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窘迫感」

  馬車走了一夜，已經漸漸遠離了柳州的地界，也不知道秦朗他們有沒有抓到景陽王妃。

  岳氏婆媳倆整個人鬆懈下來就睡著了，到現在也沒有睡醒。

  一夜的功夫，已經是人困馬乏，一行人在野外找了個地方紮營休息一下。

  雖然景陽王妃現在也顧不了自身，可是她的娘家黃家卻是頗有勢力的，現在就怕他們救不了景陽王妃，會反撲她們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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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姬茂他們有人在前面開路，還有人在後面斷後，只要他們進入江南地區，方令月也就不怕了，方家是江南的地頭蛇，這些年的經營也是不容小覷的。

  方令月看著還在沉睡的兩人，囑咐七雪看著她們，她掀開帘子出去了。

  「小姐。」老木見方令月出來，以為她有什麼事，趕忙過來聽候吩咐。

  方令月見著這個雙鬢已經染上白色的老人，一臉的疲憊，衣服上還有些乾涸的血漬，嘴唇也有些也被著冬天的冷風吹的有些乾裂。

  她不由有些自責，雖然來到古代這許多年，也漸漸適應了這個有奴隸制的地方，可是還是不喜歡這種非要為主家身死，才算盡忠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老木一定跟在祖母身邊，在方府里頤養天年了！

  「木爺爺，您有沒有想過退下來？」方令月問道。

  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私底下，方令月都是這樣叫他的。

  老木沒有錯過方令月眼裡的自責和心疼，心裡也很是安慰，他是方家太爺撿回來的孤兒，被訓練過後就被派到方老太爺身邊做暗衛，後來老太爺死後，老太爺又讓他跟在老夫人身邊，好好守護這個方家，這許多年來他都從來沒有想過退下來，他想可能直到自己身死的那天，才算是報答了當年太爺的恩情！

  方令月見老木的神情有些恍惚，或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怕老木誤會，又道：「您別誤會我得意思，只是您這麼大歲數了，一直為我們方家付出，我想您也應該擁有一個安享晚年的機會！」

  「大寶和小寶已經一歲了，以後我希望你能教兩個小不點兒學武，如果您有時間也可以幫著訓練些暗衛出來。我們兄妹幾個雖然都會些拳腳功夫，但是都是半路出家的，就看著大哥學的好一些，二哥和大姐卻是只略略比一般人好一些，以前我們沒有條件，現在有了條件，我希望兩個小傢伙以後在外行走，也多些保護自己的能耐！您覺得怎麼樣？」她又問道。

  老木笑著點點頭：「教兩位小少爺是老奴的榮幸！以前家裡遲遲沒有繼承人，我們這些當下人的也心不定，這些年老奴一直不敢放手，就怕底下的人上來後心不定，到時候經不住誘惑，做出什麼傷害方家的事情來，不過現在老奴卻沒有了這樣的擔憂！接班人老奴早就培養出來了，每次老奴出來，家裡總是交給他的，這次回去，我就讓他們來見幾位小主子。」

  「您沒有怪令月自作主張就好！」方令月鬆了一口氣，她就怕老木覺得她這是在奪他的權。

  老木懂她的顧慮，樂呵呵的笑道：「老奴不在乎那些東西，現在閒下來能歇歇，小姐也算圓了老奴的心愿！」

  方令月很高興，她希望那些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的人都有走出來的機會，也許她能試試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小姐，家裡的暗衛里也有訓練女子，要不要安排些在夫人、大小姐和您的身邊？」老木看著走過來的七雪，又道：「畢竟七雪還是黎家的人。」

  方令月微微皺眉，隨即點點頭：「也好，以後大姐總要出門子的，而七音也只是暫時跟著她的，以後是要放良籍的，這樣她身邊就沒人可用了，至於娘身邊……這次二哥的事確實很驚險，也是我疏忽了，早該想到的。」

  「這也不是小姐錯，早些時候，老夫人見了您身邊七雪以後，就有這個意思，不過暗衛中女子本來就少，隊裡只有幾個，不過那時候她們身上多多少少帶著殺氣，還不能像普通丫鬟那樣出現，所以老奴讓人訓練著，現在應該也差不多可以了。」老木解釋道。

  方令月點頭，「這件事，回去以後您就著手安排，您去休息會兒吧，接下來還有不少路程呢！」

  「是，那老奴退下了。」

  七雪與老木相互點點頭錯身過來。

  「小姐，兩位夫人說想出來走走，讓奴婢來向小姐問問。」

  方令月一愣，出不出來怎麼問她？隨即卻有些心疼兩人，這是怕給她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令月帶著七雪快速走到馬車旁，她掀開帘子，有些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是令月疏忽了，夫人請，五少夫人要是有什麼不適，一定得說，我們隨行有大夫的。」

  「也是我在這車上待的有些煩悶了，所以母親才這樣麻煩你們，給方小姐添麻煩了！」蔣氏也微微紅了臉，她有些頭暈想出去透透氣。

  方令月和七雪扶著兩人下來，陪著兩人走了走，蔣氏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此時看見遠處護衛們熬的小米粥卻是有些餓了。

  方令月見她盯著，讓七雪去給她們舀了一些過來，還有一些護衛們在山上打的野雞肉，也一起熬起來的，蔣氏接過來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倒是岳氏先遞了一碗給方令月，笑道：「方姑娘，一直都只知道你姓方，不知道是哪個方家？也不知道我可否認識。」

  其實岳氏心裡也隱隱有些猜測，就她知道的和他們家相交的人家就沒有姓方的，倒是聽他父親提起過，阿澈喜歡的一個女子就是姓方，是蘇州方家的小姐，而且兩人還定親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方令月被岳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黎澈的長輩她就見過他舅舅，女性長輩更是一個也沒有見過，聽黎澈說過他舅母對他就像親生的兒子一樣，所以方令月此時有點兒見「婆婆」的窘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