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落選之怒

  「我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要退避三舍？」顧清池這個氣，暗道果然是京城第一惡少，你和沈娘子什麼關係啊？就說這樣大話？哦，你要助陣，我就得退避三舍，把我當成什麼了？

  褚鳳鳴冷哼道：「若是你不識相，不肯退，那我就用拳頭讓你退，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名聲，我打人向來不用講理的。」一邊說著，就伸手向上拽了拽袖子，卻見顧清池神情凝重，也挽了挽衣袖，扎了個很標準的馬步，沉聲道：「不要以為書生都是百無一用，褚公子想稱稱我的斤兩，儘管來好了，看看究竟咱們誰的拳頭更硬。」

  話音未落，就見褚鳳鳴蹂身撲上，大叫道：「給臉不要臉，那就給我看拳頭……」

  兩人一言不合就戰在了一處，旁邊清風明月和顧清軒陶樂芳都是一臉震驚的神色，等想起要勸架時，已經晚了。就見兩個人影拳來腳往，身法快速的讓他們眼花繚亂，一時間也看不出誰吃虧誰占了便宜。

  好在沒用多長時間，兩人就分開來，褚鳳鳴抹了一把嘴角血跡，氣喘吁吁叫道：「我去你他媽的還是個書生嗎？哪有書生像你這樣野蠻的？你將來到底是要考文狀元還是武狀元？」

  「你管我考什麼呢？」顧清池也好不到哪裡去，嘴角破皮，臉上青了一塊，不過以他這個書生的身份來說，能和褚鳳鳴打到這麼一個旗鼓相當的地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清池住手。褚……褚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那個……舍弟不懂事，讓您受驚了。」

  顧清軒終於反應過來，上前拉住弟弟撥拉到身後，又鄭重給褚鳳鳴賠禮，卻見對方目光盯著陶樂芳，他心中更加不安，剛要張口說話，就聽褚鳳鳴對陶樂芳道：「別告訴我你現在和這個泥腿子在一起。」顧清軒雖然也是高大英俊，但向來憨厚樸素，也沒有弟弟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度，在堂堂褚公子眼中，自然是個泥腿子。

  陶樂芳面色一紅，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低下頭去，但她這個動作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當下只聽褚鳳鳴氣得大叫一聲，指著她咬牙切齒道：「你眼睛瞎了嗎？堂堂一個官家小姐，跟著這麼個泥腿子，他能給你什麼前途？明明身邊有個風流瀟灑滿腹詩書的秀才，你不說貼上去，卻跟著這麼個人，你怎麼想的？」

  「喂！會不會說話？陶小姐喜歡誰，關你屁事？」

  

  顧清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風流瀟灑滿腹詩書的秀才是說自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這混蛋為了達成目的，竟然不惜貶低大哥，甚至挑唆陶樂芳水性楊花，他以為這世上的人都和他一樣賤嗎？簡直太可惡了。至於褚鳳鳴抱著什麼目的，這自然瞞不過通透人心的顧二少：這貨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離開沈明珠嗎？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也虧他還是貴族公子，臉都讓狗啃了不成？

  「清池。」

  顧清軒心中倒沒有什麼疙瘩，他知道這些公子哥兒的德性，而自己和陶樂芳情比金堅，又豈是這麼幾句言語便能挑撥的？因此將陶樂芳護在身後，又拉住顧清池，見弟弟不依不饒的還要上前單挑，他便小聲道：「沈娘子這一次大賽的結果還不知怎麼樣，萬一真的有人徇私舞弊，還要指望這位褚公子幫忙周旋一下，也許會柳暗花明也說不定。」

  對於這一點，顧清池何嘗不清楚？可他就是不願意讓褚鳳鳴和沈明珠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然而現實如此，想到沈明珠對藥材大會的重視，想到她的聰慧和製藥本事，想到她對美好未來的渴望。顧清池到底還是壓下了心中對褚鳳鳴的厭惡，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去理會這廝。

  也就是在此時，只聽前面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忽然就「嘩」一下爆發出潮水般的聲音，頓時讓幾個人再也無心他顧，齊齊轉頭看過去，雖然聲音十分嘈雜，但他們還是聽到一些關鍵的字句，有人喊著「出結果了。」有人大叫「沈娘子落選了。」還有人已經開始大聲嚷嚷著聯繫親朋好友，要過去幫沈娘子討公道。

  褚鳳鳴驚訝挑眉，他沒想到沈明珠在青山縣百姓心中的聲望竟會這麼高。但他馬上就回過神來，暗道現在不是觀望看熱鬧的時候。只看這群情洶湧，也能知道沈明珠被不公平的對待了。

  再一看顧清池等人都已經擠進人群中去，這樣關鍵的時刻褚公子哪肯落在後面，於是扯了扯袖子，一路橫衝直撞便撞過了人群，來到貢院大門外，卻見幾十個衙役挎著帶鞘腰刀，手持水火棍，正在喝斥涌過來的百姓。

  帶頭百姓被打了幾棍子，人群的勢頭便被遏制下來。正如江秋靜所說，這不是攸關生死性命的大事，又和自己無關，就算百姓們再怎麼替沈明珠抱不平，也不會為她拼命，被輕輕一壓制，就都退縮了。

  不過也總有不退縮的，例如此時的顧清軒顧清池兄弟倆，還有褚鳳鳴和清風明月，幾個人因為是從人群中擠過來的，此時都有些狼狽，彼此看一眼，除了顧清池和褚鳳鳴之外，其他人倒都有些惺惺相惜的神色了。

  「顧秀才，您別讓我們為難，這又不是鄉試考舉人，您湊得什麼熱鬧啊。」

  衙役們正在苦口婆心勸說著，他們可不敢對一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動手。正苦惱間，忽然就見一個身影大步流星走過來，雙手掀起棍子便要闖進去，頓時這幾個衙役眼睛就是一亮：不敢對秀才爺動手，對付一個紈絝還不是甩來？縣太老爺可說了，這次事情有人撐著呢，讓自己等人儘管放開手腳，像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幾棍子保准就讓他抱頭鼠竄了。

  只可惜還不等動手，就聽兩個正處於變聲期的尖銳聲音叫道：「你們敢，我們公子乃是成國公府的嫡少爺，我看誰敢動他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