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用像,朕就是!
2024-06-11 16:09:46
作者: 安白
冬日的陽光溫暖又柔和,打在楚驤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光暈。暖漪跟在他身後,望著他的背影心中起伏。當年賜婚時,暖漪第一時間就想放棄,放棄這段感情,往後只當自己是沒有感情的軀殼,嫁給誰不動心便會不受傷。他不肯,非要拉著她一起臣服於多年的感情之下。到他登基,暖漪再一次打算放棄這段感情,做個合格的皇后,卻不是他的愛人。
他依舊不肯放她離開感情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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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走到今日,楚驤在感情中付出的比她多,她只求安慰,凡事都不想也不敢去追求,這也許是前世的經歷造就,也可能是她的性格本如此。到此刻,暖漪突然心口湧出豪情來,這段感情,他不先放手,她也就捨不得鬆開他了。
暖漪身體前傾,整個人靠在楚驤的手臂上,抱住他的腰,仰著頭跟他打商量,「那你以後不准凶我!」
楚驤腳步猛然頓住,好像早已經習慣了暖漪在感情上的躲閃,這麼多年,她明確給他回應的時候極少極少,也曾憤憤不平過,可最終都妥協了過來。人生太過孤單,有個人能陪著他,並且一直陪伴,他應該感到滿足,不該再有其他的奢望。楚驤今日只是不想讓她懼怕他,這世上怕他的人太多了,他不想從暖漪的眼中看到恐懼。
暖漪能給他回應,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的身形高大,擋住了陽光,暖漪就站在他身後的陰影中,楚驤甚至覺得在這個瞬間,他看不清暖漪的樣子,他好一會兒沒開口,就看著她。然後,就看暖漪的腦袋前傾,臉出現在陽光中,眉梢眼角帶著少女時的明媚,理所當然地賴皮勁兒,她又說:「都怪你平時都板著臉,別說我,你身邊的太監宮女,我看全安現在對你也是怕的。」
楚驤像是一下子穿越了十年的時光,又像是什麼都沒變,他突然冷哼,「活該!」
暖漪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中說:「你是不是平時上朝看那些大臣怕你怕的腿軟,很開心。」
她笑的太肆意,楚驤怕她跌倒,將人圈在懷裡,被她問破,楚驤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他還真答應,暖漪笑的眼淚都出來,像是窺探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那一點點的小惡趣味,就跟麒麟兒惡作劇時一樣,忍著臉上的表情,就等著看人遭殃,想想就叫人樂不可支。
楚驤其實也不是個沒情沒愛的冰人,他只是將感情都隱藏起來,透過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在看這個世界。
被她笑話,楚驤豈能就此認栽,傾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葷話,暖漪頓時笑不出來了。臉紅透,捶他一下,「你看看你這樣,像皇帝嗎?」
「不用像,朕就是!」
好吧好吧,暖漪說不過他,不過兩人此刻的氣氛太好,暖漪也捨不得打破它。
兩人牽著手,一前一 了慈恩殿,袁夫人正帶著麒麟兒寫字,看到楚驤進來,麒麟兒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然後很畏懼的從凳子上下來,給楚驤還有暖漪請安,那誠惶誠恐的小模樣,讓暖漪下意識地睨了楚驤一眼,目光調侃。好似再說,看吧,不僅我怕你,兒子也怕你。
楚驤移開眼睛,不看暖漪那促狹的表情。
麒麟兒不知父母間的交流,只想著自己昨晚偷喝酒,必然是要被父皇罵的。
對楚驤這個父親,麒麟兒很了解,在楚驤處罰之前,最後自己認錯,麒麟兒認錯倒也痛快,「是兒臣一時好奇,偷喝了一杯酒,沒想到.......往後不敢了。」
他看著父皇豪氣干雲的讓太監們換酒,說桃花釀太軟,不如梨花白順口。下面的大臣自然打蛇隨棍上,紛紛表示聖上英武,確實不能桃花釀那麼軟的酒,隨後還大肆的誇讚了一下梨花白的好處。麒麟兒哪知道輕重,只覺得是男人那就不能喝女人酒,梨花白是吧,他也要喝喝。
梨花白甘醇,麒麟兒猛喝一口,只覺得又辣又嗆,眼淚都逼出來。
哪知道一杯酒下肚,他就渾身發熱,不一會兒腦子就不清醒了。
麒麟兒想起來覺得又丟人又難受,他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失態。
正等著楚驤處罰他,就聽母后說:「你父皇昨日也沒少喝,你們一同喝醒酒湯,不准躲。」
麒麟兒還不知醒酒湯是什麼,抬眼先見父皇苦了臉,「真要喝?」
從前楚驤沒喝過,只是霍祈每次喝醉就會被暖漪餵這種湯,霍祈私下吐槽,說他這個妹子必然是伺機報復,那湯比孟婆湯還要苦三分,喝了別說忘卻前塵往事,後半輩子都有不想活了的感覺。
如雷貫耳,楚驤不想喝,他說:「朕現在好端端的,酒勁都過了,不用喝了吧。」
暖漪不依,尤其是兩人早晨感情相知後,這會兒暖漪拿出了當年在鎮北侯府時的霸道勁兒,勒令父子倆必須喝。
並且振振有詞,「你往後還想不想拿筆?要不要握劍?酒很多了,傷了氣脈,手就會抖,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這醒酒湯的方子,當初還是給霍鐸研製的,霍鐸為人豪邁,又是泥腿子出身,愛豪飲的習慣怎麼都改不掉,暖漪拿自己的父親沒辦法,就只能鑽研出這種事後補救的藥方來。
暖漪話音剛落,麒麟兒站起來,踴躍報名,「母后,兒臣要喝!」
少年不知愁滋味,楚驤斜了麒麟兒一眼,有孩子比著,他也不好在耍賴不喝,就只能點頭。
現在慈恩殿裡有現成的藥,暖漪腳步輕快地去配藥,然後讓忍冬去熬。
忍冬臨出門跟袁夫人對了下眼神,昨晚忍冬抱著麒麟兒回來,一宿沒睡著,滿心滿眼都是擔心主子。怕聖上發酒瘋,不管是哪一種酒瘋,對於現在還懷著孩子的暖漪來說,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袁夫人在聽了忍冬的擔憂後,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去御書房救暖漪的準備。不過早上看暖漪跟楚驤手拉手的進慈恩殿,兩人眉眼間訴不盡的綿綿情意,袁夫人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不尋常,於是就退避三舍,在一旁沒有打擾。
這會兒看暖漪理直氣壯讓父子倆喝藥,更是欣喜萬分。
要知道楚驤初登基那會兒,宮裡的藥材都是需要嚴格控管的,別說暖漪這裡沒有藥,便是一般的藥膳,宮裡御廚都是不讓做的。儘管明白是因為忌憚先帝當年被下毒,可多少也會覺得心寒,將枕邊妻防賊一般的防,任是誰看了不失望。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目前的樣子看起來,倒是和好如初了。
袁夫人想,這場酒,沒白醉。
暖漪的藥湯子實在是苦,麒麟兒第一口喝進去,當場吐出來,苦的眼淚都出來,怎奈暖漪不准他再吐,哭著都要喝下去!
麒麟兒邊哭邊打嗝邊喝,那模樣快比藥湯子還要苦了,楚驤看著麒麟兒,倒也沒多少同情,誰讓這小子剛才表忠心嘴快,現在父子倆都騎虎難下。
好容易麒麟兒的一碗喝完了,坐在一旁抱著忍冬給他的一碗甜湯子,小口小口地抿,眼睛完全凝在楚驤身上。
哼!臭小子別以為朕看不出你眼中的幸災樂禍。
楚驤望著黑漆漆的藥湯,滿心後悔,看來還是不該表現的太過和善,讓暖漪怕他,倒也不是全然不好,比如若是昨日,暖漪必然不敢這般逼著他喝藥湯。
但眼下,顯然是不喝不行了!
一飲而盡後,楚驤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去,將這藥湯,按方子抓藥,快馬送去蘇州給國舅,當著他的面熬了讓他喝下去。他在江南常飲酒,不能不顧及身體啊!」
想到霍祈喝到這藥湯子時的表情,楚驤這才覺得嘴裡的苦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