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審問

  小小的恆院，此時主子、下人站滿了院子。

  方令月兩人跨進垂花門，沿著迴廊走過去，而院子裡有個妙齡丫鬟正被幾個健壯的僕婦，按在一根長板凳上，揮著棍子使勁擊打。

  女子嘴裡口口聲聲喊著冤枉，屁股到腰都已經沁滿了血，可是行刑的幾個婆子沒有得到主家的意思，眼皮都未抬過，依舊繼續著！

  

  會客的東廂房正廳里，方令月到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坐滿了人，顧氏沉著臉坐在上首，方大貴坐在旁邊，而宋慧娘緊緊的拉著方青佑的手，坐在左下首。

  方令宛、杭嘉雪母女、二房的簡氏、方文雅母女，還有顧家老夫人和兩位夫人都在這兒，而屋子中間跪著的卻是方文玲！

  方令月有些訝異，隨即眯了眯眼睛，想到那種可能，她盯著方文玲的眼神也不由銳利起來！

  「祖母，祖母……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毒死二哥，我本來……我本來只是想讓二哥出醜而已，我真的沒有想要毒死二哥，您要相信我！祖母！」

  方文玲哭著上前抓住顧氏的衣裳，揚著頭希翼的看著顧氏。

  顧氏不言，任由方文玲如何哭泣也不為所動，門外的那個丫鬟，就是今天端來銀耳湯的丫鬟，她本來是恆院的一個小丫頭，可是她卻說是二小姐讓她在銀耳湯里下藥的，還給了她五十兩銀子。

  本來她也是不敢的，可是當時方文玲告訴她只是下點兒瀉藥，讓方青佑在今天的壽宴上出醜。

  不要人命，又因為家裡老娘病了急需銀子，所以她就答應了。

  本來這件事是要在壽宴中途實施的，可是方令月安排了七雪和另外兩個丫頭看的緊，所以沒有得手，可是都中午過去了，卻有一個方文玲院子裡的丫鬟來將東西交給她，讓她現在下手。

  這時客人都走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動手，可是想到自己已經將銀子拿回去了，如果不為二小姐辦好事，銀子就會被二小姐要回去了，於是這個丫頭去廚房拿了銀耳湯，在半路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藥倒了進去，可是連她自己為沒有想到，那居然是毒藥！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不過從方文玲的表現來說，也許她真的只是想要方青佑出出醜而已，顯然被人當做棋子了。

  那個送藥的丫鬟已經自殺了，她是外面買來的丫鬟，在方府無親無故，一時間還查不到是誰在背後唆使她。

  顧氏也明白這件事是有人借方文玲的手，可是今天要不是那個小廝，死的人就是親孫子！

  她那裡能饒過方文玲！

  簡氏也跟著跪在地上，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女兒所做，雖然方文玲的本意不是要方青佑的命，可是在顧氏這兒卻是容不得一點兒這樣的心思。

  簡氏明白，顧氏好不容易找回的兒子、孫子，那是她掌心裡的寶，是任誰也動不得一下的！

  「母親，是兒媳失責沒有教育好女兒，您要怎樣處罰都可以，只求您留文玲一命吧，她無心要害二公子的！」

  顧氏輕輕抬起眼皮盯著她，冷笑道：「她無心，她要是無心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

  「祖母，祖母！您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文玲一直揪著顧氏的衣裳不鬆手。

  她聽到母親求祖母留她一命時是真的怕了，她還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她還不想死！

  方文玲茫然的看著廳里的人，所有人都譴責的看著她，大伯母宋慧娘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她跪著撲到方青佑腳下，哭泣著哀求道：「二哥，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幫我勸勸祖母好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別靠近阿佑，你滾！你滾！」宋慧娘厲聲喝道，撕扯著方文玲。

  方文玲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跪在地下不停地給方青佑磕頭，祈求他的原諒能改變顧氏的主意。

  大廳里都是方文玲的哭聲，顧家婆媳幾人對視後也都不言語，顧氏疲憊的閉上眼睛，霜嬤嬤連忙上前幫著揉了揉太陽穴。

  方令月瞟了方文玲一眼，秀眉微豎，大聲喝道：「別哭了！現在哭有什麼用！」

  方文玲愣愣的看著她，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她的身上。

  「祖母，二姐院子裡的丫鬟都查過了？」方令月看向顧氏問道。

  顧氏點點頭：「查過了，那丫頭由於進府時間短沒什麼相熟的人，現在人死了也就沒有方向了，她院子裡的人也都一一問過了，沒什麼進展。」

  「二姐的大丫鬟呢？我有些話要問問她。」方令月看向英嬤嬤問道。

  「都在這院子裡，奴婢這就去領過來。」

  英嬤嬤起身出去，不一會兒就領了一個女子進來。

  「奴婢紫桂見過老夫人、老爺、夫人……」

  紫桂戰戰兢兢的跪著給眾人行禮，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想來哭的狠了。

  方令月打量著她，問道：「紫桂，你是二姐的大丫鬟，想來二姐的很多事你也是清楚的，你說說自從我們到方家以後，都有誰在二小姐耳邊說過類似，可憐二小姐身世或者替二小姐此時在家中的地位打抱不平的話？」

  方令月此言讓眾人眼前一亮。

  而紫桂也皺著眉努力的想了起來，片刻後回道：「奴婢記得有幾個人，一個是二小姐的奶娘張媽媽，還有一個是院子裡的喜巧，還有一個是二夫人院子裡的紅琅姐姐，還有一個是三小姐院子裡的喜燕奴婢知道就這幾個。」

  紫桂抬起望著方令月，又看向自家小姐，示意她自己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人。

  方文玲想了想木愣愣的搖搖頭：「好像沒有了，我……我不記得了。」

  以前紫桂無數次的勸她別生這些閒氣，從她爹的身世被揭出來的那天，她們母女幾人就註定過不上以前的日子了，自己又是姑娘家，看在養了十幾年的份上，老夫人也會給她找戶好人家，以後嫁了人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就鑽了牛角尖，現在事發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什麼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