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要上吊了

  回到府中就看到一群丫頭圍著玄靈擺弄成婚穿的衣裳，她在暖和的地方坐著看了一會，一時想到如果玄靈知道了晏夫人的態度會怎麼樣，一時又想到晏之佩如果知道他娘的態度又會怎麼樣。何玄靈扭頭愣了，把吉服擱在一旁，臉上都是好奇：「你又遇到什麼事了？怎麼一回來就是這樣的臭臉？」

  趙小丙假裝隨口說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晏府的老夫人聽說性子刻板的很，並不是個特別容易相處的人，你這樣性格嫁過去，未必一下子就能適應。」

  玄靈跟她相處了這麼久，自然能聽得出她那句話是婉轉，於是在她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面上正色的問：「聽你的口氣，這婚事難道還有周折？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不要在我面前拐彎抹角的。」

  

  趙小丙輕輕一嘆，這才說：「我方才剛從只晏府回來，晏老夫人一口咬定這婚事沒有父母之命，她既然不知情，所以這婚事也不算是成禮的。所以，晏夫人並不同意這門婚事。」

  玄靈聽了，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慌，很快就壓制下去，輕輕勾起唇角笑道：「說的仿佛，我高攀了晏家一般。」

  趙小丙搖搖頭：「玄靈，咱們能遵循自己的想法，卻不能強迫他人也一定會遵循咱們的想法，晏老夫人是用聖賢之道來治理家務，咱們所作所為，完全在她的接受之外，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令她轉變了。」

  何玄靈從桌上捧起一捧個盛放了山楂果子的小碟子，低著頭默默吃了兩枚，悶悶說：「我嫁一個男人容易，但嫁入人家就難了，我的名聲在外，他娘親不能容我，我也容不了他那個娘。」玄靈把碟子擱下，拍拍手說：「如此，那不嫁了，想來晏之佩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如何抵抗的了她娘的心意，我又不會低頭服軟為了嫁人去求她。」

  這正是矛盾的關鍵啊，趙小丙仔細想過，這件事如果是玄靈軟磨硬泡去求人，或許還能有所轉機，但玄靈絕不是那樣的人，她也看不得玄靈那樣為了嫁人就作踐自己。可玄靈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到時候肚子月份大了，又要怎麼辦？

  何玄靈知道她的想法，帶著幾分賭氣說摸摸肚子道：「我這孩子是我自己的，宴之佩若聽他娘的話不要我，我就自己帶大，自己享受天倫之樂，我何家子嗣單薄，就讓孩子改姓何，長大了隨他大舅行軍打仗，做大將軍。」

  趙小丙聽玄靈不像隨口說說，她那口氣仿佛是早就想好了，趙小丙不禁奇怪：「你不是想要嫁人麼？」

  玄靈好笑說：「如果不是遇見沈楚梅，你會想要嫁人麼？」

  兩個人一時面面相覷，隔一會，趙小丙笑著說：「既然你有這個打算，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害怕你聽到這件事有了波折要心裡不痛快。」

  玄靈嗯了一聲：「有什麼可不痛快的，我才懶得同他們家一般計較。」何玄靈神色還是有點擔憂：「只是擔心我娘，我娘親比那晏夫人也沒好到哪去，只怕她會尋死膩活。」

  傍晚時分，晏之佩匆匆忙忙的趕來想要探望玄靈，趙小丙就讓他直接趕出去，將府門整個關的嚴嚴實實的。宴之佩有點不明白，滿月就立在門的裡面，大聲說：「晏大人沒事就往咱家跑了，七小姐讓奴婢轉告晏大人，從今往後一刀兩斷，她走她的陽關道，晏大人隨便走。」

  晏之佩一聽就蒙圈了，什麼叫一刀兩斷？什麼叫他以後隨便走？他已經開始籌備婚事，說一刀兩斷就斷了不成？晏之佩著急的敲敲大門：「到底怎麼回事？請把話說清楚。」

  滿月說：「我家七小姐說，她就是這樣的人，你們晏家瞧不上她，她也瞧不上你們晏家了。」

  晏之佩嘀咕一句：「沒有啊，晏家怎麼會？」

  突然，門被拉開，趙小丙從裡面出來，晏之佩見了趙小丙就恭敬的正理了一下衣裳，特別知書達理的跪下來磕了個頭：「恩師。」然後頭也不抬，直接問：「玄靈她是為什麼生我的氣？」

  趙小丙點點頭，聲音一貫的溫和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今日我去晏府拜訪了晏老夫人，她對這樁婚事頗多微詞，看樣子是不會同意了，既然晏大人無法順順噹噹的迎娶玄靈，她這才賭氣說，晏家既不願意娶，她也不非要嫁。」

  趙小丙說：「其實，我比玄靈著急，只是玄靈她不知道，倘若你們不成婚，回頭她肚子大了，孩子生了，沒人算計還好，倘若有人拿住小辮子說事情，玄靈可都活不成，那是要下豬籠的。」

  晏之佩聽了冷汗冒出來：「我娶！娶的啊。」

  趙小丙就像沒聽到他說話，繼續自言自語：「自然，我是不能讓事情傳出去對玄靈不利，她倒不至於下豬籠，可天下不像你晏家那麼門第森嚴的府門還很多，逼到份上，我們請旨給玄靈指個婚事，那天下趨之若鶩的人，怕也是數不盡的。」

  趙小丙說完，冷眼看了看晏之佩：「此事，只能由你自己解決，玄靈那邊，我自然幫你哄一哄，只是，你要快些，早日給個準確的答覆，莫要影響玄靈另擇夫婿。」

  晏之佩跪的不敢站起來，趙小丙不能跟他多說，就又回府去了。

  第二天早上上朝，晏之佩請了病假，趙小丙讓人打聽回來才知道，昨天晚上晏之佩在他親娘門外跪了一宿，老太太硬是一言不發也不開門，今早到現在還跪著呢。趙小丙心中無奈，沈楚梅撫著她走了一會，她才說出心中擔心的事：「也不知道晏之佩的決心多大。」

  沈楚梅含笑說：「這不試試又如何知道他的人品究竟如何？」

  才走著，就看到一個太監飛奔過來，跪下說：「兩位大人，小荷公公讓奴婢告訴你們，剛才內務府守在晏府外面的人說，那位晏老夫人準備在晏家小祠堂里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