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楚南 第一幕戲

  從明希望南姝能親自打電話跟楚先生解釋，所以這通電話是南姝打過來的。

  楚商遠語氣冷淡：「南小姐只要能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按時完成，沒必要跟我解釋。」

  她願意幾點去錄幾點去錄，願意找誰對台詞便找誰，他只要最終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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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語氣與昨晚判若兩人。

  自古老闆的脾氣陰晴不定，只能他們發號施令，只能他們不守時，不守規則，南姝平日見得多了，沒想這位楚先生也是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她已和從明解釋過，但現在還是耐心地再解釋一遍：「楚先生，這兩天因為劇組要殺青，我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戲，所以要請假兩天，但是我一定會按時保質完成。」

  她同樣是守時守規則的人。

  楚商遠的語氣依然冷漠：「希望如此。」

  兩人並不算熟悉，所以沒有多餘的話，南姝解釋完便掛了電話。

  她的化妝師正小心翼翼給她額角突起的青紫做遮掩，一邊心疼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撞到桌角，疼不疼？我儘量小點力。」

  「嗯。」南姝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化妝師用粉撲或者粉刷時，其實很痛，打完電話，她面無表情開了消消樂遊戲轉移注意力。

  這兩天，她拍的劇確實要殺青，之後，她要進《女囚徒》的劇組。

  化妝師：「殺青了好，現在這部劇有點詭異，高老師之前出了一個小車禍，前幾天請大家吃火鍋時，他的助理被火鍋燙傷了，滾燙的水，那服務員不知怎麼回事，就那麼不小心...。」

  南姝的手一頓，卡在99關，怎麼也過不去。

  化妝師：「你這又受傷了，太邪門，好在最後的戲都是夜間戲，這個傷能擋一擋。」

  南姝重新又開了一局。

  正式拍攝，等場的時候，高旻自動和南姝隔了幾米遠，他至今仍心有餘悸，助理還在醫院躺著，那晚，如果不是助理擋了一下，那壺滾燙的開水，將是潑到他的臉上。

  他忽然想起經紀人說的話，離南姝遠一點，那場小車禍，還有那壺開水，都是他除了拍戲以外接觸南姝後發生的。

  他小心看向不遠處坐著的南姝，這個女人，身後像是有一股黑暗的勢力，如此刻的她，前面放著一盞微弱的夜燈，身後是無邊無際的夜色。

  她是長在黑暗中的一朵罌粟，吸引人，卻也危險十足。

  最後兩場戲，正常拍攝，但若是需要肢體接觸的，高旻通通找的替身或者借位，之前對南姝的驚艷和欣賞，已蕩然無存，腦海里留下的都是網上的那些罵聲，幾個關鍵詞，陰狠，毒辣，蛇蠍等。

  誰願意給自己惹一身腥呢，當然是能離多遠離多遠。

  這部電影，最後一個鏡頭，是女主角跳入海底，被水淹沒，這也是南姝殺青時的最後一個鏡頭。

  拍攝棚里是巨大的綠幕，中間一個將近兩米深的蓄水池模擬海底，因為是南姝最後一場戲了，導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最後一個鏡頭怎麼拍都不滿意。

  所以南姝需要從高台上，一次次地跳入蓄水池之中，一次，兩次，三次，導演都在搖頭，要麼說情緒不對，要麼說表情不對，要麼跳水的動作不夠完美等等。

  南姝什麼也沒說，一次次按導演的要求做，從高台往下跳，巨大的水波衝力，讓她額角那塊腫起的青紫劇痛，水壓下，那塊腫起的圓塊幾近透明，細小的血管伏在表面，連厚實的遮瑕膏也掩蓋不了半分。

  林笑在旁邊看得難受又心疼，化妝師想上去補妝，被南姝制止了。

  導演拿著喇叭對高台上的她喊：「全劇組都在等著呢。今天怎麼回事，一直不在狀態？」

  「南姝，還能不能行？」

  導演旁邊的高旻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

  眾多工作人員也都看著。

  南姝平時在劇組太高冷，獨來獨往的，在他們眼中就是甩大牌，看不起他們，這最後的殺青戲，誰不愛看熱鬧呢？

  南姝再次站在三米高的跳台上，所有情緒，表情，動作，還有機位都對準之後，再次躍身跳入水中。

  水花四濺，之後她在水底遲遲沒有浮起來，大約過了兩分鐘，全場都覺得不對勁，連導演也忽地站起來，林笑慌忙往水池邊上跑：「姐，姐。」

  連叫了好幾遍，水池裡只有南姝漂浮的身影，一點動靜都沒有，像是溺水了一般。

  林笑急的準備跳入水中救她，導演也有點慌，準備要叫安全員時，水面忽然水花四濺，南姝從水底一躍而上，露出水面，大口呼吸。

  林笑破涕為笑：「姐，你嚇死我了。」

  導演摔喇叭，就差要破口大罵了，強忍著。

  只見南姝裹著助理披她身上的浴巾，徑直坐到他前面的監視器上，把自己剛才跳水以及在水底的鏡頭仔細看了一遍，抬頭對導演說：「第一組或者最後一組都沒問題，導演你選一組吧。期待下次合作。」

  說完，起身，在導演目瞪口呆之中，帶著助理徑直離開了片場。

  第一組是她最初的表演，最後一組是她剛才的自由發揮，中間導演調整的種種都是垃圾，在她看來，能夠配合導演多拍幾次，已經是給足導演面子了。

  「姐，我們不和劇組道個別嗎？」

  「還有殺青合照沒拍。」

  南姝頭也不回：「不拍，沒必要。」

  「姐，你額頭上的傷，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林笑擔憂地問，幾次沖水，看著比來時更嚴重了一些。

  「不用。」南姝換好衣服，回到保姆車上，拍了一夜的戲，晨光微曦，路上已有不少車在行駛，這座城市，這個時間，有人夜行晚歸，有人晨起奔波，都是為了生計。

  他們回家還有另外一條更近的路，但是南姝每次都讓司機繞道從科技大學門前那條路走。

  街道兩邊已有小吃商販在擺攤，這座城市的煙火氣開始蔓延。

  等紅燈時，林笑見南姝看著外邊一個賣雞蛋灌餅的攤位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