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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砒霜

2024-06-11 15:39:02 作者: 佛跳牆

  陳柳貞趕,看到趙小丙急症緊急的狀況,立刻就慌了。

  等著圓圓的眼睛對滿月訓斥說:「還愣在這裡,快去喊大夫來啊。」

  

  滿月擦著眼淚搖搖頭,頗為無奈:「可,可是大人不許咱們喊大夫。」

  不叫大夫怎麼行,她甩著手打發滿月先去打一盆熱水過來,走到趙小丙僵持的身體旁邊。

  雙手靈巧的把她身上的外衫,一點點的解開來。

  原本只想著幫他擦拭身體散去一部分暑熱,卻被眼前的情況嚇得一呆。

  不可能——這,怎麼會這樣?

  陳柳貞的臉上一陣陰一陣陽,開始躡手躡腳的解開綁在她胸口的裹胸帶子。

  滿月剛好端著水盆進來,啊的驚了一聲,喃喃自語:「大人是女人,陳娘娘,大人怎麼是個女人?」

  滿月是個小孩,還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聲問:「陳娘娘,大人為什麼要假裝男人?」

  陳柳貞用手,輕輕在微微攤開布帶條上摸了摸,感覺到下面壓著的小巧雙峰,頭腦一昏,揉揉眼睛確定了看的沒錯,指尖哆哆嗦嗦又把眼前這個『女子』的衣裳穿好。

  滿月突然扯著陳柳貞的衣角:「陳娘娘,你快看貓兒,貓兒怎麼也病了。」

  陳柳貞聞聲看過去,趙大人養的那隻貓兒,真的也僵死在地上口吐白沫,貓兒身邊的食盆里,盛著趙大人餵給貓兒的魚湯飯。

  貓兒全身抽搐兩下死了,陳柳貞一下子醒悟過來,趙大人是中毒了!

  她驚慌失措,聲音微微發顫對滿月說:「快去廚房熬綠豆湯,要熬多多的綠豆湯,加了甘草梗子一起熬。」

  滿月哪敢遲疑,圓滾滾的身體,拎著裙子拼命朝廚房跑。

  陳柳貞也出了小丙臥房,將門掩上,立刻跑去外面找了一些禾杆子,在大盆里燃成了灰。

  陳柳貞把灰兌水跟生雞蛋攪拌成了糊,扶起了趙小丙,把她的嘴巴扒開,一口一口將糊灰灌進去。

  隔了一會,她覺得身體僵硬有所緩解,一下胃內的食物盡數嘔吐出來。

  陳柳貞就依法炮製,嘔了幾次之後,冰冷的手腳逐漸有了溫度,紫黑色的嘴唇也逐漸好轉。

  滿月熬的甘草綠豆湯也用大魚盆端進來,陳柳貞再把綠豆湯餵進小丙肚子裡。

  半柱香後,小丙的四肢柔軟,呼吸恢復了緩慢順暢。

  陳柳貞發現屋裡沒有尿壺,只有放在匣子套里的馬桶。

  她有些不好意思,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臉色蠟黃虛弱說:我想「小解。」

  陳柳貞趕緊答應著扶她到了馬桶旁邊,幫她去掉中褲,在馬桶上坐下來。

  滿月這時完全明白了趙大人是個女人,用胖手驚訝捂著小嘴。

  陳柳貞對她說:「滿月兒,今日見到的事切不可說出去,不然大人會被你害死的。」

  滿月就拼命點著頭,不吭一聲。

  陳柳貞慌亂到舌頭打結,結結巴巴問:「大人……為何……」

  小丙攥緊了陳柳貞的手:「替我保守秘密。」

  陳柳貞心裡矛盾,整個人恍惚不定。

  「大人大恩大德,陳柳貞這輩子報答不輕,怎麼會出賣大人?」

  此時也顧不上細說,陳柳貞把她安頓好,滿月蹲在魚湯泡飯跟前突然哭起來:「貓兒毒死了,陳娘娘這魚雖是滿月燉的,可我沒下毒。」

  小丙虛弱說:「我這幾日都不對勁,是有人一點點下毒要害我。」

  飯菜都是做好了正順送進來,她點點頭,虛弱的對滿月說:「去找你王斬大哥,讓他不動聲色過來,將正順拿了。」

  滿月很聽話,擦乾了眼淚立刻跑了出去。

  陳柳貞又給小丙灌了會綠豆湯,小解過兩次後手抖止住。

  陳柳貞擦著她臉上汗珠說:「方才好險,若是超過兩炷香功夫大人就上不來氣徹底閉氣而死。看來奴家猜的不錯,大人種的就是砒霜。要不是我在風塵時見過老鴇用這種法子給服用砒霜的姐妹解毒,你就完了。」

  正順本來已經逃跑,跑了半路被王斬扣押,王斬大手拎著他拖進來,一腳踹翻在小丙床頭。

  陳柳貞把死去的貓兒向著正順身上一丟,嚇得正順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王斬嗤拉一聲抽出了腰間佩劍,刀柄架在了正順的脖子上:「不說實話,就別要腦袋。」

  正順本來也不是個特別大膽的人,立刻崩潰大哭起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大人饒命,都是傅府管家讓小人做的,他答應正順如果趙大人死了,他們就想辦法把冬菱弄出來嫁給小人。」

  陳柳貞怒其不爭,氣氣說:「冬菱知道我給她找的人家,可是開開心心嫁過去享福的,你還不說實話!」

  正順擦著鼻涕眼淚:「正順還拿了傅府管家的錢。」

  王斬盛怒問:「多少?」

  正順打著抖顫聲說:「他們答應了五百兩。」

  王斬在正順身上照死踹:「真是只沒腦子的狗,你家大人的命,只值這區區五百兩銀子嗎?!」

  小丙讓王斬別打死了正順,緩緩道:「我同你打賭,出了這府門你就活不成了。他們答應你的五百兩可打好了字據嗎?」

  正順呆如木雞:「沒,沒有啊。」

  王斬笑呵呵把正順的衣領拉起來,扯著向外面走:「在這裡殺了你會髒了我們的手。」他扯著正順硬拖出了宛平縣衙門,一腳踹飛出去。正順還以為苟存了一條命,連滾帶爬跑得沒了影子。

  第二日上午,有人在河裡發現了個從上游漂下來的死人,王斬帶人打撈上來一看就是正順。

  趙小丙中的毒性並沒有完全消失,動不動就雙臂麻木疼痛,整個人消瘦下去,吃的東西多數都會嘔吐出來。

  聽說正順死了,就知道是傅晟殺人滅口。

  王斬在藤椅上氣哼哼狂搖蒲扇:「正順這小子一點腦子都沒有,幫人殺人也不留下自保的證據,他被人殺人滅口,我們還要花錢把他給埋了。」

  她盤腿在床上喝一碗調理毒性的湯藥,輕輕一咳嗽,白絲帕上就會留下一塊血痕。

  前幾天血色黑紫,這兩天逐漸淡了。

  官場之中爾虞我詐是生存本能,但就算要打壓同僚,通常的做法也僅僅是在公務上努力下絆子,現在傅晟要直接毒死自己了事,他竟是多『擔心』她呢?

  王斬見她喝完藥,關心的把藥碗拿到一旁:「傅晟毒害大人的事情敗露,我們沒有證據拿了他,那以後大人跟他就要水火不容了。」

  她含了一小枚薄荷糖去壓著嘴裡的血腥味道,滿月跑進來說:「知府來了。」

  王斬有心一劍殺了傅晟,小丙淺笑說:「拿人拿贓,這種事急不得。」

  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就在床上躺好了等著傅晟,一縷薰香味道飄了過來,傅晟穿著一身飄逸清雅的夏衫款款而來。小丙見他衣飾漂亮,外衫上繡著片片翠竹,腰間的掛件也都改佩了上好的美玉。

  傅晟拉過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來,輕輕搖著扇子著急:「我聽說你中暑了,特意過來看看。怎麼樣?這幾天好點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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