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飛來橫禍

  諸葛青摔在山坡腳下半天動彈不得，背簍壓扁了，柴胡散落一地，鋤頭也橫在他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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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跑過去，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諸葛青扶起來。

  「爹，沒事吧？」小七關心的問道。

  諸葛青沒有說話，朝她擺手示意。小七看著他確實沒有明顯的傷痕才放心下來。於是將他背上的背簍卸了下來。按在地上，壓了壓，把它壓得稍微圓一些了才去將柴胡撿起來，都裝進去。

  諸葛青這麼一跤摔下來著實嚇得不輕，坐在那裡半天還沒回過神來，心一隻撲通撲通直跳，呼吸也有些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隱隱覺得左腿有些疼痛，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一手撐在地上準備站起來，不料左腳剛剛沾到地便惹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諸葛青一聲慘叫，隨即額頭上汗珠直冒。

  聽到諸葛青的叫聲，小七連忙跑過來，扶住他，將一旁的鋤頭撿起來讓諸葛青撐著。

  「爹，哪兒疼？」

  「剛小腿疼得厲害，用不上力。」諸葛青緩緩說道。

  小七蹲下來，撩起諸葛青的褲腳，檢查了起來。從表面看起來，小腿並無明顯異常，只怕是傷到骨頭了，但應該是沒有錯位。諸葛青本來年紀也大了，骨質有些疏鬆，這麼摔一跤骨頭裂了也可能。

  有了大概判斷，小七站了起來，扶著諸葛青再次坐下來。

  小七走到一旁砍了兩根略粗的樹枝，並脫下外衣，正準備用柴刀割兩條布帶，幫諸葛青包紮。

  諸葛青見她要把好好的一件衣服割了，連忙一把將刀奪過來，責怪道：「你這孩子，好好的衣服割了多可惜。」

  「爹，你肯定是傷到骨頭了，現在我要撕兩條布帶將你的腳固定好，不然要是錯了位就不好了。」

  「我沒那麼嬌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等下拄著拐杖就可以回去了，不用這麼麻煩！」諸葛青心疼衣服，堅決不同意，硬說自己沒事。

  「爹，傷了骨頭可不是小事，萬一處理不好你以後就瘸了。衣服沒了事小，落下病根了事大。」宋小七一本正經的跟諸葛青講明厲害，那認真的神情還有幾分小大人的風範。

  諸葛青猶豫了一下，同村的張大便是摔了一跤後就變成一瘸一拐的，仔細想想小丫頭說得也有道理，況且這丫頭懂一些醫理，應該不會亂講。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小心點撕，短了一截還是可以勉強穿的。」諸葛青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決定舍了衣服，不過仍有些不舍。

  小七笑了笑，拿著柴刀就從衣服上割了兩根布條下來。完了再把一副往身上一套，穿上了。這件紅衣本就大了一點，現在割掉了一截，長度就只到腰間，露出裡面的衣裳來，不過勉強還是可以穿的。在現代也蠻流行這種長短搭配的，小七倒也沒覺得太難看。

  「爹，你先別動，我去去就回。」撕好了布條，小七準備去找些草藥給諸葛青敷上，有助於恢復。

  不待諸葛青回答，小七轉頭便跑了。諸葛青坐在那裡看著這丫頭跑到了田埂邊上，隨後摘了幾片葉子就跑回來了。

  「這是什麼？」諸葛青不解道，宋小七手裡的草是田間路邊常見的一種不知名的草，他並不認為它有什麼特別的。

  「這個叫做接骨草，活血散瘀的，敷上這個你就沒那麼疼了。」宋小七一邊說著，一將接骨草塞進口裡，嚼碎。接骨草搗碎後有一股臭味，一般人難以忍受，何況是用口嚼碎。強忍著噁心，小七飛快的將它嚼碎，吐出來，然後跑到一旁乾嘔起來。好一陣子過後才緩過來，深呼吸，調整一下狀態，宋小七便捧著嚼碎的接骨草給諸葛青敷上了。

  諸葛青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嘔吐得眼淚汪汪的宋小七，那臭味他在一旁也聞到了。換做是他，估計也下不了決心去嚼那臭草，她一個小孩子居然能如此待他，真是難得珍貴，對宋小七有些刮目相看了。

  宋小七不知道諸葛青怎麼想的，只是埋著頭認真將諸葛青的腳敷藥固定。然後又拿起柴刀跑到山上，砍了一根上頭有個分叉的樹枝，給諸葛青做拐杖。

  「爹，你拄著拐杖走，左腳不要用力，我們慢慢走回去。」宋小七將諸葛青扶起來，將拐杖遞給他。自己也蹲下去背起背簍，拖著鋤頭準備走。

  「好，我們走吧！」諸葛青接過拐杖，撐在腋下，按照小七說的走了幾步。感覺還行，便繼續向前走。

  小七緊跟其後，背上的背簍幾乎有她大半個人高。她背起來十分吃力，只能慢慢走，這速度也只能勉強跟上拄著拐杖的諸葛青。

  諸葛青走著走著也漸漸覺得有些吃力，剛開始用拐杖並不習慣，柱得腋下酸疼。他停下腳步來，單腳站立。左手騰出空來左右擺動著，活動活動。回頭看見小七滿頭大汗的跟在後面，小臉累的紅撲撲的，但是也沒有說一句怨言，諸葛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丫頭，累不累？」諸葛青有些氣喘吁吁的問道。

  「我還行，爹你能自己走回去嗎？要不要我去村里叫個人來幫忙？」小七也止住了腳步，微微有些氣喘地回答道。

  「不用，我們慢慢走回去，也不遠了。」諸葛青咬咬牙說道，他不喜歡麻煩別人，自己能做到的事儘量不要找人幫忙。

  「嗯，那我們走慢些。」小七見諸葛青走著也很吃力，提議道。

  「走吧！」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諸葛青又拄著拐杖走了。

  小七也慢慢跟了上。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兩人總算是走到了有人家的地方。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扛著鋤頭，從對面田埂上經過。小七忙朝他喊道：「叔叔，快來幫幫忙，我爹受傷了！」

  那男子起先沒認出小七來，看到諸葛青之後便匆匆幾步趕了過來。

  「諸葛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那男子跑過來，見著諸葛青左腿幫著棍子，驚愕的問道，一邊走過來扶著諸葛青。

  原來是認識的，小七心裡暗喜，回去是不成問題了。

  「沒什麼，就是摔了一跤，可能摔到骨頭了，腳使不上力。」諸葛青回答道。

  「這可怎麼了得，這腿怕是斷了！趕緊上來，我背你回去！」那男子聞言連忙半蹲著，將諸葛青背了起來。

  「猛子，你別這樣！不用你背，你扶著我走就行！」諸葛青猛然被他這麼一背起來，怪不好意思的，急忙拒絕道。

  原來這中年男子叫猛子，猛子身強體壯的，不由分說背著諸葛青就往家裡跑，完全不顧諸葛青的推辭。

  小七這會兒徹底跟不上了，即便是一路小跑，也被甩後好遠，她也沒辦法，誰叫她人小腿短呢！只能儘量快點往回走了。

  背著半人高的背簍，好不容易才走到家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堂屋中間圍了一堆人。小七這才放慢腳步，悠悠走進來，將竹籃子將井邊一放，半天胸口還在急劇起伏著，雙腿也感覺有些發軟。

  總算是到家了，小七終於舒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劉氏氣沖沖的奔她而來，手裡還拿著根竹條，小七暗叫情況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