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瘋病」

  這是我從小到大，吃過最貴的一頓飯了。

  在村兒里吃席也沒這麼貴過。

  烏曼把一本「菜單」都吃了一遍之後，終於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嗎，烏小姐？」羅梅見烏曼放下筷子，便禮貌的詢問道。

  「吃完了，可以說正事了。」烏曼沒有和羅梅客套，而是選擇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烏曼這話，羅梅愣了一下。

  「烏小姐怎麼知道我找你們有事？」羅梅有點驚奇的問道。

  「你有些太熱情了。」烏曼也不兜圈子，直接點明。

  

  烏曼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從羅梅昨天追到電梯口特意來約我們到今天吃飯的熱情款待。

  這足以說明，羅梅肯定有事求我們。

  「原來是這樣啊，真的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也不知道事情該怎麼說。」羅梅恍然大悟，低下頭有點為難的說道。

  見她這樣，我和烏曼也沒有選擇開口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烏小姐，吳先生，我知道你們是薩滿巫師。」羅梅突然說道。

  「不是不是，我還不是巫師，烏曼才是真正的薩滿巫師。」怕羅梅誤會，我趕忙解釋了一下。

  「這個不重要，我想請問你們一些事情。」羅梅面帶愁容的搖搖頭。

  「你問吧。」烏曼示意羅梅繼續說下去。

  「這個世上真的有鬼神嗎？」羅梅問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糾結痛苦和迷茫。

  似乎在這件問題上，經歷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信則有，不信就沒有。」烏曼簡單說道。

  「可信仰神靈，最後能帶給我們什麼呢？」羅梅聽到烏曼給出的答案，更加迷茫的問道。

  「這就要問你的心了。」烏曼直視著羅梅的眼睛道。

  「我的心？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羅梅疑惑的看向烏曼想要尋求答案，可烏曼這時卻不再開口回答她的話。

  為了避免尷尬，我只好把話接過來。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

  「信仰這個東西，是屬於每個人內心，精神上的寄託，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最主要的是，不能讓人去強信，強迫別人去信仰這個人不喜歡的東西，也就失去了信仰的本意。」

  「所以烏曼才說，要看你的心。」

  「不過，我想既然今天您已經把話問出來，想必心裡已經權衡了很久，有了自己傾向的答案。」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耳濡目染的結果。

  現在說出來也不知道羅梅能不能聽懂。

  如果能夠開導她也是件好事。

  只見羅梅聽到我的話，先是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被她這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還以為她是在笑我班門弄斧。

  正想再解釋一下，就聽羅梅開口。

  「吳先生，謝謝你，你說的很對，我的確已經想了很久，也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個問題，之前可以說是強制的選擇去相信。」

  「但是慢慢地我也發現，自己其實每次在想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是自身更傾向於去相信仙家的存在的，我想這就是因人而異，不同的緣分使然吧。」羅梅釋然的說道。

  「現在你可以說說自己的事情了。」烏曼這才出聲。

  羅梅聽到烏曼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剛剛露出的笑容立馬又被糾結的表情代替，在猶豫了很久以後，終於開口。

  「是這樣的，我家祖上幾輩人都死的很離奇。」

  聽到這敘述，我和烏曼對視一眼，然後又轉過看向羅梅，認真的聽她講話，以免錯過什麼事情，沒有辦法對她提供幫助。

  「我的曾外祖母，在三十幾歲的時候，就曾經遇到過仙家報名的事情，可是她老人家和我的曾外祖父都不相信這些鬼神的存在，那時我的曾外祖母每天都在家裡胡言亂語，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曾外祖父一開始沒有理會，後來便是每天對著曾外祖母破口大罵，說我的曾外祖母是瘋了。」

  「最後，我的曾外祖母在四十幾歲的時候，便被曾外祖父口中的瘋病折磨致死。」羅梅的眼神渙散，沒有任何焦距的落在面前的餐具上，顯然已經陷入了回憶。

  「後來到了我外婆年輕的時候，也是遇上了同樣的問題，我外婆每天也會胡言亂語，而且還會時常陷入昏迷，我母親一直陪在身邊照顧，只當是我的曾外祖母遺傳下來的瘋病。」

  「我母親送了我外婆去省城所有的大醫院檢查，不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如果是羅梅之前的話，我可能還沒法直接斷言，只能說是猜測。

  可是聽到這句「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檢查不出任何問題」的時候，我的心裡已經瞭然。

  相信烏曼比我還早的猜出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