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慈不孝

  這一花錢，顧安手裡的錢又沒剩下多少了。

  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竟然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撞牆，他這是想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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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顧曉曉看著顧城說道：「哥，我想去看看爹。」

  「嗯，走吧。」

  顧安沒有進來，在外面站著的，看他們出來，就跟著他們去了顧清住的屋子。

  一進屋，顧曉曉就聞到了一股的藥草味。

  有些什麼成分，她都一清二楚，因為她也會醫術，說道醫術她還是跟她師父學的。

  屋子裡，已經點上了油燈。

  屋子裡的擺設，比她們那邊多了個柜子。

  進屋後，她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人，他長得很高大，可整個人都很瘦，臉上也滿是鬍子，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他的臉很是蒼白，頭上挽著的白布，已經滲出了血跡。

  可見他之前撞得不輕，流了不少血。

  自己的妻子孩子被人欺負，他卻去求死，這樣的男人，顧曉曉是看不起的。

  可他現在也算是她爹了。

  既然成了她爹，就不能在這樣活著。

  「曉曉，爹得知你出事，心裡很是難過，他……」

  顧城說道後面，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因為他看見，顧曉曉的嘴角划過抹嘲諷。

  他的妹妹，似乎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儘管她心裡對他們不滿。

  「哥，他是想尋死是嗎。」

  顧安一直在外面跑，倒是不清楚這些，聽到後不免很是詫異，一時間沒有說話。

  「嗯。」

  顧城明白顧淮怎麼想的，他想來是覺得他拖累了他們。

  可他卻沒想過，他要是死了，他們的日子怕是會比現在更難過。

  顧曉曉聽著沒好氣的說道：「身為男人，身為丈夫，身為爹，看著自己的妻子孩子被人欺負，卻求死，哥，爹這麼做對嗎。」

  顧曉曉的話，顧城心裡是有些認同的，可還是悶悶的說了這麼一句：「曉曉，他是我們的爹。」

  聽著顧城的話，顧曉曉笑了：「爹，就不會錯了嗎。」

  他這是在怪她，不該去指責他嗎。

  「我……」

  顧城不知道該說啥了，顧曉曉的話他無力去反駁。

  顧曉曉看著顧城這樣，心裡還是高興的，她哥也不完全是個愚孝的人嘛。

  想了想，顧曉曉又說道：「爹，累死累活的在外忙碌，一個月也就回來幾天，賺的錢一半給了那老太婆，那老太婆事後又找理由，要去一部分錢，我們又過得什麼日子呢，爹出了事，她又拿了多少錢出來治療，哥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顧淮乾的都是賣力氣的活，那可是妥妥的血汗錢。

  而這老太婆簡直就是吸血鬼。

  顧城不語，顧安卻開口說了起來：「三姐，是不公平。可爹說，奶奶是老人，我們該孝敬她……」

  「孝敬老人是沒錯，可她不慈，我們又為什麼要孝呢。」何況她還是後奶奶，當然這話她沒有直接說出來，雖然很想說。

  顧安聽著沒有說話了。

  顧曉曉想了想又說道：「哥，你們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城聞言，抬眸向著顧曉曉看了過來，顧安也看了過來。可還沒等顧曉曉開口，外面就傳來了顧清清的聲音。

  「三妹，水我給你放屋裡了，你快擦洗下，換衣服吧……

  顧曉曉聽著，便走了出去，留下顧城和顧安在屋子裡，你看我，我看你。

  顧曉曉出來，卻沒見到顧清清。

  只看到了放在門口的木盆，裡面還放著一塊洗得泛白的帕子。

  抿了抿唇，顧曉曉端進了屋子裡。

  找了身乾淨的衣服，在擦洗過後，就換了上去，至於那件搶來的衣服，已經打濕了，自然不能穿了，不過她也不打算還給張氏了。

  一身單薄的衣服，穿著可是冷。

  說起來，她們之前也是有棉衣的，可全部被張氏以各種理由拿走了。

  顧曉曉此刻特別想打人。

  媽的，這都什麼世道，什麼人。

  她要是再死一次，能死回去嗎。這個答案，誰也給不了她。

  連著找了幾件衣服穿上，她整個人才好了不少。

  剩下的錢還放在張氏那件外套里的，顧曉曉拿出來數了數，還有八十文，看了看屋子，她將錢包給了一塊布里，藏到了蘇喜娘睡著的枕頭裡。

  放好後，她向著鏡子走了過去，鏡子是銅的，從鏡中可以看出，她長得的確不錯，比她之前的臉還好看，可這身材卻遠不及之前的她。

  說起來，這身子也是來了月事的了。

  可長期的營養不良，幹活忙碌，早已經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

  要想好起來，還得好好調養才行。

  頭髮有些亂，看了看，她動手給自己重新梳了個髮型。

  她剛放下梳子，就聽到了床上的人兒說話了：「曉曉，是你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悲傷和不可置信。

  顧曉曉聽著，轉過身向著她走了過去，剛走到床邊，床上的女人就伸手抱住了她。

  照著她之前的年紀，她跟她也算差不了幾歲呢，可如今她卻成了她的女兒。

  「曉曉，是娘不好，娘沒照顧好你……」

  說著又哭了起來，不過沒多會兒又停了，她鬆開顧曉曉，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有些欣喜的說道：「曉曉，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

  看著又哭又笑的蘇喜娘，顧曉曉的心裡酸酸的。

  她不是石頭，自然是有感覺的。

  「娘，我沒死，我還活著……」

  「你快跟娘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蘇喜娘連忙問道。

  屋子的門是關著的，顧安和顧城都在外面，裡面的說話聲他們都聽到了。

  此時聽蘇喜娘問起，他們都向著門靠近了幾分，都想聽聽顧曉曉怎麼說。

  顧曉曉剛想說，外面就傳來了顧清清的喊聲，她在叫他們吃飯呢。

  「曉曉，先去吃飯吧，我們晚點再說。」

  「知道了，二姐。」

  此時的顧曉曉，還真是有些餓了。

  扶著蘇喜娘站起身後，她們就向著屋門口走了去。

  出來，就聽見顧城在質問顧清清：「二妹，你的手是怎麼了。」

  顧清清一聽連忙說道：「我，我端粥的時候，不小心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