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棋子
2024-06-11 16:40:38
作者: 山谷君
袁太太之前做的孕前檢查結果出來了,便約徐西漾一起去取報告。
還是在安辛雲的辦公室,安辛雲看著報告,眉頭輕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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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太太的心瞬間提起來:「安大夫,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袁太太的身體各方面都不錯,但是畢竟年齡在這,卵泡老化,每個月排卵很少,受孕的機會不大。
安辛雲簡單明了地向她說明情況。
袁太太的憂心都寫在臉上:「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了嗎?」
「受孕機率小,不代表不可能,需要你們夫妻共同努力。」安辛雲不喜歡袁太太這種女人。為了所謂的家庭圓滿,一大把年紀還拼二胎,拼兒子。
所以不願意讓徐西漾跟這種類型的女性多接觸,看完體檢報告後,便說:「你下午要是沒事,中午陪媽媽吃飯。」
「好,我先送袁太太回家。」
袁太太拽著體檢報告的手緊緊的,生二胎的機率低,仿佛是判了她死刑一樣。
「我要是生不出兒子,老袁一定會在外面找的。」袁太太朋友不少,有每天一起美容,喝下午茶的朋友,也有一起報班學各種興趣的朋友,但她知道這些都是浮華世界的、不值得信任,唯有對徐西漾,她莫名信任,什麼心事都願意在徐西漾面前說。
徐西漾就是充當這樣一個角色,默默聽著,需要她幫忙時她積極幫;不需要她時,她跟隱形人一樣。總之,告訴她任何秘密和心事,都不用擔心會被泄露出去。
「老袁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那個女人也在備孕,我知道。」袁太太繼續說。
徐西漾驚訝於袁太太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向不置喙別人的人生,更不會隨意評判袁太太此刻的卑微,是對是錯,這是個人的選擇,與他人無關。
送完袁太太回來,快到中午休息時間,安辛雲病房還有一位病患要看,便讓徐西漾在辦公室等她。
過了一會兒,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哭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進來婦產科的一位醫生,後面跟著一位病患,一直在哭。
「陳大夫,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我老公剛死,我又得了這個病。」
徐西漾見那病患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之前那位意外去世的張處長的太太,不由多看了一眼。
陳大夫:「都說了,只是例行做個活檢,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
「要做活檢,肯定是惡性。」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按臨床表現,良性的可能性大。」
「既然良性的可能性大,為什麼要做活檢?肯定就是惡性的了。」
「我的眼睛不是機器!」陳大夫的脾氣也上來了,不想再說話。
張太太依然在那喋喋不休:「我家老張前陣子來體檢,身體也是好好的,誰能知道他是肝癌晚期呢。我這子宮裡長了那麼一顆瘤,肯定也逃不了。」
肝癌晚期?
徐西漾一聽,想起那晚應酬時的情景,完全看不出來,應該是當時還沒有取體檢報告。
過了一會兒,安辛雲回辦公室,聽到張太太的絮叨,便皺著眉跟陳大夫說:「把她的檢查報告拿給我看看。」
檢查報告在張太太隨身拿著的文件袋裡,她急忙掏出來,連帶著,把兩份體檢報告也掏出來。
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張處長的。
「這是前陣子,我和老張一起來體檢的體檢報告,這一份是這兩天複查的報告。」
安辛雲把張處長的報告扔到一旁,專心看張太太的報告。
而徐西漾多看了幾眼張處長的報告,目光定在報告的日期上,那是應酬的前兩天,也就是張處長意外離世的前兩天。
所以,張處長即便沒有出意外去世,他本身也活不了太久?
一陣寒意湧上來,她太了解岑宴深和尋溟了。
太了解他們了。
安辛雲仔細翻看完報告,又問了張太太幾個問題,說道:「沒必要活檢,良性的,回去以觀察為主,定期體檢。建議微創摘除。」
她在婦科領域有權威,這會兒說話又篤定,張太太瞬間就相信她的話,比陳大夫說一百句都管用,千恩萬謝出門了。
徐西漾白著一張臉:「媽媽,我臨時有事,改天再陪你吃飯。」說完,轉身離開去往公司。
一個念頭起,就必須馬上得到答案。
尋溟正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到她白著一張臉進來,放下茶看著她:「有事慢慢說。」
徐西漾不拐彎抹角:「你和岑宴深早知道張處長活不了多久,所以故意安排我坐他旁邊,故意引我說那句話,好讓所有圈內人都知道我徐西漾得了你的衣缽,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這樣可以讓我在逯城富太太的圈裡遊刃有餘,為你們所用,是不是?」
尋溟並不否認,「這是一個好機會。」
徐西漾眼淚一下就出來了:「什麼機會?你們有沒有想過,我要不要機會?我只想老老實實把課上好,安安心心畢業,我沒想到,你和岑宴深會步步為營,算計到我的頭上。你們知知道張處長對我性騷擾,知不知道那幾天,我一直噩夢,閉上眼都是張處長那雙血紅的眼睛和他撫摸過我的手。我並不想入你們的局」
尋溟:「西漾,張處長騷擾你,以及他當時的死,確實是意外,我們也始料未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從你們把我帶到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他怎麼死的、具體什麼時候死的有區別嗎?」
尋溟第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
說到底,徐西漾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雖然她總抱怨尋溟把她當苦力使喚,以畢業要挾她。但是,她一直也念著尋溟對她的好,當初保研時,是尋溟從眾多競爭者中選了她;還有岑宴深也是,不管被他拒絕過多少次,但徐西漾一直覺得她在他心裡至少是不一樣的,彼此是坦承的、也是信任的。
結果,都是她一廂情願,原來她和袁太太一樣,不過是他們精心布局的一枚棋子而已。
轉身離開尋溟的辦公室,心情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