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六 少小離家

  諸葛碩對小七的話倒是深信不疑，只是狄南總會有些猜疑，可他也奈何不了小七，她說的是真是假到頭來也沒個人可以證實。不過好在狄南還是為小七著想的，但凡發現了什麼蹊蹺之處，也從不跟別人提起。

  也不知道是小七的警告沒用，還是諸葛凡太調皮。自打諸葛凡出去闖了那麼一回之後，整個玉峰縣都不得安寧了。

  按理說有人在縣城立弘揚正義，懲惡揚善、抓賊除奸對老百姓來說是件好事。可是剛剛有些是非觀念的諸葛凡，他做起好事來似乎有點不顧後果。

  東城的老李教訓自家娃娃，被諸葛凡當做了人販子狠揍了一頓。馬戲團的胡老爹訓猴的時候抽了兩鞭子也被諸葛凡戲弄了一番，罪名曰：虐待動物！

  當然，這小傢伙抓的小賊也是不少的，有他這麼鬧騰，官府都變得忙活起來了。百姓們雖然很慶幸沒了賊，但是也不免會擔心諸葛凡鬧出來的破壞，那簡直叫一個雞飛狗跳。可偏偏這娃娃是為了大家好，也只能私下裡嘀咕兩句，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

  甚至有些人還把那些烏龍搬上了講台，關於諸葛凡鬧的笑話，說書先生足以讓老百姓樂上好一陣子。

  小七剛開始還會提著諸葛凡教訓兩句，到了後來，索性放開不管了。

  諸葛碩倒是看得開，每每闖禍後就帶著諸葛凡挨家挨戶去道個歉，不打不罵。

  到了後來，諸葛凡似乎懂事一些了，有了些許歉意，知道凡事知道三思而後行。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終於在諸葛凡六歲的那一年結束了……

  小七對此感到萬分欣慰，不過不搗蛋的諸葛凡讓他看著又有點揪心了。其他的小孩子還處於地里打滾，樹上摸鳥的階段，諸葛凡這個時候便早已經對這些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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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碩將自己畢生所學一一奉獻了出來，這傢伙倒是來者不拒。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至少背起來還真的是有模有樣。讓人詫異的是，六歲的諸葛凡與諸葛碩博弈時，竟然能偶爾小勝幾回，這讓小七自嘆不如。

  那一年，許久未見的一個人突然到訪，一見面眼神就從沒從諸葛凡身上離開過，這個人便是路遙。

  這些年間，陸瑤偶爾會捎些特產給小七，兩人偶爾通信，所以，這一次陸瑤的到來倒是在小七的意料之中。但是，見面後，陸瑤提出來的一個建議卻讓小七驚訝不已。

  「小七，找你商量個事。」陸瑤和小七本在院子裡品茶，突然間一本正經的跟小七說起了這話，深情似乎還有些嚴肅。

  「嗯？什麼事？」小七有些驚訝，但是語氣還算是輕鬆。

  「西丘的唯一的皇子在戰場上犧牲了，這事你是知道的。」陸瑤很慎重的說道。

  小七點了點頭，表示肯定。西丘和東唐歷來友好相處，但是與北平卻不一樣，飽受其騷擾。北部邊境也是戰事連連，西丘太子薨沒一事小七是有所耳聞的。

  「我和皇上商量好了，想讓凡兒繼承太子位，你看如何？」陸瑤語氣略微緩慢，試探道。

  小七當即手一抖，差點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你說真的？」小七定了定神，問道。

  陸瑤點了點頭，不說話。

  小七這會兒倒吸了一口涼氣，推脫道：「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合常理，不行不行！」

  「一道聖旨下來，誰敢說三道四，只要你同意，西丘的皇位就是凡兒的。」陸瑤似乎決心已定。

  「凡兒野慣了，大概不會喜歡朝廷上的爾虞我詐，我只想讓他快快樂樂的過完一生。」小七極力勸阻。

  「是你不願意？還是凡兒不願意？」陸瑤逼問道。

  「我……我不願意。」小七很無奈的承認道。

  「要是凡兒願意跟我走呢？」陸瑤問道。

  小七心頭一驚，立即反應了過來：「你問過他了？」

  陸瑤點頭。

  「他同意了？」小七再次發問。

  陸瑤再次點頭，始終神情凝重的看著小七。

  小七長嘆一聲，猛地一拍桌子，罵道：「這小兔崽子，居然會自己拿主意了！」

  陸瑤沒在繼續說啥，到底如何還是遵從他們的意願，也不強求。

  小七七呼呼地跑到涼亭的另一端，將正在對弈的父子拉扯開來，戳這諸葛凡的小腦袋問道：「你真要去西丘當太子？」

  諸葛凡閃到一旁，解釋道：「娘，你別生氣。我不是為了太子的虛榮才答應去的。我是先去幫姥爺穩定局勢，等姥爺平定了動亂，我就回來。」

  小七沒想到諸葛凡能有這個心思，倒是一時間也不好反駁。

  「由他去吧！帶上白虎就行。」諸葛碩放下手中的棋子，柔聲勸解道。

  就這樣，六歲的諸葛凡便隨著路遙去了西丘。諸葛碩雖然捨不得，但是也知道男兒有志在四方，他們不應該去左右別人的人生。而小七似乎沒這麼想得開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說走就走了，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你不開心？」夜深人靜的時候，諸葛碩發現小七並未睡著，摟著她進懷裡，問道。

  小七將頭埋在諸葛說懷裡，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的諸葛碩已經到了而立之年，身上早已經沒有了藥香味，轉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的男人氣息。聞著這股熟悉的味道，靠著他結實的胸膛，小七覺得特別踏實。

  「沒有，只是還有些不習慣。」小七輕聲回答道。

  「是凡兒不在覺得太空虛了麼？」諸葛碩在小七耳邊吹著熱氣，柔聲問道。

  「有點……」小七承認，沒有了諸葛凡在身邊，日子似乎變得無所適從，的確是很不習慣。

  「那我在努力一些？」諸葛碩臉上瞬間浮現了一絲笑容，看著小七的眼神也變得曖昧了許多。

  小七瞬間明白諸葛說說的是什麼，捶了他一把，佯裝怒道：「你少來！不想理你！」

  「可是我想理你呀！」諸葛碩似乎有些「厚顏無恥」，雙手手不自覺的躁動起來。

  「別……」小七想阻止，但是從沒有成功過。

  兩人一度纏綿在了一起，沒有諸葛凡的日子，似乎過得比往日放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