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靜靜
2024-05-01 17:04:11
作者: 夏三千
「我一沒打她二沒罵她!憑什麼道歉!」張桃青轉開了頭,就是倔著。
聽到這話的朱三嬸,臉色氣得都青了:「你,你這不知好歹的死丫頭!我好心教你,你就這麼,這麼——」
「你之前可說了,我可以陪著三寶去的,難道只有三寶才能進去,我就站在門外?。」張桃青回過頭來質問朱三嬸。
朱三嬸氣笑了:「我是說了,你可以陪著三寶去開會,可沒說你能進去啊?給你開一扇窗戶,讓你蹲在窗台下面聽著,就是村長的仁慈了!你還想咋地?」
「呵,呵呵!」張桃青冷笑兩聲,「那就多謝三嬸的好意了!我們家不去了!」
「你你你!你這個沒爹教的丫頭!」朱三嬸沒想到張桃青居然這麼犟,一時口無遮攔就罵了出來。
話音一落,張桃青和余氏齊齊變了臉色,朱三嬸也後悔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何況,她說的的確沒錯,想想就硬氣了許多,便瞪著張桃青。
「三嬸,我是沒爹教!可你有爹教啊!怎麼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罵人的?看起來,你爹也沒有什麼教養嘛!」
張桃青的逆鱗就是自己的家人,她向來有恩必報,有仇必還。
別人罵她一句,看在是長輩的面上,她勉強忍一次。
可是罵她爹,那就別怪她嘴下不留情面了。
「你你你!你——」朱三嬸氣得頭暈,指著張桃青的手抖個不停。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罵過,何況張桃青還是一個小輩!
「娘!」朱大虎站在一邊著急,他娘說的沒錯,可他又隱隱覺得張桃青是對的。
正糾結著,朱三嬸氣得喘不過氣來了,一翻白眼就要倒下地去。
趕忙接住自己的娘後,朱大虎也是氣急了:「張家四嬸!你就不能管管你家桃青嗎?我娘說的有錯嗎?!」
余氏臉色一白,看到閉著眼喘著氣的朱三嬸,一時怒火攻心,轉身就一巴掌,打在了張桃青的臉上。
「啪!」的一聲,聲音極其的響亮。
余氏慣常推磨做豆腐,力氣也是不小的。
一巴掌下去,張桃青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個鮮紅欲滴的掌印。
不止張桃青懵了,德遠嬸、陳小草還有朱大虎都瞪大了眼睛。
連閉著眼睛的朱三嬸也睜開了眼,震驚的看著余氏還舉著的手掌。
余氏向來性子綿軟,她嫁過來的這麼些年裡,重話都沒見著她說過一句。
當初就是被錢氏一家那樣逼著,她都沒主動動手過。
何況,她現在打的是她拼了命救下來的張桃青。
院子裡突然寂靜,這一切發生得措手不及,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桃青反應過來了,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臉。
這種疼痛到麻痹的感覺,真的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她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拿命換來的一切,一點也不值得!
她不分晝夜的收谷耕地,拿命去和家裡這些極品親戚拼,上次還差點就栽倒在陳猴子手裡了。
殫精竭慮的做這一切,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此時此刻的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插了一刀。
痛!真的太痛了!痛到她幾乎停滯了呼吸。
從未體會過母愛的她,是真的把余氏當做了自己的親娘,時時刻刻都是為家裡打算。
可現在呢?
因為外人罵了她爹,她罵了回去,余氏就動手打了她。
張桃青感覺到,心臟的痛蔓延到了五臟六腑,讓她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想靜靜。」張桃青的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神情平靜得仿佛一汪深潭。
余氏張嘴想要喊她一句,可她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大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張桃青走出了院子,她的腳步奇異的輕巧,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余氏顫顫巍巍的伸手,可惜張桃青再也沒有回頭。
屋內張梨花跑了出來,發現張桃青走了,眾人都呆住了。
趕忙跑到余氏身邊,張梨花拉住她顫抖的手:「娘!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姐姐怎麼走了?你們都,都怎麼了?」
張梨花回頭一看,就發現朱三嬸坐在地上,頓時大哭了起來:「娘!你怎麼能讓別人欺負姐姐呢!」
「對不起!」余氏終於回過神來,抱住張梨花就跪了下來,「都是我的錯!都是娘的錯!」
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傳遍了整個院子。
離開家後的張桃青,越走越快,越想越傷心,最後直接上了山。
直到上到了山頂,張桃青才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沒有路了。
眯著眼睛抬頭望天上看去,透過樹葉的縫隙,張桃青發現太陽已經西斜了。
「現在什麼時間了?」張桃青撓頭四看,發現著山上的樹葉實在是太茂密了。
山頂上最高的那棵樹,張桃青圍著研究了好一會兒,發現爬上去好像問題不大。
想到了,張桃青就開始手腳並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張桃青的力氣不小,再加上身形靈活,一下子就爬到了最高端的樹杈上。
撥開樹葉,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寬廣壯闊的夕陽美景。
金燦燦的太陽懸掛在空中,燙紅了一片絢爛的雲霞,美不勝收。
看著看著,張桃青的心情也慢慢的開闊了起來。
回想了一邊剛才的事情後,她發現自己也有問題。
靠在樹杈上,她凝視遠方,思路開闊了很多。
夕陽漸沉,天色也跟著陰暗下來。
張桃青感覺到有點冷,就慢慢的下樹。
在下樹最後一米的時候,張桃青一個沒踩穩,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來。
悶響一聲,張桃青屁股著地,摔在了落葉堆上。
疼倒是不疼,就是震得人有些頭暈。
冬天太陽沒得快,不一會兒眼前就一片昏暗了。
張桃青立刻摸著袖子和腰間,驚然發現,她居然沒帶火摺子!
白天下山,她都得一個時辰。
天黑了,她下山,起碼得兩個時辰。
我的天!
張桃青懊惱的一拍腦門,卻扯動了左臉,倏然一疼。
捂臉的瞬間,耳邊傳來了簌簌不斷的細碎聲音。
坐在地上的張桃青頓時,血液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