞著刀刃沖了出來,阿菲亞和一諾威夫身邊的幾個人立刻朝二人沖了過去。
兩人本來是並排奔跑,等靠近那幾個丹祀人的時候,伊行彪和齊天立刻向兩邊跑去,一個身著皮衣,身材火辣的女人沖了出來。
她高高躍起,高跟鞋的刀刃踩進一個丹祀人的咽喉,然後再次騰空躍起。
在她跳起來的一瞬間,我就看到向英墨從船艙里沖了出來,他用胳膊撞飛上前的丹祀人,然後在女人落下的一瞬間,高跟鞋的刀刃又踩進了兩個丹祀人的咽喉。
伊行彪和齊天站在一旁,他們腳邊各倒下了兩位丹祀人。
阿菲亞看著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艷麗女人,那是之前交給我白刃的女人,阿菲亞用鼻子嗅了嗅,說道:
「你是向易棋?」
女人點點頭,一諾威夫顯然是來了興趣:
「龍閥和向家人同時到場我本來已經很意外了,沒想到這次向易棋和向英墨也來了,看來向家那邊對於這次的事情真的十分重視呀。」
向易棋點點頭,紅唇跳動:
「不好意思,你們這次沒有什麼邀功的機會了。」
一諾威夫點點頭:「和傳聞中一樣,光是用眼睛看著,您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騷貨。」
阿菲亞側頭看了眼一諾威夫,似乎是對於這個紳士能說出這種話感到意外。
一諾威夫拍了拍手,隨後船上所有的丹祀人都擺出了進攻的架勢,船艙上所有的人都用殺氣騰騰的目光看著我們,黑色血管遍布在每一個人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充斥在空氣里,怪物的盛宴開始了。
蔣諾和蘇梨圍繞在我身邊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丹祀人。
我的身體和之前一樣,在不知不覺的僵直過程中,我又喪失了思考能力,腦細胞只能勉強將眼睛看到的事情轉變成圖像記憶下來。
齊天看著向英墨和向易棋,似乎對此也感到很驚訝:
「這次到底什麼情況?向家人直接派你們兩個出來,就這麼重視這件事情嗎?」
向易棋看了眼齊天;「龍閥的人現在掌握情報的能力都弱成這樣子了嗎?」
砰的一聲巨響,類似於煙花爆炸的聲音,船艙頂端散發出一個巨大火光,火光在一瞬間內爆炸,大量的白色氣體從天空中垂了下來。
煙霧遮蓋甲板上的所有人,又在一陣寒風當中盡數消失,船艙大樓上所有的燈光全部亮起,甲板上的情形格外清晰。
眼前的丹祀人身上全部長出了那種貝希摩斯身上才有的黑色肌肉,黑色皮膚,皮膚開始逐漸分裂成一塊一塊兒的,這東西向外打開,形成了一大片黑色鱗片。
齊天和伊行彪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種黑色肌肉非常強勢,這麼多人站在一起,他們的身體可以抗住一場小型的核電廠爆炸。
向家這個神秘家族這次出動這麼多人,顯然就是因為知道法夫納的實驗已經完全超出了這些人的控制,他們再放任其不管早晚有一天要出大事。
伊行彪看了眼齊天:「媽的,你的情報沒有說過這回事。」
齊天顯然也被這一幕驚到了,龍閥這次就帶了兩個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次問題的嚴重性。
一諾威夫再次拍了拍手,船艙上方和甲板上的丹祀人全部蜂擁而至。
擁有黑色肌肉的李明良可以把貝希摩斯按在地上,這些人的速度更是不可想像。
生死關頭,我的心臟越調愉快,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這明明是在零下幾十度的天氣里,我卻熱得像地處乾旱沙漠,身體裡的水分快要消失殆盡了。
看著眼前的丹祀人蜂擁而上,向易棋玉手握拳,砰的一聲整艘船開始劇烈晃動,甲板上裂開一條縫隙震得許多丹祀人身子搖晃。
這時向英墨背後抽出一把大砍刀,手裡的刀刃砍在丹祀人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不一會兒,人群就把他們圍了起來。
我身邊也出現了許多這種黑色肌肉的丹祀人,他們揮舞著刀刃朝我砍來。
蔣諾和蘇梨揮刀格擋,擋不住的攻擊就用自己的肉身擋在我身前,看著他們受傷的樣子,我的大腦很空蕩,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只是眼淚不斷往外流。
還是動不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思考的能力。
心臟繼續狂跳,比起剛才,我又多了一種心臟上的疼痛感,這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不斷往我心臟里注射液體,等液體達到一定峰值的時候再把心臟撐破。
蔣諾和蘇梨明顯有些招架不住了,砰的一聲巨響,向易棋一腳踩在一個丹祀人身上,那丹祀人飛出去將一排丹祀人砸倒在地上,人群中裂開一個口子。
伊行彪揮刀衝刺,迅速來到我身邊砍死幾個丹祀人,然後一腳踹在我肩膀上,我與吳弦身子分開,隨後倒在地上,吳弦的身體一點點朝船舷兩邊滾去最後掉進黑壓壓的大海。
伊行彪和蔣諾蘇梨圍繞在我身邊揮刀攻擊,伊行彪一臉不耐煩,應該是不太想管我。
齊天在船艙牆壁上高速奔跑,幾十個丹祀人也在牆壁上飛檐走壁,齊天和他們相互搏擊,齊天作為龍閥首領,其基因十分優質,他可以壓著幾十個丹祀人打,但是這些丹祀人的皮膚很難砍傷。
這些傢伙像不要命似的往齊天身上沖,他揮刀砍死一個人以後剩下的人就會如同螞蟻一樣往他身上衝鋒。
這些都是擁有丹祀基因的人,只要挨上一拳,齊天身上的骨頭就會斷裂,內臟也會開始大出血。
向易棋和向英墨在人群最多的地方廝殺,阿菲亞和一諾威夫在他們對付人群的時候忽然閃身到二人的視野盲區然後用手裡的刀刃刺傷他們的身軀。
阿菲亞閃到向易棋身後,手裡的刀刃刺向她的後背,向英墨一把推開向易棋,刀刃刺進向英墨腹腔,向英墨揮刀砍向阿菲亞,後者一個後撤步隱身進入人群。
黑色血管湧上向易棋雪白的手臂,拳頭砸在甲板上,一瞬間,甲板開始砰砰砰的碎裂,我開始自由落體,隨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甲板地下還有一個空間,裡面放置的都是一些實驗儀器,這是法夫納的地下實驗室。
我並沒有看到法夫納本人,很快的,周圍的世界也開始不太清晰了,甲板凹陷下去的一瞬間,向英墨抓緊時間砍殺了十幾個丹祀人,他手裡的刀刃嗡嗡作響,刀口已經是開花了。
向易棋一個人揮舞著青銅短劍迎戰一諾威夫和阿菲亞兩人,齊天一個人阻攔船艙上方所有的丹祀人。
蔣諾擋在我身前,一把刀穿過她的鎖骨。
伊行彪一腳踹開蔣諾,用手抓住那人的刀刃,鮮血滲出,蘇梨再一刀砍死這個丹祀人。
所有的動作運行都十分費勁,蔣諾捂著肩膀,她的肩膀已經變形了。
伊行彪一腳踹在我臉上,破口大罵:
「死了就死了,齊天,老子盡力了!」
齊天顯然是聽不見這句話的,樓頂上方幾個丹祀人抓住了他的肩膀,隨後一個黑色拳頭打在齊天胸口,後者口吐鮮血,瞬間從樓頂上掉了下來。
向易棋青銅劍碰撞一諾威夫和阿菲亞的兵器。
阿菲亞一個掃堂腿,向易棋高高躍起,躲過這一擊,一諾威夫抬腿踢中向易棋的腹部,向易棋抱住一諾威夫大腿,抬手就是一劍砍斷了男人的膝蓋。
一諾威夫像是沒有痛覺神經一樣,他甩掉刀刃,一直揮拳打在向易棋身上。
向易棋的青銅短劍也經常刺進一諾威夫的身體,可是這傢伙像是沒有痛覺神經一樣,他的拳頭越打越興奮,臉上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
阿菲亞圍繞著二人繞圈圈,在向易棋和一諾威夫速度持平進入僵持階段的時候,阿菲亞閃身到向易棋身後一刀刺了過去。
向易棋放棄揮刀,隨後將青銅劍橫在腰部,叮噹一聲擋住了阿菲亞的進攻,這個時候一諾威夫的拳頭打碎了向易棋的鎖骨。
向英墨縱身一躍,從人群中撲倒一諾威夫,周圍幾個丹祀人沖了過來,向英墨立刻閃身躲避,那十幾個拳頭砰砰砰打在地面,實驗室周圍的設施出現了大面積碎裂的痕跡,一些實驗器材一個個倒塌,周圍再次陷入了混亂。
伊行彪中刀跪在我面前,蘇梨蔣諾渾身是血,站立都有些勉強。
「媽的,齊天,老子不管他了!」
齊天沒有回應,此刻有一大群人圍繞著齊天往他身上捅刀子。
周圍的丹祀人一窩蜂地向前,他們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給這三人任何喘息機會。
人群中咻的一聲寒光閃過刺穿了幾個人的脖子,一個雙馬尾姑娘高高躍起,她抓住青銅短劍在空中完成一個旋子轉體後斬斷幾個人的腦袋。
這女孩我在長安墓見過,她自稱是易飛揚的表妹。
蘇梨驚訝地看著這個十幾歲的女孩,驚呼道:
「你是易琉?」
易琉點點頭,她扯開自己雙馬尾的橡皮筋,接著衝著人群喊道:「棋姐,墨叔,你們還好吧。」
向英墨的聲音傳來:「小琉,找到法夫納了嗎?」
易琉搖頭吶喊:「沒有,這傢伙不知道躲在哪裡去了?」
說完,蔣諾揮舞青銅短劍砍死了幾個上前的丹祀人,她額頭滲出汗水,這些蜂擁而上的人,每一個人的實力都非常強勁,不是什麼蝦兵蟹將。
向家這個神秘家族,一瞬間我就見到了三個,這表明眼前的情況非常危急。
失去甲板以後,海水不斷灌進低洼實驗室,寒風吹動易琉的頭髮,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問道:
「他還不能動嗎?」
蔣諾搖搖頭:
「他到底怎麼了?」
易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收到的命令是保著這傢伙活著,他死了,我們都要死。」
伊行彪朝我吐了口唾沫:「媽的,和齊天說的一樣,這傢伙到底有什麼好保的?」
易琉的額頭上滲出鮮血,她什麼也沒說,轉身橫著刀站在我面前,用刀極力揮砍那些丹祀人。
不知不覺中,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了,忽然,我渾身神經一陣痙攣,整個人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能動了,能動了!
我用手去摸地上的白刃,但是身子依舊使不上力氣,我到底是怎麼了?
好熱,全身上下像是要融化了一樣。
低頭一看,我的心臟正在逐漸膨脹,變大的心臟擠壓肺部,難怪我一直覺得呼吸困難,心臟一點點往外撐,我看著自己的肋骨被心臟撐斷但依舊沒有停下來。
心臟撐起皮肉,我用手可以隔著皮肉摸到那顆不斷跳動的心。
剛準備強忍著疼痛站起來,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噴涌而出,緊接著一股熱流從耳朵,鼻孔里滲出來。
我眼前的世界有些泛紅,用手輕輕一擦,眼睛竟然也在流血。
毛孔開始冒著白花花的熱氣,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很快,紅色血液布滿眼球,我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耳邊刀劍聲越來越小,蔣諾蘇梨的呼喊聲也徹底消失,大腦嗡的一聲後,我五感盡失。
眼前是一大片紅色,啥也看見,不一會兒,紅色的血幕也消失了,我陷入了一個絕對黑暗的世界。
黑暗中,我模糊地看見顧長風,齊顏,李明良還有吳弦四個人對著我微笑。
這是要死了嗎?
我看著顧長風等人,邁著步子一個勁往前走,他們離我很近,但是我就是跟不上,無論我怎麼奔跑,這幾步的距離就是無法縮小。
「長風!」
我吶喊一聲,顧長風笑著搖搖手,眼前黑暗的世界就消失了。
——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正處於一個陰暗的牢房,牢房裡我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和裂開的腹腔,隨後就把一塊兒黑色石頭塞了進去。
我沒有任何痛覺,也沒有去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這具身體就是一直在運動,我的靈魂好像附著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這是什麼離譜的事情?
但很快我也就反應過來了,這個人是我的前世,我一定是死了,現在就是在進行前情回顧。
光是看了一會兒,我又覺得非常之離譜,因為這個人塞進肚子裡的石頭是丹祀呀。
媽的,不會老子前世也和丹祀有關,這輩子又是因為丹祀這件事情死掉的,那也太恐怖了。
「你都想好了嗎?」
視野轉動,牢房裡有一個渾身佩戴銀飾,穿著我不認識的少數民族服裝的少女看著我這邊。
我這具身體裡發出來的是一陣極其沙啞的聲音,這個人的聲帶似乎被破壞了。
我心說真他娘的操蛋,老子前世怎麼這麼慘,不過那穿著民族服飾的姑娘倒是生得相當好看,似乎跟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有點關係。
看來我前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一定經歷了一些刻骨銘心的愛情。
少女說道:
「我們總共也沒見多少面,你真的就不怕我框你?」
......
我身體裡的聲音繼續說道:
「有些東西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結束以後,你按照我的吩咐,把東西帶給楚國後裔,然後讓他們藏得好一點,有些秘密是不能讓世人知道的。」
少女點點頭:「行,那你保重吧。」
話音剛落,我眼前的世界就開始輪轉,我又來到了一個朝堂上。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真的死了。
擁有充分的自我意識,這絕對不是在做夢,場景自由切換,看到一些和我這輩子都沒有什麼關係的場景,我應該是真的死了,這會兒正在三生石上看著自己的前世今生呢。
金碧輝煌的朝堂上,身體原主人站在朝堂中央,這裡只有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坐在龍椅上。
我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他的聲音很威嚴,他說道:
「朕從今日起要找到高祖之遺物,汝若沒有意見,今日起便隱姓埋名尋找皇家遺物,昨日成立一新部門,就由汝領導龍閥吧。」
聽到龍閥二字,我心一驚,心說這他媽也太扯淡了吧,這真的是我的前世?我前世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夙願,所以今生今世也來干關于丹祀的活?
那我下輩子堅決不幹這個了,再干我是白痴。
畫面一轉,一隻蒼老的手放在桌子上,那隻手已經開始腐爛了,上面干煸的皮膚就像沙漠裡枯死的樹木一般。
桌子上有一塊兒帶血的黑色石頭,那人用衣服擦乾血跡,然後將石頭放進一個木盒子裡,隨後拿了一面銅鏡放到自己面前。
透過銅鏡,我終於看到了這個身體主人的原樣。
這是一個白髮蒼蒼,油盡燈枯,衰老的不成人樣的老人,他伸出乾枯的手撫摸著銅鏡,看著鏡子裡蒼老的自己,他留下了淚水。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袍,衣服上用金絲線繡著一隻鳳凰,我認得這衣服,我在長安墓的壁畫還有夢裡看到過無數次了。
這是那個叫齊墨的年輕人,那個龍閥第一任首領經常穿的。
老年人擦乾眼淚,沙啞的聲音從喉管里發出,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道:
「不要害怕,少年人,你還沒有死呢!」
他在跟誰說話,跟我嗎?
他的聲音再次襲來:
「我在和你說話呢,不要害怕,不要擔心,很快你就能回去了,畢竟你離死亡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