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害人害己
2024-06-11 15:18:50
作者: 蘇蘇
糧油店的門面租金與家中的開銷,將他們原本的積蓄花了個十有八九。可糧油店的生意竟是比兩人從前預想中得還要好上許多,都是零散的客戶上門。
大飯店一次會購買很多油,但個人家只打上一小瓶,木頭瓶的散裝很好賣,價格還比成桶的貴上一些,仍舊有很多人來買,他們不肯一次性花太多錢,卻肯一點點的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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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餃很快就在左鄰右舍當中站住了腳,融入到了大媽的集體當中,每天都少不得聽八卦。
鎮子上最厲害的人家是程家和劉家,了不得的大戶,吃飯都是吃一半扔一半的主,家裡有奴有婢,出門做馬車,買東西眼睛眨都不眨的主。
「這程家和劉家的關係不好,聽說是劉老爺小時候搶過程老爺一塊餅。」
「我怎麼聽說他們是為了女人鬧翻了,他們兩個不是都喜歡那林寡婦嗎?程老爺娶回家還生了個兒子,就是那程家的二少爺程何。」
餃餃原本在默默聽著,聞言一動:「程何?」
街邊兒上賣頭花的大嬸見她感興趣,立刻說道:「對,就是那個二少爺,迄今為止都沒成婚。」
「有人說他是被郭府那個妖精給迷住了。」
餃餃一下子從別人口中聽到了兩位熟人,眉梢輕輕一抖,「郭府的妖精,是指若水?」
旁邊有人接口道:「就是她,好像是哪個大官的外室養在咱們這,吃喝不愁出門特別又派頭。勾搭上了大官還不安分,和這鎮子上的公子哥都有些關係。」這說話的人和之前罵若水是妖精的是一個人,三十多歲的俏寡婦,亡夫給她留了個鋪子就在餃餃隔壁,經營一點簡單的酒水生意。
餃餃遲疑道:「我聽說若水姑娘很有錢,不至於被人包養吧。」
隔壁的俏寡婦似笑非笑:「餃餃可別把誰都想的那樣好,若不是被包養,她哪來的錢?你可得把你家男人看好了,那樣俊的男人誰看了會不動心呢?」
巽玉今天沒來,之前都在鋪子裡幫忙幹活。第一次來鋪子裡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哪家公子哥兒來批量買豆油,拿去做生意。
畢竟餃餃家門前來來往往的商人著實不算少。
當餃餃叉著腰,一臉得意的說:「這是我相公。」
左鄰右舍都驚呆了,不斷的圍觀,有些人看著看著就臉紅了。
巽玉保持微笑,由著別人像打量珍稀動物一樣看著自己,自顧自的做事兒,手腳麻利的很。
於是別人家都是豆腐西施,他們家是豆油帥哥,大姑娘小媳婦恨不得一天打三遍豆油。
名聲打了出去後,糧食店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好。每日下來,餃餃與郭巽玉單是稱斤包裝就要忙出一身大汗。更別提還有從趙鰥夫那打聽到餃餃下落,來商談生意的人。
一整天都閒不下來,累的滿身汗,最舒服莫過於洗個熱水澡。
同在一個房間,先後進去洗澡,巽玉有時候犯懶不愛燒水就用了餃餃的洗澡水。
餃餃起先面紅耳赤,後也習慣了。
入夜,月色玉光鋪滿了整個庭院,光暈映襯在窗上,洗白白香香的餃餃穿著中衣,外邊裹了一件披風,攥著自家日漸豐裕的錢袋子,喜歡的不肯撒手。
巽玉在床上半倚著,手中捏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等了半天,餘光斜睨,餃餃還在椅子上,抱著腿坐著,手裡捏著錢袋子一副興奮睡不著的樣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他屏息凝神,聽清楚了。
「這糧油生意,可真是暴利。」
餃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就將搬來鎮上的花銷全賺回了手,甚至還翻了兩番。
巽玉無奈搖頭,真是窮怕了。唯有銀兩在手,她才能真正安心。
她雙手捧著錢字晃來晃去,聽著脆生生的銅板撞擊著,這歡快的碰撞聲宛若悅耳動聽的音樂讓人十分開心,在歡快的海洋當中遨遊著,開心的睡不著覺。
巽玉萬分不解:「那裡面不過是一些銅板,連一兩銀子都沒有,你已經坐在那玩一個晚上了。」
他已經被忽視一個晚上了。
往常只要自己拿起書,餃餃就會跟過來要讀書想認字,可現在她已經被銅鏽迷住了眼睛,掉進了錢眼裡。
餃餃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你不懂,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感受的問題。」
她在從幾枚銅錢當中感受賺到了巨大收益的喜悅。
巽玉嘴角抽出,難以保持平日裡的微笑:「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會玩了。」
餃餃疑惑:「我玩什麼了?」
「……」
巽玉發現,自己和她認真說話的時候,她的腦子就開始神遊天外,胡言亂扯。可自己要是跟她打趣的話,她又一副跟自己認認真真講話的模樣。
他喚:「餃餃。」
那邊人似乎沒聽見。
巽玉眯了眯眼睛,忽然眉頭一挑,將手中書扣在膝蓋上,道:「豆油雖有暴利,但製作方法卻不甚困難,原料也極易得來,你占了個頭籌所以很賺錢,可再過個把月,總有聰明人能夠炮製出來……絕不可能一直獨咱們一家。」
這些天,糧油店走得是薄利多銷的路子,其中豆油大賣,眼紅他們的人不占少數。人一旦被利益蒙住了眼睛,那可真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餃餃揉了揉眉心:「我一直都在擔心這一點,當初我湊巧發現,試驗了兩三個月出爐,相信比我聰明的人不在少數。」
「與其將方法緊握在自己手中,不如用豆油的製作方法再賺筆銀兩。」郭巽玉兩眼彎彎,很有謀算。
他確實在商業上很有天賦,或者說站得高,望的遠。
緊握不放,總有被旁人摸索超越的一日,趁著如今糧油炒得最火熱的時候放手,才能值當。
只是猶豫片刻,餃餃就頷首道:「不是有很多人打豆油的主意嘛,那咱們亮亮相,不過還得和趙鰥夫打個招呼,榨豆油的機器是他做出來的,我也和他說好了是分紅,我六他四。」
巽玉若有所思,他日子過的這麼好,應該不會亂說話。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我們可以睡覺了嗎?」
餃餃歡快的說了一聲「可以」,撲到了床上,順勢在床上滾了一圈。
巽玉順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無奈的說:「你還當這是夏天呢?眼瞧著天兒一天比一天冷,你也不怕感冒。而且若水囑咐過,不許你碰涼的東西,更怕你涼著。」
餃餃趴在床上,側著腦袋看他:「你越來越囉嗦了,像老媽子。」
「哦?」
巽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忽然伸出罪惡之手,照著她的腋下邊抓了下。
餃餃只覺得全身上下一個哆嗦,忙不迭的掙扎:「你就只會這一招,沒有新鮮的麼。」
「甭管是新還是舊,好用就行。你服不服?」巽玉晚上睡覺的時候將頭髮解開,髮絲散落在後背,因為不斷掙扎玩鬧的緣故,散落向前,落在餃餃的臉上更覺得癢。
餃餃用力點頭:「你贏了,我服氣了,咱們快點睡覺吧。」
巽玉這才滿意,手指在虛空一彈,嗖的一聲,那燭火頃刻間滅掉,一片黑暗。
他大多時候都是用這種辦法來熄滅燭火,餃餃不是第一次看見,卻仍舊覺得很稀奇,躺在被窩裡面比劃了一下:「這就是武功嗎?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俠,說書人嘴中的神出鬼沒之人。」
巽玉故作高深莫測:「此間事情不是你能懂的。」
餃餃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不過若是你一定想知道,在追問你兩句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給了一個台階。
「如果你非想告訴我的話,多說兩句,我可能會聽進去一些。」餃餃表示並不想下去,台階上面的風景很好。
「好,那你聽好了。」他笑盈盈的說:「餃餃身上好香,身上好軟……」
「閉嘴。」
魏餃餃成功惱羞,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不喝酒,耍什麼酒瘋?
巽玉笑的開懷,倒真像是醉酒一樣瘋癲。
餃餃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夢的具體內容記得不的了,只記得有人在自己耳邊吹起,說她身子軟,好香,想仔細聞聞。
這一仔細聞聞就湊的很近,近到肌膚相貼,氣息浮動,渾身上下燥熱難忍。
她看不清人的那張臉,也聞不夠他身上的香,就算是身上很熱也不住的貼上去,兩個人熱總比一個好。
巽玉睡到半夜,就感覺餃餃像個八爪魚一樣的纏了上來,手腳特別不老實。他捏住了她一隻手,那另一手就在自己胸前摸來摸去,摸的他火氣都上來了。
餃餃不住的呢喃著什麼,還略帶兩聲嬌媚的聲響,簡直不像是從那小姑娘嘴裡出來的。
巽玉背對著她,不敢轉身,任由那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餃餃緊緊貼著自己的身軀隔著中衣一片滾燙。心裡苦笑一聲,睡前不該多話,真是害人終害己。
餃餃她,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