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只要能學本事就行！

  倒是袁夫人有些尷尬，她不是怕燕太妃，當年袁夫人在先帝身邊侍候時，這當時還是燕妃的太妃，沒少給她使絆子，不過她那時候可是先帝的續命藥，誰能碰她一個手指頭，自然有恃無恐。如今，她卻顧及著暖漪，怕暖漪不好做人。

  總歸是想讓暖漪這個皇后，當的穩穩噹噹的。

  袁夫人想抱著康安離開，怎奈康安坐在暖漪身邊，不肯讓她抱。

  場面就顯得更僵了。

  暖漪現在肚子大了，不能抱康安，可是康安還小，哪裡能忍住不親近母親，坐在暖漪身邊，小腳一翹一翹地晃蕩，嘴裡吃著秋葉專門為了給她磨牙特別做出來的磨牙餅，別提多愜意。

  康安別看人小，身體也弱，脾氣卻不軟，她不想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行，便是袁夫人也不能強迫她。

  暖漪倒是喜歡康安這樣的脾性，雖然有些難帶，但女孩子，總歸是要有些脾氣才好，任人捏圓捏扁實在不該，更何況，她還是唯一的嫡公主。

  每次楚驤見到暖漪縱容康安，都會笑著說，萬一將來將女兒寵成襄陽那樣，可就糟了。

  提起襄陽，暖漪自然頭痛，襄陽依舊在折騰，她心儀的人去了京郊上任，她也跟著去，還被楚驤碰到過一次她胡攪蠻纏，被皇帝下了禁足令，就關在京城的私宅里，不讓她外出。要尋常人，被聖上當面斥責早該嚇破了膽子，襄陽並沒有，在私宅里繼續折騰，一陣病了，讓宮裡太醫去看，一陣又說自己想吃宮裡的桃花酥，讓宮裡送去。用暖漪的話說，襄陽不論身在何處，那都是公主的做派，想吃什麼，用什麼，都按照公主的標準來，不滿足她，就坐在自己的府門口哭喊，說皇上虐待她。

  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半點沒有公主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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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別說，她這招還有用，楚驤到底是要顧全臉面的，讓一個公主跟個潑皮破落戶似的成日裡哭喊，誰也看不下去。

  所以她的需求盡數滿足，只要她不離開她那私宅，想幹什麼都行。

  楚驤不可能日日去關注襄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只能是暖漪每日處理，時間長了，暖漪都要佩服襄陽的精力，好好過日子就不行，一天不整出些么蛾子，渾身不舒服似的。

  所以當楚驤問暖漪將來康安會成為襄陽那樣的時候，暖漪還真是擔心了一瞬。

  最後暖漪忍痛說：「至多到三歲，三歲之後，就要嚴加管教她。」

  不能完全放任，真將孩子養成襄陽那樣，到時候吃虧的是襄陽。

  暖漪這般痛下決心之後，楚驤反倒又不同意了，「那倒也不必，有朕在有麒麟兒在，康安不會沒人管。」

  在楚驤的心裡，襄陽淪落至此，是因為沒人管她。蕭皇后已經死了，先帝駕崩，就算還有楚騏這個哥哥，可楚騏根本不管事，對妹妹的相關事務，都交給家裡蕭凌瑤去管。蕭凌瑤哪裡是個善茬子，將襄陽趕出去都是輕的。

  若是換到康安身上，有他在，還有麒麟兒在，康安必定不會走到這一步。

  暖漪心裡搖頭，當年蕭皇后怕也是這麼想的，可女子的一生，原本就比男子要艱難，寄希望於父兄的支持，不如寄希望於自己。她還是暗暗下定決心對康安必然不能聽之任之，一定要嚴加管教。但在這之前，暖漪就想放任康安一段時間，畢竟這孩子胎裡帶出來的弱。

  楚馳楚駒一開始被母妃耳提面命進來請罪，但進來後發現母妃一直沒說話。而坐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康安也吸引了他倆的注意，康安身子一直不好，很少抱到外頭去，就算抱出去，也是前呼後擁，沒跟其他孩子接觸過。

  這還是楚馳楚駒第一次見到麒麟兒的親妹妹。

  只覺得這小姑娘簡直太過於好看，皮膚白皙，眼睛又黑又亮，不是那種大圓眼睛，卻有一種別樣的風情。是的，別看才丁點大的孩子，只因康安的眼睛像楚驤，眼尾上揚，康安又是個性子厲害的，這會兒正拒絕袁夫人抱她，眼睛挑起來，自有一番氣勢。

  楚馳楚駒見了康安，喜歡的不得了，楚駒甚至從袍子裡掏出來一隻放蟈蟈的雞心葫蘆打算送給康安玩。

  康安沒見過外面的東西，更不可能有誰送她一隻蟲子，所以楚駒這禮物整合了她的心意，拿到手之後寶貝的不得了。

  燕太妃因為楚駒掏出蟈蟈更覺得丟人，自家兒子幹啥啥不行，弄這些玩意兒倒是很在行。也顧不上跟袁夫人的前愁舊恨了，只在暖漪面前說：「他們人小不懂事，還請娘娘您給把把關，找個厲害的武師父進來，沒別的要求，只要能制住他倆就成！」

  這要求就不低了，現在宮內宮外的，誰不知燕太妃這倆兒子是小霸王。

  袁夫人站在一旁，雖然衣衫清淡，不如燕太妃那樣雍容，但從長相上來說，倒是不輸的。只不過到底年紀長了太多，看燕太妃像是看晚輩。

  暖漪不接燕太妃的茬，一隻手護著好奇探頭看蟈蟈的康安，一手扶著扶手，口中淡淡：「那怎麼成，真找個下手狠點進來，打了罰了，別說您看著心疼，這哥倆自己也不能接受。」

  誰還敢對著這哥倆動真格的，都是進宮來應付差事，點個卯就回去了。

  燕太妃何嘗不知道，這哥倆不可能爭奪皇位，現在皇位上的是他們親哥哥，楚驤就算是將他們像養豬一樣養大，那也是恩典。朝中的人都會看眼色，誰看不出皇帝的不上心，既然皇帝都不上心，其他人自然怠慢。

  可燕太妃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養成廢物嗎？不能！先皇在世時就重視孩子的教育，當年楚騏楚駟，那都是先皇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只可惜她的孩子生的遲了，沒趕上先皇親自的教導。現在楚驤也是走哪兒都帶著麒麟兒，文武師父也是親自挑出來的。

  燕太妃不求自己兒子有麒麟兒那樣的待遇，但總歸不能如現在這般，成日裡鬥蛐蛐抓蟈蟈，跟小太監們玩在一處，這還有什麼將來可言。

  來之前，燕太妃也想了很多，她對自家這倆孩子實在是溺愛，這沒辦法，這倆是她在宮中立足的根本，不愛可能嗎？至於這倆孩子打原來的武師父這個事情，燕太妃原先覺得定然是那武師父教的不好，孩子才會如此，如今有些承認是自己教導不嚴，但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不能認錯，要不然還真是孩子不好了，千錯萬錯都是師父的錯。

  不能認錯，又想讓孩子學些真本事，燕太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堆笑著跟暖漪說：「要不然送他們去軍中如何？」

  暖漪一愣，沒想到燕太妃會說這個。

  燕太妃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孩子在自己身邊，磕著碰著她都疼的慌，要讓孩子們學真本事，她怕是最大的絆腳石，倒不如送出去，眼不見為淨，讓操練去。她也不是傻子，當年跟在先皇身邊，也是得寵過幾年的，記得很清楚，先皇說當年的二皇子楚驤跟著鎮北侯霍鐸在西北軍中磨練多年，雖然沾染了不少軍中的習氣，但骨頭硬，做事情也縝密。不像宮裡長大的孩子，溫軟甜香的環境磨練不出意志，一個個骨子裡透著軟。

  效仿楚驤行不行？

  燕太妃心裡其實也忐忑，語無倫次道：「本宮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就是將軍府出身，有自家的私軍，可否送他們哥倆到軍中去，吃苦便吃苦，只要能學本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