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後娘失態
2024-04-26 03:47:49
作者: 秋儀
林問蕊感受著紀晚榕的視線,心裡怵得慌,可她態度十分強硬,「我從小照顧你到大,你從小貪玩,連書都不願意看上一頁,更別說醫書了,你根本不會治病。」
若是這個老不死的被治好了,她所有唾手可得的東西,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她不會讓紀老夫人有任何被治好的機會!
「墨桀城的病就是我治好的,你說我從前不愛看書,可你真的照顧過我?真的了解……」
紀晚榕不急不慢的,故意提起墨桀城的病,是為了說給紀承德聽。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問蕊打斷了,她的聲音還有些尖銳。
「晚榕,你根本不會治病,寒王被你誤打誤撞的治好,沒有怪罪你就算了;可老夫人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的遊戲!」
她說完,又將目光望向了紀承德:「侯爺,她決不能醫治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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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晚榕原本不祥,就有災星的名號,若是真的放縱她治病,她害死了祖母,難道你想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聽著林問蕊尖銳的聲音,聲音中還帶著些咄咄逼人。
墨桀城聽聞,皺著眉頭,不解的眸光望向了林問蕊,表情有些微妙。
紀承德的目光從紀晚榕的身上又挪到了紀老夫人的身上。
他像是在猶豫不定。
病床上躺著的,是他的母親,而如今有人說能治好她……
可那人,又是愚昧無知的煞星,紀晚榕。
而今晚的問蕊,態度有些奇怪,不再像從前一樣溫聲細語,嗓門大的,他都像是不認識她了。
紀雲瑤感受著紀承德的猶豫,急忙溫柔的開了口。
「爹爹,祖母對您有養育之恩,從前又對您多加管束,南陽侯府家教甚嚴,雲瑤都曾多受影響,才養成了現在的性子,得到諸多誇讚,瑤兒實在是不忍心看祖母再日日躺在病榻上。」
「若不是從前已經請了很多神醫給祖母開藥,怕藥性相衝,就憑著姐姐這句話,也該讓姐姐試試。萬一,姐姐真的天賦異稟,不看醫書,不學醫術,就能把人治好呢?」
聽著紀雲瑤這番話,紀晚榕幾乎要冷笑出聲了。
她這話看著是在勸紀承德,讓她治病,可實際上,在暗示紀承德,她從來不懂醫術。
而且從前神醫開了方子,她再治,便會藥性相衝。
她甚至故意威脅紀承德,若是紀老夫人真的被治好了,憑著紀老夫人說一不二的性格,南陽侯府的家風又會變嚴,甚至對紀承德的所有事情指手畫腳。
有誰會想要年過不惑,還被自己的娘管著?
果然,紀承德一聽這話,眼神馬上就變了。
他對著紀晚榕怒目而視:「你懂什麼醫術?把你祖母治死了怎麼辦?」
「你從小頑劣不堪,不喜歡祖母的管教,我看你就是想要故意治死你的祖母!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你是個煞星啊!」
紀晚榕沉默的站在原地,感受著原本滾燙的藥湯,灑在她的身上,逐漸冷卻。
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冷漠,「佛口蛇心,你們讓人覺得噁心。」
紀承德還在繼續說著:「傳我的命令,以後紀晚榕不能靠近梧桐苑一步,以免傷害了老夫人!」
紀承德剛剛被紀晚榕的話戳中了脆弱又敏感的內心,說完這話,不願意再看紀晚榕,也不願意再理會林問蕊,轉頭就走。
林問蕊看著紀承德的臉色,想起自己剛剛失態的動作,讓紀承德有些不滿。
她臉上掛上討好的笑,急匆匆拽住了紀承德的袖子,剛想開口說話。
可紀承德或許是在紀晚榕這邊受了氣,連帶著看林問蕊都不爽,竟狠狠將她的手甩開了。
紀晚榕看著眼前這幕,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
紀承德對林問蕊好,是因為林問蕊對他百依百順,用盡手段哄著,可若是他們之後發生了矛盾呢?
而在輪椅上的紀凌霄,看著紀晚榕被湯藥潑了一身,眼眸也含了些心疼。
「榕兒,你衣裳濕了,我院子裡有娘親從前舊衣,不妨你跟我回院子換一身吧?」
紀晚榕垂眸,盯著紀凌霄的側顏,點了點頭。
正好,她也要回紀凌霄的地方,仔細研究一下怎麼治療他的腿。
至於紀老夫人……
他們不讓她治病,她就偏不會讓他們如意。
紀晚榕轉頭望向墨桀城的方向,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見墨桀城點頭。
她就推著輪椅,便要離開臥室。
而紀雲瑤在紀晚榕離開屋子之前,微微向前一步,走到了墨桀城的身邊。
她微微抬頭:「桀城哥哥,你還願意跟我聊聊嗎?」
她沒有壓低音量,她的聲音清晰的在眾人耳邊響起。
紀晚榕聽見,墨桀城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隨即沉聲說了一聲:「好。」
聽到這裡,她不願再聽。
也不想知道他們兩人究竟在敘什麼舊。
於是紀晚榕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推著紀凌霄出了院子。
等推著紀凌霄回到了他的院子,紀晚榕渾身緊繃的姿態,才有了稍微的鬆懈。
紀凌霄的院子空空蕩蕩的,如今院子裡只有零星的幾個小廝。
練武的器械也全都被搬走了,門檻也全都被特意拆掉。
紀晚榕能看出來,他從前是開闢了一塊專門練武的地方,而雙腿廢了之後,紀凌霄從此一蹶不振,再不願見到與練武有關的東西。
等紀晚榕進了屋子,看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紀凌霄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在殘疾之後,無論是床榻、小几都被改造得很矮,甚至面盆和手帕都被放在很矮的地方。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只需要坐在輪椅上,就能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也能自己一個人爬上床榻,或是擦拭身子。
紀晚榕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
紀凌霄回到屋裡後,便自己推著輪椅,去床榻邊的木箱子裡,給紀晚榕翻找衣裳。
「榕兒,娘親病故的時候,我還小。只得了這麼幾件衣裳,也不知道大小適不適合你。」
紀晚榕看著他從木箱裡捧出的衣裳,摺疊整齊,看著乾乾淨淨,就像是新的一樣。
她微微一笑,心下也有些動容,接過了紀凌霄手裡的衣裳,比量著尺寸正好,便去隔壁的耳房換下了自己身上的髒衣裳。
這衣裳料子極好,不僅價值不菲,還能看出來衣裳的主人,品味很高。
裙擺處繡著大片大片的紅色海棠,隨著步伐的走動,竟還能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芒。
紀晚榕穿上這身衣裳後,只覺得衣裳上的氣息讓她覺得熟悉,而心裡還有種莫名的心安。
等她回到了紀凌霄的屋子,輕輕敲了敲門:「兄長,我的衣裳換好了,讓你久等了。」
紀凌霄聽見門口的聲音,緩緩轉過頭,等看清了她的模樣,又渾身僵硬的愣在了原地。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紀晚榕的臉,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底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