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十二 膽小鼠輩

  「你怎麼不坐？」沐棠一邊擦著汗一邊抬頭問道。

  「你累嗎？」笙歌問道。

  「累！你有吃的嗎？」沐棠毫不客氣的問道。

  「你等我一會兒。」笙歌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

  待他回來時，衣服里兜了滿滿一袋果子，手裡還捧著一片荷葉。

  「喝水嗎？」笙歌將荷葉遞到沐棠面前，問道。

  沐棠朝荷葉裡面看了一眼，滿滿一盆輕盈剔透的水，瞬間咧嘴笑了，接了過來，問道：「誒！你哪裡弄來的？」

  看著沐棠的笑臉，笙歌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一邊將果子放在到桌上，一邊說道：「樹林的那一頭有個小荷塘，我平日裡都這么喝水的。那裡的水可清甜了。」

  沐棠喝了幾口，然後將荷葉遞給笙歌，笙歌端著一飲而盡。緊接著沐棠毫不客氣的挑了兩個果子，遞了一個給笙歌，自己留了一個。看著笙歌大口咬下，自己才開始吃起來。

  

  「你是怎麼認識笙訣的？」笙歌一遍吃著果子，一邊好奇的打聽道。

  沐棠笑了笑，說道：「不記得怎麼認識的了，時間太久遠了……」

  對於那段過往，沐棠還是不願意總是想起的，她現在巴不得時間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來，寧願從未認識過他。

  「他……你了解他嗎？」笙歌有些欲言又止。

  沐棠有些意外，皺眉道：「你為何這麼問？」

  「沒！沒什麼，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太相信別人。」笙歌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沐棠雖然感到意外，但是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好意，況且他提醒的也對，於是笑著點了點頭。看樣子，這笙歌和笙訣兩兄弟似乎不太和睦。

  「笙訣平日裡都一隻在黑龍潭嗎？」沐棠打聽道，趁著現在敵我為明，多打探些消息還是有必要的。

  「大部分時間在黑龍潭，偶爾得空也會外出，不過外出的時間也很少。因為我們黑龍一族修煉必須依靠這片土地，缺了它，功力很難提升的。」笙歌解釋道。

  「原來這樣，那你真的從未出去過？」沐棠繼續問道。

  「出去過，那時候還小，出去一趟還差點修了性命，後來便不敢出去了。」笙歌有些落寞的說道。

  「額……遇到什麼了？」沐棠好奇的問道。

  「那時候我不懂事，跑到樹林裡抓鳥兒吃，可沒想到掉進了別人的陷阱。再後來就來了很多人，向我扔石頭，甩刀子。若不是我娘及時趕到，我大概已經不在了。」笙歌情緒忽然間低落起來。

  「這你就怕了？」沐棠又些汗顏。

  「後來我娘把那些人都殺了，有那女老少，大概十幾口人，就埋在那邊地里。」笙歌看向窗外，而後垂下眼眸來，看著很是落寞。

  沐棠感覺笙歌在給她講恐怖故事，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訕訕道：「別傷心了，是你娘殺的，又不失你殺的。」

  「可他們都是因為我而死。」笙歌還是情緒很低落。

  這樣沐棠想起他擋在她面前給她指路的情形，難不成他手在這邊界就是為了阻擋人們進入沼澤？

  「所以日日守在這裡，是為了讓更少的人誤入沼澤嗎？」沐棠問道。

  「不然，我該怎麼贖罪？」

  沐棠嘆息，這污濁之地能生出如此靈魂也真是件怪事了。於是安慰道：「你用愧疚，這麼多年了，你該贖的罪也贖完了。」

  「謝謝你安慰我。」笙歌忽然抿嘴笑了，看著沐棠，眸子裡滿是暖意。

  「你若不是個好人，我才懶得安慰你呢！」沐棠亦笑道。

  「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好人的人。」笙歌很苦澀的說道。

  「是嗎？」

  「嗯，別人見我這樣，一般都直接跑了，可你沒有。」笙歌繼續道。

  沐棠恍然大悟，他這麼多年勸人離開並不用過多言語，只要站出來，他頭上那兩隻犄角便足以嚇退眾人。

  沐棠笑道：「這小犄角還挺有個性的。哈哈……」

  兩人閒聊了幾句，沐棠漸漸的也有了些困意。笙歌把床讓給沐棠，而自己則趴在桌上睡睡就好。

  沐棠倒也沒客氣，徑直躺到床上閉目養神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沐棠被屋外的嘈雜聲吵醒。揉了揉雙眼，沐棠向窗外看去。

  笙歌站在門前持劍而立，而對面卻是好幾十個長相醜陋的半人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