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是一種警告嗎？

  暖漪看楚驤眉眼疲憊，站起身來給楚驤添了茶，「怎麼去了這麼久？」

  五天，身處在群山密林之中，算是時間很久了。

  楚驤喝口茶，感覺自己身心都放鬆下來，輕聲跟暖漪交待，「就住在那小姑娘的竹屋裡，倒是不算太苦。」

  暖漪還不知道楚驤上山住在了小姑娘的竹屋裡，聽了他這般說，倒覺得合理。那山林濕潮，若是晚上沒個落腳點，實在是熬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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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驤大概是餓了，也不講究，就拿過剛才暖漪吃剩下的糍粑來吃，配著茶一起，倒也吃的津津有味，暖漪想著去給他在弄些吃的來，被他攔住了。

  「太晚了別折騰了。」

  下面孩子們還在一處玩，暖漪這時候出去要吃的，總會驚動一些人，楚驤不想麻煩，就吃點糍粑墊墊肚子就好了。

  暖漪聽話地坐下，刻意放輕了音量，「可找到了？」

  這事情太隱秘，以至於暖漪都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動什麼似的。

  楚驤搖搖頭，表情晦澀，這大山密林的，實在不好找所謂的寶藏，沒頭沒腦地在山裡跑了五天，連一點痕跡都沒找到。

  不僅如此，楚驤吃完盤中的糍粑，冷聲說：「明日一早便回京。」

  他如此語調，暖漪馬上就提起了心，「可是京里出事了？」

  「嗯。」楚驤冷哼，看起來心緒不佳，若不是今日收到京中急報，他怕是還要在山裡再呆一兩天的，總是不甘心無功而返，既然都不遠千里來到了這裡，楚驤總是想要得到一個滿意的成果，但京里生變，他不得不快些趕回去。

  暖漪心裡也亂，京里出事，還能讓楚驤如此氣急敗壞，可想而知，不可能是小事情。

  心慌之下，暖漪深吸一口氣，「耳房裡有熱水，您去泡泡吧。」

  那浴桶里的熱水是暖漪之前讓吉春準備下的，只不過兌水的時候溫度太高了，暖漪覺得樓上樓下的抬水辛苦，就說不用兌涼水了，放一會兒，等水溫度降下來，她再進去泡。沒想到楚驤突然回來，正好讓給楚驤用吧。

  楚驤在山裡帶了幾天，身上黏糊糊的，他確實想洗洗。

  點點頭，轉頭就去了耳房。

  暖漪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水聲，怕水溫度太高，就走過去問：「可進去了？是不是水溫太高，我讓人準備點涼水？」

  還是沒回應，她有些疑心，怕出事，直接進去了，剛進去就被楚驤抱住深吻。

  他今日吻的重，有一種發泄的肆意勁兒在。

  暖漪糊裡糊塗被他脫了衣服抱著進了浴桶，水溫還是燙，暖漪感覺身上的皮膚都刺刺的疼，想從水裡出來，卻被他抓著不放，痴纏霸道。

  高水溫讓暖漪有些呼吸困難，加上楚驤根本沒給她多少準備時間，就 要她，實在是難以招架。

  「你......」怎麼了？暖漪想問。

  他們夫妻在康安出生後，房事就停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暖漪身體不行，最近感情回溫，倒是有過幾次，可都是溫吞的，老夫老妻了，哪裡還有當年的 ，不過是一時興起，解決身體需要罷了。

  但今晚顯然不是這樣，暖漪甚至覺得楚驤比年少時還要的凶要的狠，餓虎撲食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暖漪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浴桶的水折騰出來一半，耳房的地上就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等他饕足，暖漪已經軟的跟苗條一樣，掛在他身上，動都動不了了。

  從浴桶里出來，他用浴巾胡亂將兩人擦洗乾淨，一起上了床。

  暖漪身上的皮膚紅彤彤的，被剛才高溫的水給燙的，在高溫的水中泡了這麼久，整個人都虛脫了，更何況還被楚驤拉著做了劇烈運動。整個人都昏沉沉，連眼皮子都睜不開。

  睡的昏沉，卻還是做了夢。

  夢裡，暖漪聽到有人進了她的屋，顧不得衣不蔽體，她急忙從床上坐起身，身邊的楚驤還睡的香甜。暖漪看到那個被她救了的小姑娘進了屋，對方身上還穿著暖漪給她做的裙子，用的是碧玉青色，襯著小姑娘膚白似雪，像個小精靈，眼睛尤其是明亮。

  暖漪張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相反的，她聽到了對方的說話聲。

  一瞬間，暖漪覺得毛骨悚然。

  只因那小姑娘開口說話的聲音，是成年人的，甚至可以說是老年人的聲音，嘶啞、虛弱，帶著歲月的沉澱氣味。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但開口卻是一個老人的聲音，老到連男女都分辨不清，像是宮裡那種年老的公公說話。

  「別再到這裡來了。」小姑娘盯著暖漪，一字一頓的說。

  暖漪張嘴想說話，可她一個字都發不出來，甚至於她根本動不了，連抬胳膊都不行。

  小姑娘目光轉到睡在暖漪身邊的楚驤身上，眼神瞬間變得狠戾，「這裡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楚驤來找前朝寶藏，這件事是機密中的機密，別說眼前的小女孩，便是楚驤周圍最器重的人，怕是都不知道。

  暖漪心裡生出層層的恐懼，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噢，不，她的聲線根本不是一個小女孩，而且現在她說話的腔調，也絕可能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能說出來的。

  手掌不斷握緊，暖漪想要掙脫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她想要問問眼前的.......小女孩........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找東西。

  就在暖漪使勁兒掙脫的時候，小姑娘身子消失了，暖漪眨眨眼，覺得自己絕對是眼花了，活生生一個人，憑空就不見了。

  這絕不可能。

  但空氣里，耳邊還縈繞著令人膽寒的聲音，一道蒼老陰森地聲音在說：「打擾神明安寧，必死。」

  ........

  「暖漪！暖漪！！」楚驤是被暖漪抓醒的，她的手掐著他腰上的肉， 地擰，疼的他不醒都不行。

  但醒來之後卻發現暖漪的情況更嚇人。

  她臉上煞白，額頭上滿是汗水，整個人顫抖如篩，渾身繃緊。

  楚驤顧不上被她掐著的地方，趕緊搖晃她，想讓她醒來。

  暖漪睜開眼睛看到楚驤，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目光在房間裡掃視一圈，下意識地問：「她呢？」

  「誰？」楚驤眉眼都挑起來，昨晚他們都耗盡了氣力，最後連穿上寢服的力氣都沒有，就赤裸著相擁而眠，這樣的情況從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這會兒，暖漪問『他』，就讓楚驤很警覺，莫不是昨晚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

  暖漪驚魂未定，張張嘴，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楚驤說。

  只能解釋，「我做了個噩夢。」

  楚驤眯著眼睛，「什麼噩夢把你嚇成這樣了。」

  暖漪想起夢裡的小女孩，已經她恐怖如老朽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又打了個顫。

  還是後怕，暖漪看看楚驤跟自己，說：「先穿衣服，收拾好了，我跟你說。」

  倒也是，這般赤裸相對，的確不是好好說話的模樣。

  等兩人都打扮妥當，外面釋棘已經來敲門說行李都收拾好了，馬車也套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暖漪這會兒不那麼怕了，站在屋裡，低聲跟楚驤說了夢裡的情況，楚驤眉頭緊皺，就沒鬆開過，這樣的夢，若只當它是夢，顯然不可取。

  尤其是兩人出門，麒麟兒嘟著嘴不高興，知道要走，麒麟兒把帶來的所有東西，包括換洗衣服都送了人，大有千金散去的架勢。唯獨沒找到這兩天一直陪他玩的那個啞巴小姑娘。

  「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明明昨晚，我還在教她認字。」麒麟兒擔心那小女孩跑丟了。

  楚驤跟暖漪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昨晚那個夢......是一種警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