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各路刺探都冒頭

  通透如劉四娘，精明如韓秀，都很識趣裝作不知，就算那周身氣質一舉一動和常人不同，試探過後也就再不問——上次四娘在廚房問起的時候，韓秀也在聽著，沒有答案，那就是主人家不想說。

  沈方已經被這些給吸引過去了，根本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看到最裡面的牆壁上還有字，直接就念出了聲：「昨夜雨疏風驟，應是綠肥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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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倒是讓風邵陽吃驚了：「你認識字？」

  沈方頗有得意的說：「當然了，我還會寫詩呢。」

  「咳咳。」沈蘇頓時一頭黑線。

  到底是小孩子，很容易被糊弄過去的。風邵陽來的這幾天，他的舉止就是那種上檔次的，小孩子覺得受到了吸引，自然就想要表現，現在被問到，頗有點洋洋得意。卻被沈蘇給示警了，這讓沈方差點沒收住：「我寫過……姐。」

  風邵陽倒是沒覺得怎麼，笑了笑：「你教的？」

  沈蘇晃了晃手裡的布條：「你要是不幫忙，還是不要在這裡礙事了，我看好了日子，就等開業了。」

  「人手夠嗎？」風邵陽今天心情很好，一點都不在意她怎麼說，也知道女人這個時候是不可理喻的，只要還講理，就已經很好了。

  沈蘇沒回答。

  「是我問錯了，要是人手夠，你也不用在這兒自己辛苦了。」風邵陽搖頭自嘲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也算是真伸手幫了一把，然後，毫不猶豫的寫了一塊匾：陽春白雪。

  沈蘇嘴角抽了抽，這是有多自戀啊。但在這個時代，這可是王爺親筆，是要敬著的，哪怕就只是一塊匾。

  「你還不樂意？多少人求著我寫，都沒有得到過。」風邵陽好心情的解釋一句：「免費給你的。」

  「噗！」沈蘇沒憋住，給笑了出來：「我謝謝你啊。」

  還真是有點不識好歹的意思，風邵陽扁了扁嘴：「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沈蘇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還委屈上了？好像是故意討好又沒得到相應的回饋那種，還沒來的回一句，旁邊炸出來一聲：「我有姐夫的！」

  沈方很是驚訝的看著風邵陽，一臉的不敢相信——這不是大哥嗎？怎麼會和姐姐說這種話？難道姐姐都不守婦道的嗎？

  「小方，你誤會了，大哥的意思是，對我是真心的好，讓我別不知好歹，你也是，大哥學識淵博，你要好好請教才是。」沈蘇忍著笑把話給圓回來了，看了一眼室內又說：「你們既然來了，也別站著了，我這屋頂還沒裝飾呢，正好，兩個大男人做這個比我們女人要順手。」

  得，一句話，就讓風邵陽淪為賣力的小二了。

  他倒也了的如此，好像真心很願意為沈蘇做什麼一樣，這種感覺，讓沈蘇警鈴大作。

  刻意保持距離之後，這一間房的屋頂，很快裝飾好了，風邵陽好像沒感覺到距離一樣，繼續和沈蘇說話。

  沈蘇只是笑笑，就先和韓秀回去了，把鑰匙留給了沈方，讓他們鎖門。

  風邵陽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不過沈蘇卻真的和他保持了距離，連房間都沒在意，直接開始收拾之前做好的那些「暖寶寶」，然後又做手工小擺件，開業之前的時間排的滿滿的。

  似乎時間好不夠，就開業了。

  霹靂啪啦的一陣大響，占著吉時放鞭炮。

  自古人趨吉，沈蘇看過的好日子好時辰自然不想錯過，雖然明知道風邵陽一直在注意，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開張嘍——」

  「開張嘍——」

  兩人唱和，沈蘇和風邵陽各扯一端紅綢，雖然前後用力不同，但那匾額被掀開的時間是一樣的。

  原本說好讓孟明揚來的，雖然他臉上還有些痕跡沒有完全恢復，但臨到場，沈方傳話，說姐夫在家照顧大娘了，讓大哥來和她一起主持開張。

  沈蘇略微點頭，也沒發火，一直很平靜。

  圍觀開業的人很多，這么小的店，哪裡進的下？

  甚至，裡面夾雜了多少小偷，東西又都不是大件，看著就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沈蘇站在門口，心裡就有些不安，但鞭炮的聲音漸漸熄滅，她必須說話開場了。

  「今天小店開張，做的是各種暖袖，暖手套，大家不要著急不要擠，我請了一些姑娘，可以給大家展示一下，我們這小店到底賣的是什麼。」沈蘇說著，給沈方使了個眼色，他掀開在一旁停著的馬車車帘子——

  沈蘇可用的人手不多，加上她，也不過三個人——沈蘇劉四娘韓秀，沈方太小，並不適合在鋪子裡，一旁的風邵陽，她可不敢動用。

  就算她沒拿這位當王爺，但這位可真是王爺，這些是改變不了的，在這個時代，她這樣就已經是仗勢不尊了，再這麼下去，是會連累人的，認得清現實，她果斷的避開。

  馬車裡是她讓孫家旺找的人，當然不會是什么正經姑娘，之前沈蘇準備東西給她們時，還特意看過長相——據說電視裡演的都不靠譜，青樓里的人並不是都好看，因為每個時代的審美觀不同……所以她一直到昨天晚上都是提著心的。

  還好都不算難看，今天讓人家起了個大早的來，少不了打賞。

  看著從車裡出來的美人們，都穿著紗絲織品，頗有唐風，手上卻是厚厚的暖袖——小熊頭小貓頭小黃鴨，絨毛製品，看著都是厚厚的，在那一身薄衫薄裙的陪襯下，特別顯眼。

  肯定顯眼，就算現在早不是夏天了，但穿著夏天的衣服里，忽然混搭了一個冬天的用品，能不顯眼嗎？

  風邵陽眯了一下眼。

  這招數他也用過，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他用了人，卻沒有這些突出的裝扮。

  圍觀的雖然男人居多，但也有女人，剛才還好，新店開業，有老闆娘在場也沒什麼，但這會兒，說是議論紛紛都不足以形容了，簡直是氣氛活躍——男的都在看女人，女的都在說這些傷風敗俗的。

  「各位客官，她們手上的，就是小店的新品，無論您是公子還是姑娘，您是自己買來用還是買了送人用，您看看這形狀，您看看這做工，您看看這質量，您別看人家姑娘，人家姑娘都是有才藝的。」沈蘇看著樓歪了，哪裡還能達到目的？當下就直接站在門檻上，大聲的招呼著。

  風邵陽在下面抽冷子：「你怎麼跟個老鴇子似的？」

  一句話把沈蘇差點沒噎住，瞪了他一眼，沒空搭理他：「各位客官，小店就是做這些暖袖暖手的，店裡還有，也可用定做，只要您喜歡，只要您想要，您可以排隊進來看看，小店店小，您只能排隊，畢竟，美好的東西都是可遠不可近的，來來，您請排隊。」

  一臉花似的沈蘇，說著擺著手，韓秀立刻讓那些姑娘錯落拍開，一面就開始招呼客人：「公子，您站這邊這隊，這邊讓小姐們站，畢竟您若是站著啊，小姐們就不好來挑了，人家畢竟是要親手用的。」

  誰知道這男的還是個刺，直接一梗脖子：「誰說我就不用了？」

  「沒說您不用啊，只是讓您稍移兩步，看看這邊的。」沈蘇立刻過來，這會兒可千萬不能起事——姑娘們才從馬車到這邊走了兩圈而已，人們還都沒進店，圍觀的比剛才放炮時還多，而且還有增長勢。

  「我就看這邊的！」

  他連看都不看，就梗著脖子說。

  沈蘇忍著笑，讓韓秀過來看著，隨他去看。

  這人把話說了，才看眼前，看了一眼，臉色就不好看了——他面前放著的，都是沈蘇用線挑出來毛茸茸的表面的暖袖，正在人家姑娘手上，還是個粉色的桃心鴨子頭。

  在他身後，這邊本就是女子居多，都看到了，一片笑聲。

  沈蘇倒沒再看這邊，她正看著進了店內的人，以及招呼著的劉四娘和孫家旺。

  同站在門口的風邵陽卻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真的假的？這人是對門的？」沈蘇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風邵陽。

  倒不是不信他的話，只是對門——那不過是家首飾鋪子而已，這和他又不衝突，幹嘛來挑刺？

  「我看著他出來的。」風邵陽仗著身高，又站的高，自然是看得遠，他說這話時，已經對遠處招手，給他的手下打了招呼。

  看到他的動作，沈蘇鬆了口氣——這人，幸好是和她老鄉。要是個第對面的，怕是早就趁機搗亂了，別人的搗亂不太夠看，要是她出手，怕是招架都招架不住。

  就算現在沒晾開身份，他這一身氣勢也不容小覷了。

  沈蘇被他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給迷住了，裡面卻吵開了：

  「這個我先拿到的！」

  「是我先說要買的。」

  「我都拿到手裡了，還能不買嗎？」

  「你剛才那拿了那個呢，也沒見你買啊。」

  「兩位兩位，不要吵不要吵了……」

  劉四娘顯然沒有韓秀那麼適合做銷售，沈蘇聽到就過來了，見爭那一個熊頭的暖手，她伸手拿住了：「兩位小姐，我們這兒雖然沒有同款，但還有其他很多不重樣的，還可以定製，您想要的樣子，我們還能做出來，不要爭不用搶，都有。」

  說著，手上用力，把那東西給拿到自己手裡了：「如果你們非要只要這一個，那隻好，價高者得。」

  三兩句就把這事解決了，在四娘眼裡，簡直就是神——大小姐們吵架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架勢，為了爭一個東西非要比個高低的不是沒有，她還見過不少，所以這下沒轍了，看到沈蘇這麼輕易就讓她們住口了，半天沒回過神。