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西南

  這五個人離開，酒席上的氣氛瞬間更放鬆了許多，官員朋友們喝的興致很高，對趙小丙也沒了剛才的拘謹。有不是前陣子小丙協助慕大人接收禮物時一起喝過酒的，這會又是說好了一樣打算灌醉了她。

  何雲鄉哪能答應，他習慣了這種混亂酒場的，在軍營里混的酒量又大，便跟在趙小丙的身後能代替的就全代替了。這些人一看是何大人替酒開心還來不急，到了後面就變成大夥全圍著何雲鄉一個人喝個沒玩沒了。

  何雲鄉一杯接著一杯，小丙少一阻攔他就道：「沒事，今兒是哥哥高興。」

  何雲鄉也不只是真醉還是假罪，突然對在場的人半開玩笑說：「這是我們何家的姑爺，是我何雲鄉的妹夫，他的事就是咱們老何家的事，他在京城資歷短官又小，可別讓老子聽說有人欺負他。」

  大夥哈哈哈跟著笑道：「誰管欺負何家的姑爺，那就是沒長眼睛的王八蛋活得不耐煩了。」

  何雲鄉哈哈一陣笑，就岔開話題說起他在軍營里的事情。

  那些話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她無奈聽著，有些是真的有些就是胡扯吹牛，偏巧這些人就是捧著他瞎說的故事，假的也都捧成真的了。

  男人們一旦放肆起來，誰會在乎真的假的是不是吹牛。

  無非就是為了喝得更加盡興能增進感情罷啦。

  內務府的人又送了酒來，趙小丙一嘗才發現，他們已經把真酒給換成了水。何雲鄉接過來，一杯接著一杯麵不改色，她才知道他不過是裝醉而已。

  

  酒席結束之後大部分人都是被自己跟隨而來的家人給攙扶出去的，東倒西歪混亂無比，還有人倒在了草叢中就呼呼大睡起來。

  終於熬到了天黑，酒席撤下，所有人都走的乾淨。

  何雲鄉伸著兩條長腿在堂內捏著眉頭休息。

  「後面雖然是水，可你今日的確是喝了太多了，今晚就留下來小住一宿，明日再趕回去跟岳父岳母復命。」她把一些雪梨水端著遞給他喝，何雲鄉一手喝水一手攥著她的手。

  何雲鄉的手很有力量，她試著掙脫沒掙脫開。

  「今日若是我娶你，喝的把肝都給吐出來我也願意。」

  小丙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還好這會人都在外面收拾。

  老灶叔笑著走出來說：「大人，外面收拾的差不多了，二位去別處休息一下，這裡還要打掃出來，保不齊晚上還有人來，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

  小丙架著雲鄉到自己平日休息的小書房裡休息，何雲鄉在榻上歪了一會，突然大手一勾，保住了她的脖子就把她放倒在榻上。整個醉醺醺的身體很無良的壓了上去，酒氣熏天的臉一下埋在了她的肩窩中。

  何雲鄉也沒說什麼，大手捧著她的頭撫了又撫。

  「我很快又要走了。」

  小丙一愣，握住他的手問道：「要去哪？」

  何雲鄉道：「雲南段氏殘餘多有異動，皇帝派我協助沐府剿匪。」

  她心裡一緊，自從父親年輕時攜手何家率領征滇大軍覆滅大理段氏政權之後，獨留了當時何老元帥的愛將沐大將軍駐守雲南，所謂的雲南段氏殘餘異動，應當是指盤踞在雲南西南角上的一小股段氏殘餘軍隊還不死心。

  這次雲鄉所謂的協助平亂，應該是何家打算會同沐府徹底消滅段氏一同雲南的安排。

  她輕輕握了他的手道：「你去的地方若是容易早就已經拿下來了，聽說那裡地民風妖詭，環境艱險，到處皆是能把人永遠迷在其中的遠古山林。賊匪慣熟悉那裡的環境，想要一句碾滅談何容易？你這一去當真是困難重重。」

  何雲鄉托腮一笑：「少則兩年，多則——」他搖搖頭，多則多久他也不知道了。

  小丙沉聲說：「剿匪不怕大隊最怕流賊，小股的匪徒分散開來躲進深山老林之中，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雲鄉仰面榻上，跟她紛紛望著房頂。

  小丙勾著唇角在他耳畔悄悄說：「硬碰硬對付流竄的小隊是使不上力氣的，游隊對付游隊耗費的精神太久，不如招安。」

  跟何雲鄉想到一處去了，他悄悄握了下她的手。

  小丙道：「想來那山林里的日子一定苦不堪言，段氏去昂弩之末全靠苦撐，這麼久都沒個結果卻眼看到恆明境內的百姓生活越發的平定富足，百姓不但快把段氏忘了，甚至還很反感他們時不時跑來挑釁。」

  「你說的對，段氏早已經失去人心。」

  小丙笑道：「所以啊，那些跟隨段氏的家臣還能有多大的決心？他們現在如同匪徒只能靠是不是出來打劫度日，日子過成這樣，一定有貪圖恆明富貴想投降的人，你去之後就先活捉一隊人馬，然後讓這隊人馬回去勸說他們的主人，許諾他們收編恆明軍隊後的高官厚祿。條件是他們必須幫忙剿匪，無論是拉攏也好剿滅也罷全憑他們自己。」

  何雲鄉笑道：「以匪治匪。」

  小丙點點頭：「只要攪和的他們自己人心不齊，也就不攻自破了，回頭再慢慢的招安過來，不能留的殺了，能留的留下來，可以讓他們把在山林里生存打仗的法子傳授下來。」

  何雲鄉把趙小丙給摟住，眼睛炯炯有神。

  小丙道：「當然也要跟沐府合作，戒嚴糧市，鹽市，布市，鐵市，嚴禁百姓把藥材賣給匪軍。他們缺衣少穿，生了病只能靠自己臨時去採藥，時間久了心就會更渙散。」

  何雲鄉笑著：「一面給予招安的生路，一面堵死他們的活路，人為了求生自然會選擇生路走。等招安之後全部整頓成新軍。」

  趙小丙皺眉：「新軍可以留下，但是段氏的那些家臣頭子，先用享樂麻痹他們剝離軍權，再一點點慢慢殺乾淨。」

  殺的太快，動搖了軍心嚇住了殘留的匪徒，不殺，這些人日久之後必成大患。所以要慢慢的殺，五年，十年，只要他們死了，不論是什麼方法。到時候西南又可以平靜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