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我是長輩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主人沒落，那就痛打落水狗了。

  孟明揚拉著沈蘇出來，別的沒再提，就說了一句：「夫人那句話說的真好。」

  「哪句？」

  沈蘇今天說的太多了，甚至都沒想到那個半夜會出現的老婦人——暗慶虧得是燈火通明的，要不然，她肯定會害怕的：大半夜的一個老女人不睡覺，跑出來嚇人。

  「為夫掠陣，夫人主戰那句。」他手指緊了緊，沈蘇覺得他手心有點黏。

  「這也就是我功夫不行，我功夫要是好，我給你掠陣。」沈蘇是半路出家的，成親之後才習武護身，自是不能和從小就練的明揚相比，不過，言語上她是可行的，而且，很能蠱惑人心，策反她拿手。

  已經很晚了，此時睡下，也最多只能睡兩個時辰，或許更短。畢竟是在外面，不起來的話很失禮，雖然沈蘇霸氣，但她並沒失禮啊。

  風溫和雖然昨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那兒一大早就被側妃闖去了，雖然有沈蘇的人攔著，但聲音還是聽得到的。

  那側妃一陣指責，說什麼讓她家裡的人來欺負人了，她仗著自己家世好如何長短，又把嬸母給氣病了如何的，風溫和一開始聽沒聽出來，後來聽出來了，大概是昨夜沈蘇送她回來之後又做了什麼。

  她也果斷，直接對身旁的人說：「攆出去。」

  

  反正這都是沈蘇的人，而且，這雖然不是主院，但這是她住的院子，住不了主院，難道在自己院子裡還做不了主嗎？

  側妃連面都沒見到，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丫鬟給架著出了院門，直扔在了地上。

  「你們！」

  任她如何，這院子她是進不去了。

  風溫和吃過早飯之後，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院子，看到還在門外的側妃，詫異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意思是，怎麼還沒走？但側妃卻以為她是故意問的，直接伸手指著她：「你的丫鬟把我扔出來了，你還好意思問？你真當自己還是正妃管持中饋呢？我告訴你……」

  沈蘇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轉過景牆，就看到那側妃的手指，就快要戳到風溫和的臉上了。

  「就算溫和不管持中饋，她也是正妃。」她幾步走過來，伸手捏住了側妃的手指：「就算她要知道什麼，也不用你來告知，一個妾侍，還想蹬鼻子上臉？」

  「啊！疼！」

  側妃感覺自己手指要斷了似的，整個人都站不住了，就剩那根手指還舉著。

  「姑姑。」風溫和看了她的手一眼：「算了。」

  沈蘇鬆手，拍了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你倒是好心，算了。」又看了一眼門口守著的丫鬟說：「以後，不是正經主子來，就不用放行了，省的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來。」

  「是。」

  兩個丫鬟清脆的聲音，聽著就是悅耳的。

  風溫和低頭：「多謝姑姑。」

  「不用客氣，你既然不住主院，那麼你住的院子，就是主院，豈是這些下人能隨便進的？我昨天才來，很多都不熟悉，你給我介紹介紹吧。」沈蘇伸手攜了她，往自己住的客居走去：「比如，你夫家的什麼親戚啊……」

  她可不想讓昨晚的那種事再出來一件，很被動的，雖然沒有吃虧，但她一點都不了解那些人，也不知道人會有什麼後手。

  其實她對於後手本身是沒什麼害怕的，事情嘛，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模式，只要知道這個人的尋常性格，就萬變不離其宗了，畢竟沒什麼大事能讓人瞬間性情大變的。

  風溫和愜意的半靠在軟塌上，沈蘇坐在她對面，兩人中間，是一張矮几，上面一個小炭爐，小銅壺正在冒著熱氣。

  「很久沒喝到這麼香的茶了。」風溫和端著一杯，裡面碧葉沉浮，淡然而香。

  「以後不會了。」

  沈蘇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感動的風溫和熱淚盈眶——她叫她姑姑不是沒道理的。

  當初她把自己的鋪子給她也不是沒原因，可能有一種人，就是一眼認定的，無關性別，無關風月。

  沈蘇覺得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呃不，這是天下女人的悲哀。都覺得是家事，都覺得是不可與外人道的，又不能離開這個男人，再如何也是要過下去的，她只能這麼忍著，到死為止。

  真是可憐的很呢，沈蘇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當然，她很幸運，沒有遇到一個迂腐的男人，或許是因為時局時事造成的，也可能，是因為她是個異數，所以，蝴蝶煽動翅膀帶起了不一樣的效應。

  茶香瀰漫里，風溫和平復了情緒，她已經生養過一個孩子，知道情緒激動也會影響，所以她儘量平靜：「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想問姑姑一句，這次要我省親，為什麼，是姑姑前來？」

  「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沈蘇對於梁朝的皇室沒什麼興趣，不過是因為齊歡可用的那幾個人，所以風溫和說的時候她也沒什麼反應，說完就喝茶，氣氛特別平淡，但說起這次的事，沈蘇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她在氣氛里是主導，自然，房間裡的氣氛也有所不同。

  她有點感慨：「因為明揚帶兵，所以，我才要跟著。你爹他想讓我留京，我……」說的順口了，就直接「你爹」二字都出來了，看風溫和的臉色不對，她急忙改口：「皇上的意思，是讓我牽絆著明揚。」

  「你怎麼肯？」風溫和對她的稱呼也只是一時的錯愕而已，隨即就釋然了：沈蘇一向說話隨和，關鍵就在於她的出身，就算她能裝出一副端莊貴氣的樣子，骨子裡，還是那副村姑的樣子。

  「我當然不肯，所以我就來了，我還在想，萬一你路上出個什麼事，明揚肯定擔不起，要是齊歡趁機發難，估計皇上處理起來也沒面子，還要找頂缸的，多麻煩。所以我就直接來了，接你回去，沒有個郡主撐場，怎麼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