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借個手

  大年初一早上，鳳四做了一番打扮，就帶著幾樣年節禮物隨著慕蘭舟一通去了沈家。這幾年朝局雖然有些變化，可女眷之間的走動倒是從沒停止。逢年過節沈老夫人過壽，慕家也不曾有一次失禮之處。

  自從先帝沒了，沈老夫人就的了個偏頭痛的毛病，鳳四聽說了，更是滿天下尋找養神補氣的藥食偏方，時不時就送來一些丸藥。沈老夫人吃著鳳四送的那些藥方子覺得好了些，所以這次見她過來拜年，便比往常顯得高興了許多。

  鳳四見得了個機會，說著說著又說到了今年慕曉嵐吏部政考名列前茅的事，沈老夫人一聽就更高興了：「我早知道你家那幾個孩子會有出息，這嵐兒從雖然瞧著孱弱，可比起旁人就是多了一股子認真的勁。這次考得好，回頭過了年怕是又要升一升呢。」

  鳳四笑著點點頭，笑過之後很快唉聲嘆氣了一句：「升是要升的，只是嵐兒要去的那個衙門已經定了，是戶部的趙大人，要了咱們嵐兒到戶部去做一個五品的農官。」

  沈老夫人一怔，先是聽到五品覺得還成的，聽到戶部也不錯，就是農官，怎的讓慕曉嵐去當農官？他哪能做的了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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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四委屈的眼睛發紅：「聽說是戶部開出的司農缺，一旦嵐兒過去，日後就要成年管著農間地頭裡那些苗苗木木的事，還要勸農廣布果蔬糧食，您看看，嵐兒好歹也是打小陪著先帝在南書台長大的，怎想得到……」

  說著講不下去了，大過年的在老夫人跟前撲哧撲哧的直掉眼淚，沈老夫人皺眉尋思，也覺得讓嵐兒做這樣的事有些不像話了，慕家幾代人都在刑部，督察院，沈老夫人的父親最早便是恆明最有名望的提刑。

  「你啊，一提起那個趙大人，我的頭便疼得厲害，你說他算個什麼東西，當年也是蘭舟瞧著他還有點用，這才破格將他從下面提拔上來，那東西淨是經營些歪門邪道。如今倒給他得了勢了，活脫脫一隻翻臉無情的白眼狼。虧了——」

  沈老夫人本想說，虧了，楚梅被這樣一個白眼狼給迷惑的不清。只是想想如今那位皇上主子爺的身份，沈老夫人倒也不方便說的更多，只能深深的一個哀嘆：「咱們好好的沈家，慕家，也不知道是欠了那個人什麼，打從他出現，便沒有一日的消停。」

  鳳四聽著忙擦眼淚，跟著默默點頭委屈道：「只是小人得了志，咱們如今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句老夫人聽了要生氣的話，咱們在外面的日子已經很不好過，更何況太皇太后深居內宮，有沒有受氣？有什麼委屈，又能找誰去說？」

  岳三同莫二一直坐在旁邊聽著，說起太皇太后，岳三眉眼不經意的垂了垂，心裡著實不滿鳳四說趙小丙就說趙小丙，怎的又在老夫人跟前提起太皇太后來。現在的皇太后可是姓岳，是她的親侄女。

  岳三一笑，笑著走到老夫人身邊為她捏了捏肩：「老夫人也不必太憂心了，前陣子媳婦才入宮去探望過皇太后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直夸太后孝順呢。婆媳兩個人沒事就一同賞花看戲，怎的能有什麼人敢給她們氣受啊？」

  這岳三一說話，鳳四立刻不再多嘴，跟著默默點頭。

  她倒是忘記了這一層，畢竟當朝太后是岳家的閨女，借著這次皇位得勢的不只趙小丙，還有她們老岳家呢。皇太后在宮裡的確吃穿不愁，只是平日裡任何事情都沒有發言權，永寧帝侍母的確孝順，可他孝順的是岳太后不是太皇太后吧。

  鳳四悄悄的看了一眼姨母臉色，見沈夫人一聲不吭，雖然瞧不出動怒，顯然方才的好心情已經全然不在了。

  鳳四忙含笑說：「說到底，便是那個趙大人的錯，這幾年看看朝里的事就清楚了，大事小事全都要聽他一個人的擺布呢，他就是個戶部尚書，咱們沈大人才是吏部的總管，怎麼升遷調動倒讓他來越俎代庖，刑部給了蘇靜正倒也梅花說，可那六科的肖子醇算什麼？大有要架空我家蘭舟的意思，恐怕，沈大人如今也並不好過。」

  說起沈楚梅被架空，一時幾個人倒是又合成了一條心思。的確，最近外面傳言都說沈楚梅雖然還是吏部尚書，可其實那些事情，也不過是過過手而已，決定權都在趙小丙一個人手上。而且禮部的宴之佩，大理寺的劉宏殷，加上六科也不過是聽他的話做事。

  實際上，這朝廷已經成了他一個人的了。

  岳三也想說什麼，一旁瑤佩突然提醒說：「夫人親手燉了老參湯，這會怕是差不多了。」

  岳三一怔，隨即笑著點點頭對老夫人說道：「媳婦為您老燉了參湯，這就去端來。」

  說完，帶著瑤佩一起走了。

  到了無人之處，瑤佩才道：「夫人切莫在旁人跟前顯得對她不滿，您想想，旁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咱們還不清楚？沈大人無非還是被狐媚子迷了心竅而已，咱們說得多，錯的多。夫人一心一意為了大人，您千萬不能忘了，您想要的是咱們大人的回心轉意。」

  這倒是，自從知道了趙小丙是個女人，每次看著她假鳳虛凰在上面興風作浪她就覺得惡，一個女人不守婦道，不知道相夫教子，竟只在一群男人堆里溜溜轉，大人受她的迷惑已經使得沈家，慕家日漸衰落，再下去，怕是要被她給敲骨吸髓了。

  瑤佩含笑說：「這話倘若是咱們去揭穿，定然要得罪了大人對夫人永不原諒，也會鬧得皇上同咱們岳太后生份了。倒是，有個人比咱們更恨那個女人呢，如果咱們將這個秘密賣給她，有借她的手除去這樣眼中釘，那日後岳家，沈家的日子，可就順當多了。」

  岳三一聽，瞬間明白過來。

  含笑對瑤佩說道：「你果然是我的左右手，日後大人回心轉意，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瑤佩平淡的笑了笑，萬福說：「瑤佩只希望夫人與大人可以夫妻和睦，夫人早日為沈家添個真正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