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我能信你嗎

  但沒想到——村後這山包，上面的好東西還不少，不僅有這些花草，還有些樹木。幸好是深秋，枝葉什麼的可以去除，這麼一來，搬運倒也方便了。

  王左從頭到尾的一張懵逼臉，除了執行力，還是執行力。沈蘇倒很放心讓他把一部分先搬回去，怎麼交代怎麼來，倒少了很多麻煩。

  這次，收穫不是一般的大。這，是祖宗庇護嗎？

  沈蘇找到了馬蹄蓮，這山上還不少，她只撿了根系旺盛的搬了回去，還有些深秋還依舊濃綠的藤蔓，以及，兩棵小圓木。

  小圓木的樹葉，味道清新，用來去除異味效果很好，不過對條件要求高，——呃，那應該是因為環境吧？在那山包的時候，也沒見很挑剔的長。

  不過這些東西，離土了就得趕緊回去了。

  明揚在，土地的事，就他安排了，就算都送給李文義家，沈蘇都沒意見，只要那個李大妞不跟著就行。

  可是偏她把孟小茹忘了。

  第二天回去，她把那些土木東西看了一遍，又做好交代，又在挨個車廂外問了問人是否齊全，然後就去了前面車上，出發去虞城。

  

  這次，沈蘇的馬車打頭，不過最前面走的是王左。

  這次速度明顯快多了，孟小茹也沒有很多事，能趕路就趕路，不能趕路在野外也不多說話，安靜乖巧的讓人以為她轉性了。

  到虞城是第四天，沈蘇準備讓她先回自己這邊，孟小茹卻在進城之後就說回王家。明揚交代她要守孝，別的也都認可了，那沈蘇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她還要把那些東西種下呢，現在這天氣，回來就得用上暖房。

  小圓木種在院子裡，樹幹上纏了茅草保持溫度，那些花草，直接入盆入屋，放了炭盆。

  這個時候用炭盆，確實有些早，但沈蘇不差錢，自然也不在意這些——她寫了信給風邵陽，讓王左帶了回去，所以現在她這邊的開銷，都由風邵陽出。

  算是前期投資？反正沈蘇也不會虧了他。

  明揚真的想要起個鏢局行了，天天都往外聯繫人脈，不知怎麼找的，竟然也找到了孫家旺。

  沈蘇也是正好有事找孫家旺，讓他幫忙問問有沒有莊子賣的，沒想到他還忙的很，要把這事推了。她就多嘴問了句，得知一個孟公子在找武行。

  當時她也沒說破，只說讓他順便把莊子也留意了。晚上孟明揚回來，沈蘇頭一次問他：「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這還是回來之後，兩人第一次這麼說話。

  「我還以為你都忙忘了，你的事忙完了？」孟明揚心情很好，雖然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地方，但他知道了很多之前不懂的，也真覺得，王棟很厲害，同樣都是在別人的鏢局裡做，他都能把分號經營起來。

  沈蘇讓人送來茶水，一邊遞上一杯，一邊笑：「我一開始就想問，但花草那些東西，不及時種要是死了，太浪費我這麼遠帶回來的心了，所以才現在問，差不多了吧？」

  「差的遠著呢。」他苦笑了一下，「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原來這麼不容易。」

  沈蘇笑容更大：「萬事開頭難，你不如先找幾個可信的，也不用太多，三五個就行，先把年前這段時間過了，年後再說。」

  明揚依舊苦笑：「哪那麼容易，別說三五個，就是兩三個，都沒有。我又沒名聲，也沒人脈，更沒鏢單，我也是才知道，原來想要開個什麼館什麼局就算是個攤位，都不容易。」

  說起這個，他又看向沈蘇，眼裡淨是心疼：「以前不知，現在才懂，你這麼辛苦，也這麼能幹，是我多少年修來的福氣。」

  「你是在說，沒有休了我，是件好事嗎？我可是很小氣的，你既然知道我的好了，那就要念著，不僅要念著，還要放心裡，被的女人，一概不能近你身，」沈蘇順著他的話說，現在就確立那個觀念：「不能有什麼三妻四妾，更不能以後因為別人說，而起了那種念頭。」

  不料孟明揚竟然笑的前仰後合，好像是什麼笑話。

  沈蘇的表情就在他的笑聲里漸漸沉了，面沉如水。

  「不是，哈哈，我沒別的意思，」明揚忍住笑，憋的肚子疼，還要安慰沈蘇：「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可愛呢。」

  這叫可愛？

  眼看沈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孟明揚終於不笑了，正色道：「蘇兒，你真想多了，我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這個不關你說不說。」

  又怕沈蘇不信，直接起誓：「我在此發誓，剛才所言句句真心，如有違意，天打雷劈。」

  沈蘇哼了一聲：「那老天還不得累死，人們動不動發誓就要老天懲罰。」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人都會膨脹，尤其是在身份變了之後，她自己也這樣，但她本心未變，現在還是這樣，但對孟明揚來說，這個就不一定了。

  孟明揚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原本想在安穩之後和你說的，現在你既然問了，我便直接說了吧，外祖那邊，已經給我說了幾次納妾了，我還真不值得，我什麼都沒有，他們怎麼看上的。」

  「這是炫耀嗎？」

  沈蘇抽手，卻沒抽出來。

  「沒有，我怕你生氣，所以一直沒說，我自己處理了。你是知道的，我除了你，什麼都沒有，就連這日常用的，都是你給的。」他湊過來：「我就像你養著的，你還不放心？」

  「我可沒有養你，我只是和相公一起過日子，想著把日子怎麼過好而已。」沈蘇推了他一下：「你外祖家竟然要給你納妾？手可真長。」

  他又正了正色：「蘇兒，你信我嗎？」

  「我能信你嗎？」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不信，這會兒還說什麼勁兒。也就是為了聽他說一些可以讓自己安心的話，沈蘇才這麼問，問完心裡還覺得很不舒服。

  「我自己拒絕，別人說我懼內，但你替我拒絕，人家會說你是妒婦，現在我還正在找表哥王棟，外祖那邊，可能又要趁機做些什麼。」

  「……你等我問了才說，是故意的吧？這麼多事，我一開始竟然都不知道，想來你如果不是需要去找王棟，還不會和我說吧？」沈蘇還以為他真事少了，卻忘了他一向能說會道，有些油滑。又在外面跑過鏢，這些事要真瞞著，她還真不會知道。

  當下原本就沒消的氣又起來了：「如果我今天不說到這兒，你是不是還不說？」

  孟明揚以前說過，夫妻一體。

  但沈蘇能力大他太多，心裡那種落差還是一直都有的，他自然不想把這些事也說出來，甚至還不止這些。今天是話趕話說了出來，說出來他就斟酌了，有些還是沒說。

  沈蘇翻過無數個白眼之後，自己平靜了，既然已經這樣，她也是沒辦法了，事情到這一步，她只能說，以後再有事，不能這麼瞞著了。

  孟明揚自然答應。

  然後沈蘇就小心眼的，換了一間臥房。

  雖然之前同房也只是單純地同房，但畢竟是一個屋，外人也不會知道內里，但現在不同，沈蘇直接住在了別的臥房，這擺明了和他有距離。

  「蘇兒，我錯了。」

  孟明揚以為下午都哄過了，晚上還能趁熱打鐵的，沒想到沈蘇直接就這麼分房，——他里外都沒臉。

  「我也有錯，所以我反思己過。」沈蘇覺得關係太近了也不好，況且，還有個最好的理由：「前些日子不懂事，還在一起，現在要為娘親守孝，省的外人知道了笑話。」

  這話就是藉口就是託詞！孟明揚哪裡還會不知道，沈蘇這是真生氣了。

  「蘇兒。」他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伸手就去拉她的袖子：「蘇兒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這樣了，你別走，我已經睡地上了，你別走好不好？」

  「還是先分開吧，就算不足三年，也得三個月吧？」

  沈蘇看他這樣子，想笑又怕傷他自尊——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自己做了些，卻不能被言說，說出來就傷害過大。這就是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嗎？

  「蘇兒……」

  三個月也很漫長的好吧？

  他知道此時不能挽回了，抿了抿嘴角，說：「我知道了。」

  沈蘇不知道他知道什麼了，去其他房間找了個帶有妝檯的，讓四娘搬了被褥，又燒水洗了澡，平躺於床，真的開始反思——

  她做過這麼多事，孟明揚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一直以為是了解的，一直以為是默契的，難道他從跟著風邵陽時就撒算了？總是有些話不用說，但也總是有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夜深寒涼，沈蘇甚至都不知，自己是不是真錯了什麼？

  以後的日子平平靜靜的過著，好像根本沒分開過，如往常一樣的說話吃飯喝茶聊天，但誰都知道，有道無形的隔閡，把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開了。

  沈蘇的花多少都活了，不過院子裡的樹看不出來。天氣轉冷，樹葉什麼的，是不會再長了，室外和室內完全不同，沈蘇只等來年這書能活。

  後院裡，用石頭，砌成一個祭台，沈蘇想起來就會去擺點貢品上柱香，也沒什麼目的，甚至有時候心裡有事也會去坐一會兒。

  這麼一晃，時間過的也挺快，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這天是王氏的七七日，孟小茹照例回來，身後也如往常一樣跟著個婆子跟著個丫鬟。

  不過那個丫鬟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好像完全不會伺候似的，孟小茹那脾氣竟然還忍了？沈蘇留了意，在那間還是新的祠堂外，她把人攔下了。

  「李大妞？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