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爭論
2024-06-11 15:37:21
作者: 梨花煙雨
請纓前往?這貨若是去了,匈奴人還想北遷?只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傳來滅族的消息了吧?
皇帝心中暗想,當然,身為皇帝,他對匈奴人滅族本也是樂見其成的,難就難在如今國內沒辦法再支撐起一場戰爭,北匈既然已經打殘了,不妨就讓他們再苟延殘喘兩年,待大夏休養生息後,再將其一舉拿下。
因此便瞪了龍傲天一眼,淡淡道:「愛卿剛剛請求增援成國公,朕已經允了,難道你這就忘了嗎?」
龍傲天愣了一下,接著連忙道:「若是皇上需要臣前往北疆,臣也願往。」
「滾蛋,朕最願意將你撕成兩半,一半弄去西夏增援一半弄去北匈作戰,是不是這樣你就滿意了?」
龍傲天不吭聲了。天知道他現在比誰都想死,可是不行啊,付昀的大仇還沒報,自己就這麼沒出息的自殺,到了地府怎麼有臉見愛人?
皇帝呼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將這混帳傢伙給搞定了,誰知這口氣兒還沒呼完,就聽英國公在旁邊平靜道:「龍將軍若是沒空,老臣也願意請纓前往。」
我靠!
皇帝陛下忍不住就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暗道我怎麼忘了?這裡還有一位兩個兒子都送了性命的老國公。
一瞬間不由一個頭兩個大,對英國公無奈道:「朕理解愛卿對北匈的切齒痛恨,實話說,朕的痛恨不會比愛卿少半點兒,只是咱們現在的糧草和軍隊實在不宜再起戰爭,南海也只是一場大捷而已,還沒有徹底平定……」
英國公到底是老臣,識大體知進退,所以聽了皇帝一番話,終於不做聲了。
皇帝陛下抓緊時間鬆了口氣,果然,這口氣剛剛鬆懈下來,就聽龍傲天又不滿道:「皇上,北匈這也太無禮了,投降納貢,他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就他們這些東西,能叫貢品嗎?看看,連草料都列在表里了,呸!他們要是有誠心,就該全部進貢牛羊……」
「行了行了。」皇帝打斷龍傲天的話,瞪了他一眼:「北匈的情況你不了解?他們要真有牛羊給你進貢的話,會輕易投降?這會兒就是草料,他們還不知能不能湊齊承諾的一千石呢,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然就只能再起戰端,不死不休,此非朕之所願。」
「那這一條也堅決不行,北匈之所以能有今日之敗,全靠咱們封鎖了他們和大夏的貿易,缺少了鹽巴茶葉精鐵的他們士兵身體情況下降,不再像從前那般能英勇作戰……」
一旁的洪成終於忍不住了,氣呼呼道:「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把我的奏摺從頭到尾都給駁斥一遍是不是?和你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禮部上上下下幾十個官員在一起商議了一天,才終於議出的結果。之前封鎖貿易,是因為北匈狼子野心。可如今他們既然投降納貢,那就是我們大夏的屬國,我天朝上邦澤被四方,沒有看屬國子民活活餓死的道理。」
「你懂什麼?」龍傲天也火了,看著洪成齜牙瞪眼:敢情不是這老傢伙的兒子愛人死在北匈,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們禮部官員只是坐在京城,每天看看邸報,了解一下北匈之戰的進度就行。你可知這場戰爭的勝利是五萬兒郎用性命換來的?如今北匈敗了,一紙降書,曾經不共戴天的仇敵就成了屬國?我們就要拿出鹽鐵糧食去餵飽那些害五萬大夏士兵埋骨黃沙的王八蛋?餵飽了他們幹什麼?讓他們再來燒殺搶掠嗎?讓我們的三軍將士再上場作戰,然後繼續戰死他鄉嗎?你們禮部官員是不是怕日子太平,邸報上沒什麼刺激消息可看,所以才想餵飽了匈奴人,讓他們繼續打過來啊?你們他媽的一個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我們這些大頭兵的性命根本不放在你們眼裡是不是……」
「龍傲天,你莫要太過分了。」
皇帝一聲大喝,制止了龍傲天的咆哮,先前想著這孩子滿腔悲憤,總得有個發泄地方,可此時見洪尚書被他噴得搖搖欲墜,這可也是一位五十開外的老大人了,萬一讓這廝不分輕重的話再氣出點兒什麼毛病來,可不是糟糕?
皇帝真的是頭痛了,眼見洪成面紅耳赤,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一個身子打擺子似得抽抽著,指著龍傲天反反覆覆就四個字兒:「誅心之言……誅心之言……誅心之言啊!」皇帝生怕老大人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和龍傲天拼命,實話說,龍傲天最後那句話也太過分,這把禮部官員們說成了什麼?於是連忙和稀泥道:「行了行了,禮部把這份兒奏摺再議一議,龍傲天,你立刻給我打包趕赴西夏,西夏不平定,你就不用回來了。」
「付昀,不能總這麼下去,再不想個辦法,難道我們真要在北匈安家落戶?若是這樣,我不如死了。」
一群人坐在王帳後面的小山坡上,顧清池看著不遠處正和秋屏婉娘一起縫補衣衫的沈明珠,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呵呵!你想安家落戶?只怕多羅可汗還不要呢。三個月了,咱們除了在人家這裡吃喝拉撒睡之外,半點活兒都沒做,我看他對咱們的容忍也快到了極限。」
付昀嘴裡叼著一根草,喃喃道:「眼看就要入秋了,若是到了冬天,北匈還是嚴寒大雪,你看著,多羅可汗要不把咱們下鍋煮了當糧吃,我叫你爺爺。」
「那怎麼辦?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逃出去?」顧清池立刻緊張了,付昀一臉諷刺地看著他:「剛剛不是還想慷慨赴死嗎?怎麼?這會兒聽說要被人煮了,你就怕了?」
「倒也不是怕,只是都說大丈夫生不能九鼎食,死亦要九鼎烹,你看北匈這個模樣,別說九鼎了,就是一隻鼎他們也湊不出來啊。「
沈明珠抬起頭,微笑插言,然後又抖摟抖摟自己的手:「看看,我這手該是做這種縫縫補補的事情嗎?可是有什麼辦法?難道在這裡做藥?唉!也不知我那沈氏製藥廠和小河溝村的製藥作坊怎麼樣了,老實說,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從此後就成了傳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