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抓把柄

  說起這件事，沈楚梅多少有幾分默認了，的確在很早的時候，有一些風言風語從慕府中傳出來，這種事是很忌諱的，之後亂嚼舌根的下人們都受了不小的懲罰，也就沒有人再敢亂說了。趙小丙因為非常好奇，她想知道更多的細節，那種模稜兩可就不夠了。

  一時非常乖巧的為沈楚梅倒了一盞茶，沈楚梅無奈，乾脆直接說：「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我倘若知道一定會明白的告訴你。不過你也要告訴我，你問這些是什麼目的？」

  趙小丙想了下，走到他耳邊湊近了說了一些話，沈楚梅一時也隨著她疑惑的很。

  這會明白了趙小丙在懷疑什麼事，便更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事。

  「明和公主剛進門時，既是哭哭鬧鬧的，那之後她是如何變得不哭鬧？究竟是慢慢的改變，還是誰用了什麼法子令她改變？」

  沈楚梅微微垂了一下頭，才說：「我只記得那時慕家無人可以壓制公主，慕老爺子就請了我母親過去勸說，後來母親回來說起公主，總是十分害怕的，她很擔心，公主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萬一她走極端傷了自己，在慕家鬧出人命，那慕家滿門都要跟著償命。」

  

  公主是千金之軀，娶一位公主進門就是輕不得重不得，如果公主剛過門就喪命，的確是天大的罪。

  這麼說來，公主本是鐵了心的要鬧的，她托腮望了沈楚梅一眼，楚梅擱下茶碗繼續說：「後來，他們為了防止公主出事，每天除了各種獻著殷勤，也就只能讓婢女們不錯眼珠的多看著些。再後來，蘭州就被慕老爺子從外地叫了回來，專門負責照顧公主。」

  這些事沈楚梅從前沒有仔細想過，今日順著趙翟的話去梳理，漸漸也會有一點古怪的感覺：「當時他們說，蘭州是為了盡孝道，就每日三省吾身，公主醒來之前必定已經過去請安問早，安頓好了公主早膳，蘭州看公主用完了才會離開，到了中午，晚上，依舊如此，他是個很深沉的人，縱然是公主胡鬧時，他也都默默的忍耐著她的小脾氣。」

  這孝子做的，卻也是十分的辛苦。

  楚梅手指撥動了一下車茶盞：「大約一年的功夫，蘭州始終再做這件事。」

  楚梅的眉尖緩緩的皺起來：「如果按照你所暗示，公主逐漸安妥下來，似乎的確是被蘭州的所作所為感動。」

  這時，也不過是張窗戶紙的事了，小丙淺笑道：「什麼感動，公主那時年輕氣盛的，恐怕讓蘭州回來原本便是個陰謀，慕老爺子怎會不清楚少女之心是怎麼回事？想讓公主別去鬧騰，只能想辦法讓公主甘心情願的自己留在慕家，所以蘭州才回到了京城。」

  楚梅點點頭：「卻有這個可能，所以，蘭州就是這個可以令公主安心的男子。」按照趙翟的推測，這一面的事情完全可以拂去上面的一層迷霧，那時蘭州用孝道為藉口，一日三次同公主見面，他又是氣度非凡，與公主年齡相差不多，公主會對蘭州傾心，幾乎是順理成章的。

  所以後來才會傳出一些公主與蘭州的風言風語。

  這世上的事，只有被掩蓋的真相，卻絕不會有空穴來風，這風的形狀，卻是需要去猜測的。

  「以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鳳四對這位公主婆婆如此反感，甚至不顧為媳之道，因為女子不會對窺視自己夫君的女子客氣。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每次蘭州回府，公主總讓他第一個去見她。」

  楚梅的手與小丙的手輕輕一握，兩個人瞬間想到了更多的隱秘。

  雖然她懷疑此事不是一日兩日，但就算這前面的事情都能說得通，卻仍然說不通為什麼煙翠會死。她一定要查清楚，煙翠究竟是誰除去的，如果真是鳳四，或許可能是趁機報復。

  如果只是把惡名嫁禍給了鳳四，那麼，這件事一定藏著更複雜的事。

  她有一個死穴是捏在蘭州手上的。

  這關鍵時刻，倘若蘭州用她的秘密來將一軍，卻是她不可承受的。

  她必須有將會去的籌碼才行。

  費了好大的力氣，趙小丙才找到十幾年前伺候過公主的下人名單，利用了六科人手，悄悄順著這份名單上的人去調查他們的身家背景，很意外，當時伺候過公主的奴婢，婆子，除了公主從宮中帶出來的煙翠，跟一個舉家逃跑的婆子，全部在三年之中陸續死亡。

  她們大多數是意外身亡，有的溺水，有的遭遇火災，還有生病慢慢死去。

  之後，這些人的家親沒有例外得到了慕家的一筆銀子，有的人置田買地，有的人甚至成了官員。將這一切串聯起來，趙小丙幾乎就能肯定，這煙翠的死同與人通姦無關，跟鳳四就更不會有什麼關係。

  在現在這個時局之下匆匆忙忙的要煙翠死去，根本就是要讓知道某些真相的人全部身亡。對他們來說，死人才是愛安全的。

  還剩下一個逃去外地的婆子，還不能確定是否早已經遭到滅口，就算還活著，想要找到他們也是十分困難的事。

  這個真相，其實不難猜測，小丙心裡已經有了一套結論。

  只是，沒有證據。

  玄靈還在北大營陪著瑾瑜，這時想要派人去公主跟前打探情況幾乎不可能。

  趙小丙冥思苦想了幾日，就讓滿月再去打探一下，最近慕蘭州同鳳四的關係可有起色了。

  又是不出所料，滿月回來說，最近鳳四的精神不錯，慕大人對她也比從前要體貼不少，兩個人已經恢復了同房。

  小丙微微一笑，是啊，這勉王身上流著鳳家的血。

  慕蘭州下注勉王，一旦勉王有機會登記，那麼鳳四就是勉王唯一的至親姨母。

  而慕蘭州，則是勉王的親姨夫。

  想來，慕蘭州會走這一步，很大願意同此有關係。

  慕家也有幾個眼線，是當年她被貶去皇陵時悄悄安插的，那個時候慕蘭州對她沒有防備，那幾個眼線，趙小丙每月養著，但從沒有用過一回，現在要用，才到了最要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