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孤兒兄妹

  想著小男孩已經開口說話了，阮綿綿想再努力一次，若小男孩真是為了自己的錢包才被打成這樣，自己就這麼不管，真得於心不安。

  「能不能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她試探道。

  小男孩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

  有戲，阮綿綿微喜。

  遲疑了一下，他開口了。「小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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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字？」阮綿綿問完便覺得自己問多了，孩子還這么小萬一不識字呢，畢竟紅雲姐都那麼大了，以前也不識字的，這個時代的文盲率還是挺高的。

  不料小男孩回答了。「楓葉的楓。」

  「真好聽。」李紅雲愛憐的摸摸他的頭，她本就是個喜歡孩子的人，家裡的侄子侄女也基本都是她帶大的。「吃慢點，來喝口水，別噎著了。」她把涼了些的水端過去。

  小楓接過水喝了口，對她們的抗拒也小了很多。

  就這樣一邊吃一邊喝的，新拿來的包子又吃了三個後，小男孩終於停下來，把剩下的幾個包子收好，看樣子就打算走了。

  阮綿綿趕緊道：「小楓，姐姐那有幾身男孩子穿的閒置的衣服，你跟姐姐去家裡一趟好嘛，把那些衣服都拿給你，反正我也用不著了。」她這就純屬睜眼說瞎話了，這會的布料多麼稀缺難得，就算阮家家境尚可，衣服也沒多到閒置的地步，就算是大小不合適了也會拿去改改再穿，更何況小楓是個男孩子，他們家就她一個閨女，哪裡又有男孩子的衣服。

  李紅雲有些傻眼，這，家裡哪來的男孩子衣服，難不成是自己不知道？

  阮綿綿對她眨眨眼，李紅雲想著其主意多，便配合道：「是呀，小楓。」大不了自己和綿綿想辦法弄來些舊衣服好了，這孩子身上的衣服確實太破太爛，是該換換了。

  不是阮綿綿不想給他弄新衣服，而是怕小楓這孩子不接受，才說是閒置的舊衣服。

  小楓卻問道：「有小女孩的嗎？」

  這，阮綿綿和李紅雲對視一眼，為什麼要女孩子的衣服？

  許是想到她們的困惑了，小楓又小聲解釋道：「我不要了，給妹妹，妹妹沒衣服穿。」

  兩人震驚無比，小楓竟然還有個更小的妹妹，所以他為什麼想帶包子走，兩人頓時都明白了，原來不是怕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而是給自己同樣餓肚子的妹妹帶的。

  「你們父母呢？」回過神來，阮綿綿趕緊問道。

  提起父母，小楓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都死了。」

  怪不得他穿得如此破爛，還一直餓肚子，原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只是他年紀都這么小，還帶著個年紀更小的妹妹，兩個人以後該怎麼樣活下去，就這麼飢一頓飽一頓的，還衣不蔽體，很有可能哪天就出了意外。

  一時間阮綿綿和李紅雲都沉默了。

  還是小楓想起剛才提的事情，又小心翼翼道：「我不要，給妹妹可以嗎？」

  阮綿綿嘆息，摸摸他的頭，「別擔心，你們的衣服都有。」先不管之後怎麼辦，總歸先給兩個孩子把衣服問題解決了才行。

  聽到這，小楓終於露出笑容，有妹妹的衣服就好，這樣妹妹就不用再挨凍了。

  把凳子和碗還給包子鋪老闆，三個人一起往阮家去，這次阮綿綿又問起了錢包的來源。

  許是能給妹妹衣服這件事終於打動了小楓，他也願意說出真相。

  「不是我偷的，我看見那個錢包是你的，就去拿了回來。」他說得輕描淡寫的。

  早就猜到錢包不是他拿的，可是他還這么小，能怎麼拿回來？

  「你是不是為了錢包挨打了？」阮綿綿說出心中的那個猜測。

  「沒事，我習慣了。」他沒有直接回答，卻已經說出了答案。正因為他狠，才能把錢包搶回來，也因為他狠，妹妹和自己才能繼續活著，哪怕他年紀小。

  小楓從來不偷不搶，因為他記得爸爸教育過他的那些話，哪怕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他也一直記得。

  簡單一句話，卻令阮綿綿和李紅雲十分動容，這孩子究竟經歷過什麼？才能把如此殘酷的事情說得如此平靜。

  看小楓不願吐露細節，阮綿綿也不再問，只想著如何能幫到這可憐的小兄妹兩。

  因阮綿綿家沒有男孩子的舊衣服，他們拐道去了趟阮小叔家，怕小楓獨自一人走了，阮綿綿讓李紅雲陪小楓在外頭等著，自己進去。正好阮小叔夫妻兩下班回來了，聽阮綿綿道明來意，趕緊找了小兒子阮東的兩件舊衣服出來。

  突然就過來找小叔要衣服，阮綿綿也怪不好意思的，王二香還記著兒子阮丘上回的事情，是侄女出了大忙，一直想做點什麼來著，只是兩件兒子的舊衣服算得了什麼。

  看嬸嬸真得很高興幫上忙，阮綿綿才鬆了口氣，不過也想著之後給小堂弟再賣些新衣服補上，畢竟小堂弟出去玩了人不在，就讓小叔小嬸做主拿了人家的衣服。

  拿著疊好的衣服出來，李紅雲和小楓都還在，怕小楓多想，阮綿綿解釋道：「這是給你的衣服，我先幫你拿著，我們現在再去取給你妹妹的衣服。」既然她們兩個大的在呢，怎好意思讓小楓這個小孩抱東西。

  「好。」小楓點點頭，這個叫綿綿的姐姐確實是個好人，他也不那麼防備了，一想到自己和妹妹都有了新衣服穿，心裡就特別高興，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等到了自己家，看門開著，阮綿綿便知道父母已經回來了，兩人直接帶著小楓進去。

  可小楓只進了院門，就堅持在院子裡風著，阮綿綿沒轍，只好問了句他妹妹多大了，畢竟她找衣服也要找差不多大的，不能差的太離譜。

  聽見院子裡說話，阮爸走出來，就看院子裡站了個髒兮兮的小男孩，還和閨女說著話，正要詢問，李紅雲趕緊把他拉了進去。

  「紅雲，這誰呀？」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阮母坐在那揀豆芽呢，聽見他問也看過來。

  「咋了？我聽院子裡吵吵的。」

  李紅雲趕緊說了幾句小楓的事情。

  剛說完阮綿綿就進來了。

  阮母聽得唉聲嘆氣。「綿綿呀，走媽和你一起找。」閨女小時候的舊衣服都是自己收起來的。

  一聽阮綿綿就知道李紅雲已經替自己向父母解釋了，對著她笑了笑，母女兩紮進房間翻箱倒櫃起來。

  李紅雲往外看了看，端了杯水，又拿了個凳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